整洁奢华的办公室内。
李辉不时地瞄一眼牧景成夹在右手指间的烟,燃了半截去了,一口没抽,发现他这毛病好长时间了,明明见他烟瘾犯的厉害,每次就这么干点着,过过虚瘾!
“牧总,我亲自去了那边一趟,田姨说,确实不认识牧北这么个人,也没听杨思思提过。”
牧景成闭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出声:“有没有问小石头的姓名。”
“额...”李辉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你不会是怀疑小石头是...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想多了吧!”
牧景成睁开狭长的眼,自嘲的勾起一丝冷笑:“想多了吗?”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年离婚后,她发现自己有了他的种,就跟林南断了?
如果是这样,小石头生下来就是畸形儿,为什么不回来找他呢?
果然是想多了啊,既然能义无反顾的跟他离婚,还会在乎肚子里的孩子?
看他这样,李辉烦躁的抓了两把头,说:“林南那小子都默认了她当年在美国是遭遇过不幸,我也查过她在美国期间所有的工作场所,只要是与她接触过的人,都想办法打听过了,可这些人对她的了解,仅仅是工作特别勤奋,是个大财迷,吃着药都不愿意请假休息。”
“辛苦你了。”牧景成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很不想听关于她在美国那些年吃的什么样的苦,虽然是她自找的:“去准备下午会议的资料。”
“好吧。”李辉走出去,在门口顿了下,对身后淡淡的说:“那孩子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按你的吩咐,世界各地的专家都请过了。能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我算是,真的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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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应该过了吧,夜色浓稠有了微凉的寒意,卷起一片片寂寞的落叶。
杨思思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就蹲在落地窗边磨时间,对她来说,过得每一天都是在磨时间。
不止一次她的这种背影刺进了他的眼里,她发呆的时候就像忘记了世间万物的存在,这是种窒息的孤独。
还是老样子,在她身后站了很久都没被发现,牧景成心口莫名的窜出一股闷气,声音不免大了些:“住这里真的让你这么痛苦?”
杨思思猛地打了个冷颤,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缓了缓,起身面向他笑道:“你过来了,吃晚饭了吗?”
他不接话,绷着神色低头看着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杨思思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里像似有东西碎裂过的痕迹,看上去一片宁静,却是死一般的静。
他勾起唇角,笑容有些苍白有些冷,手掌放在了她头顶,开口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今天,第三天了,他还在大路口等你。”
杨思思全身一震,面部表情变得僵硬,她没想到林南还等在哪里,更没想到景成连这个都知道。
“杨思思,还是那句话,但凡你心里有半点我的位置,我,绝不会放手。”说到这儿,他突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度有些大,不过很快就甩开了她的下巴,语气变得异常冷绝:“你走吧,跟他过日子去,你儿子,不用找了,这辈子不会给你,这是你欠我的,精神上总得有点补偿。”
这番话彻底让杨思思慌了,抓住他的胳膊,情绪瞬间崩溃:“你把小石头怎么了?”
“他很好。”牧景成拨开她的手,冷淡的说:“我认他做了干儿子,以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姓田的那个老女人,我会还给你,等小石头跟新的保姆熟悉后,自然会放她走。”
干儿子
杨思思一把捂住了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被这三个字震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冥冥之中当真会有安排,小石头终于有爸爸了,虽然只是干爸。
“你走吧,马上走。”
他丢下这句话,走了出去,背影很落寞,不一会听见书房门关上的声音。
杨思思用了很久才平复情绪收住泪水,可就是迈不开腿。
走,她能走哪儿去?她的灵魂已经依附在这栋属于他的别墅里了,走到哪里都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理智告诉她确实该离开了,他已经松了口,三年的时间缩短到一年还差两个月,给他生个孩子的契约也解除了,没有理由不走了。
她不知道怎么下的楼梯,全身就像被突然抽空了所有力气。
拉开房门,外面夜很黑,没有一颗星辰。
她悲凉的想着,不就是一道门吗,怎么就这么像奈何桥呢?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走,真的不想走。
外面这么黑,借住最后一晚可以吗?
在门口,她足足站了半个小时,回身进了厨房,煮了一碗面,端上了二楼。
在书房门口也站了很久,手抬起来对着雕花门板迟迟敲不下去。
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做法了,情绪完全控制了理智,只知道,离开这个男人她需要拼了命的勇气,而这份勇气是需要时间来酝酿的,给他煮最后一碗面,或者给他冲最后一杯咖啡,亦或者只是静静的陪他最后一会儿,可又怕他不给机会。
“你准备在这站多久?”
书房门突然拉开,杨思思泪眼朦胧的仰起头,脸上的慌乱暴露无遗:“我,我给你煮...”
只是话没说完,‘啪’的一声手里的面碗掉在了地上,她被一股蛮力猛然一拉,下一秒便重重的跌进了熟悉温暖的怀抱里,嘴唇被大力的侵犯了,他像要把她撕咬下腹般啃咬着她的唇瓣,一直尝到了血腥味儿都没减轻力度。
这是她第一次被他吻到窒息,等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双双躺在了主卧的床上,耳边是他沙哑性感的话语:“不想走?”
她早已泣不成声,只能本能的点点头,抱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撒手。
他笑了,笑的又悲又喜:“留下来就要给我生个孩子。”
明知是个错,还是点了头。
第一次听他想要一个她生的孩子,她只是觉得可悲,第二次听他这么说,她也只是觉得小石头多个亲路挺好,而此时此刻,她只想给他生个孩子。
这辈子她没做过什么特别卑鄙的事情,她知道这次做的很彻底,良心不安,道德枷锁,什么后果都不想顾了,因为这个男人这么想要一个她生的孩子,不知道小石头的身世就能认做干儿子,只因为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所以即便是遭人唾弃,遭天谴,她也要给他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