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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离家出走的唐大小姐

唐佩云用左手捂着右手,慌张的走向柜台。

“你给我站住!”唐佩玉看他神色慌张:“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唐佩云吱吱唔唔的:“我……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为何如此慌张!是不是又去沾惹什么东西了?”唐佩玉不依不饶的。

唐佩云哭丧着脸:“喂,太过份了!你只是我姐!又不是我娘亲!”这个女人真烦,只不过比自己早出生那么半柱香时间,却总是摆出一副大姐样来教训人,谁受得了?

唐佩玉可不管这么多,严厉地喝道:“把你的手伸出来!如果是藏了什么五食散,且看我让父亲收拾你!”

这个孪生弟弟何尝不让人讨厌,老是到处惹麻烦,让人又爱又恨的。难道说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又跑去惹事生非不成?

唐佩云无奈的伸出右手,只见一排整齐的牙印。

唐佩玉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跟一人吵架,被咬了一口。”

唐佩玉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一个伙计抱着些食材过来请示唐佩她如何处理。当她交待清楚,唐佩云已趁机溜之大吉。

这时贴身丫环冬香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一通。唐佩玉听了之后,反过来对冬香吩咐一番,冬香听后就点点头走了出去。

晚上,唐佩玉回到家里里,她跟父亲唐德兴说要出去考察一番。

“玉儿,上次你去上扬美带回来的菜色大受欢迎,不知这次想要去哪里?”唐德兴慈爱地看着女儿,心里忍不住暗叹,如果佩云有她一半能干就好了!

“女儿……想到临安走一趟!”

唐德兴听罢脸色一变:“万万不行!此去临安临安路途遥远的,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是好!”

唐佩玉见父亲生气,娇嗲地哀求:“父亲,你就让女儿去吧……我装成男子,去哪里都不怕。我又不是没出过远门的人!”

唐德兴连连摇头:“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当初你只是在广南西路境内走,临安与之相比不知要远上多少倍。加上如今天下无处不是兵荒马乱的,为父又岂能让你一个姑娘家随便走?你休要胡闹了,若是再不听话,为父也将你禁足!”说罢拂袖而去。

天朦朦亮,邕州城西郊外出现两匹马,马背上是两个行色匆匆的少年。仔细一看,却是乔装打扮的唐佩玉和冬香两人。

“少爷,我们……真的要去临安啊?”冬香说话利索,乔装打扮对于她来说是司空见惯了的。

唐佩玉点点头:“你确定你没打听错吗?”

冬香脸一红,很肯定地回答:“是的,我买通了醉八仙的一个伙计,他说他们老板昨日刚刚回到邕城,可是今日就要动身前往临安去!说是为了那个臭阿俊去找什么人……”

唉,为了得到确切的信息,她还是为小姐作出牺牲的,被醉八仙那伙计摸了几把自己的玉手呢。

“那好,我们就走在他前面,他们进不进柳城不好说,但是必须会进静江府的,我们先到静江府等他们。”唐佩玉果断地说。

“少爷,你喜欢人家也不用这样子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那就不得了!”冬香心有余悸地说道,小姐对她一向不薄,所以她也敢放肆地说起主人的是非来。

“你……我哪有喜欢他?”唐佩玉被她如此抢白,玉脸挂不住,紧咬银牙:“如果你说话再这么乱嚼舌头,信不信我将你许配给倒夜香的张三麻子!”

冬香不吃她这套,自顾自话地说道:“哦,是我看错了,那天不知道是哪家公子亲了方老板,吓得方老板话都不敢说!”她略带埋怨地说道:“唉,那个方老板也真是没眼光,连男的女的都分不出来!真是浪费某人的表情。”

唐佩玉听得无地自容,扬起鞭子想抽她。冬香大声叫道:“少爷饶命啊,万万打不得!要是打坏了我,就没人陪你去临安了……”

唐佩玉又气又羞的,偏偏冬香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就不想住嘴的意思:“最讨厌那个叫阿俊的,长得不男不女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角色,老是跟少爷你过不去。将来我看少爷你就要罚他天天洗茅厕算了!”

她越说越离谱,唐佩玉哪里还受得了,哀求道:“小香……”

冬香却装作没听见,只顾自言自语的:“唉,最气人的是何大小姐说了,方老板在钦州府已经有了妻室,这怎么办哦!总不能让少爷嫁过去作小的吧?”

本来还一副求饶的样子的唐佩玉,听到这句话不但不难过,表情反而无比坚定地说道:“父亲曾教训过我们,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要尽力去争取!我唐佩玉既然认定了他,就绝不会气馁!”心里想着,只要能让他心里有我,就算做小的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少爷,我们又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要怎样才能跟住他们啊?”冬香不无担心的说道。

“此去临安,必须经过柳城、再到静江府,出了广南西路就是荆湖南路的衡州府。再远我就不知道了,得一路问别人。柳城和静江府我们是去过的,这不用担心。我们就一步步来吧,你带够钱了没有?”

冬香拍拍包袱,让她尽管放心。

两人说说聊聊,路途过得也是挺开心的。两边的田地荒废已久,丝毫没有生气。田边的小沟已经断流,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树木相对矮小,处处透露出凄凉的景象。但是并不影响她们的心情,饶有兴趣欣赏着千奇百怪的群山。

一路上奇怪的是,她们发现时不时有一些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们拖家带小的,背着大小包袱往邕州方向走去。他们虽然疲惫不堪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希望。

唐佩玉按奈不住好奇心,拦下一户人家:“老乡,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举家前往邕州?”

那老农回她:“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不是前往邕州,而是要前往钦州。”

“好端端的为何要背井离乡的,那钦州府有什么好的?”唐佩玉与和冬香面面相觑。

“公子有所不知,小的家乡连连遇到水灾旱灾,收成一无所得,人都快要饿死了。偏偏官府的人头税一点也不少,听以前逃荒的亲戚寄话回来,说去了那钦州府不但有房子住,有田地耕,而且才十抽一,另外去干农活还有银子挣呢!”

要知道耕者有其田,这是多少佃农的梦想。官府一向都是十抽三,而对方才十抽一!老农越说越是向往,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这人间天堂去。

唐佩玉听了,默默不作声。旁边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唐佩玉见她瘦得皮包骨,便让冬香掏出点碎银递给老农:“大叔,你路上给妹妹买点吃的吧。”

那大叔难以置信的握着碎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继续赶路,唐佩玉神情恍惚地看着周边的荒野,良久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她问冬香:“小香,你说那大叔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听说何大人之前将钦州府治理得不错,难道后来的知州大人比何大人还要能干?”

冬香不以为然:“也许是人家乱编的吧,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情?”官府减免田税地税以前也有听说过,但是天下哪有能免费白得房子住,干农活还有银子拿的?

唐佩玉突然问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做的好事?”

这回冬香不好扫了小姐的兴,她笑笑说道:“少爷对他如此有信心,不如等见了面你再亲自问他吧?”

唐佩玉轻轻地冲她脑袋拍了一巴掌:“哈,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胆敢来挖苦我!”

奔波两日,终于远远看到了一个小城镇。唐佩玉开心地说道:“太好啦,终于到了柳城,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

柳城是个相对不大的小城,两人胡乱寻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冬香眼巴巴地看着唐佩玉说道:“少爷,上回你来的时候带的是玉竹,她回去说你带她去吃的云片糕,那是天底下最好吃了。”

唐佩玉本来不想乱走的,但见天色还早,再看看冬香那馋涎欲滴的样子,就答应了她去尝尝。

柳城的云片糕远近有名,它主要是用糯米、糖、芝麻、香料等十来种原料精制而成,而且都要挑选上品。就说糯米吧,糯米要碾去米皮,留下米心,必须是半年以上的陈糯米,粒小,质松,速溶。各种原料分别加工停妥,再掺合拌匀,压缩成形。最后由切片师傅执锋利的大方刀,切成片片,薄如书页。那雪白如云的颜色,清香扑鼻的气味,就会令你赞叹不止。若再撕下一片送进口里,即如雪花溶化,轻轻一嚼,那清甜细腻更是令你陶醉不已。上等云片糕甚至可以点上一根火柴,便可化为火焰。

柳城除了云片糕之外,还有用各种方法烹制的螺丝、各种山果腌制而成的酸嘢,更是让人垂涎三尺,唐佩玉和冬香被种种美味所诱惑,久久不愿离去。

最终,两人拎着几包云片糕,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时,两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客栈的招牌不见了,大门紧闭着,招牌换成了茶水铺!

冬香使劲敲门,许久有一老妇人出来开门:“小伙子有什么事?我们茶水铺早就收摊了,要喝茶你明日再来吧!”

冬香急得要哭出来:“啊——我们的行李呢?我们的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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