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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变 故

苏佩玉等到方龙的默许,便开始令人着手去竞标。

说是竞标,其实也就只有醉八仙一家主动提出承办此宴席,别无其他商家酒楼。

商会的执事张自富听罢,向唐德兴会长禀报了此事。两人斟酌见有商家主动承揽此烫手山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张自富带人前去巡视了醉八仙的现场,卫生条件不错,场地也够宽敞,还尝了他们的手艺,感觉确实是颇有特色。于是就确定了本次百叟宴交由醉八仙承办,并签字划押,张自富代表商会当场交付了定金一百两。

百叟宴的时间定在五月初六,方龙一听,直皱眉头。

邕江河畔的大英雄。

一大早客人不是很多,唐佩云正在大堂发呆,李东健找上门来了。

“哎呀,是东健兄你啊,难得难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好友的到来让唐佩云喜出望外。

李东健笑嘻嘻的,说是过来喝早茶,随便探访一下老朋友。

喝茶聊天之间,李东健说他经营项目找好了,就是准备要在邕州开一家海鲜食府,专营钦州府过来的海鲜为主。

唐佩云一听,感觉这主意并不是很好。“我说东健兄,作为同窗一场我必须提醒你,最近有一家叫醉八仙的酒楼,就是专门做海鲜的,但似乎没什么生意哦。”

李东健笑了笑,其实最近他父亲来信说,自己和新来的知州蒋为民攀上了交情,钦州府的生意又重新上了轨道。李春河信中交待他,姓方的已到邕州府,知州吩咐说不管用什么代价,一定要在商界将他打垮,以配合知州大人在钦州府的行动。

“谢谢唐兄提醒,小弟我要搞海鲜食府,其实就是有两层目的。一来海鲜食府的生意在钦州府搞得红红火火,想必在邕州也应该大有作为。二来嘛,那醉八仙的老板正是我的死对头姓方的,你知我们的死结,不管能不能赚钱也罢,我李某人必须要出一口气,否则小弟我哪有颜面存活于世上。恳请唐兄能助小弟一臂之力啊。”

唐佩云听罢,说是自己一直都不大关注那些低端的小酒楼,不知道该如何去帮他呢。

“正好有一事本人不好出面,得唐兄你代为出面为好。”李东健跟他低声密语一番,唐佩云听罢点头称好。

五月初五,整个醉八仙的伙伴们都在忙碌着准备百叟宴的酒菜。所需的海鲜全部都从钦州府运过来了,其他青菜、豆腐之类的,菜贩们也陆续送到。大家都知道虽然这宴席不会赚什么钱,但大家都知道百叟宴是件不亚于庙会的欢乐事情,所以都特别来劲。

上一次举行要追溯到七八年前的事了。

苏佩玉早上没有过来,方龙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简直把自己当一个小工,忙上忙下的。

张自富匆忙赶了过来,他脸带难色地说道:“方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对不起你们醉八仙了。”

方龙见他神色慌张,连忙问道:“不知张执事所谓何事?”

张自富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难为地说道:“知府大人明确通知商会,明日的百叟宴要放在食为先酒楼举行。你也知道,我们商会哪敢不听府衙的?”

方龙一听,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嘛,哪有明天就要开席了,今日才前来通知我们不让办的?他对张自富说道:“张执事,我们醉八仙也是商会的一员,契约总是要遵守的吧?您老也是商界的翘楚了,请问为何事出如此突然,直至今日才通知我们?醉八仙所有食材全都早已备齐了,如此一下损失可不少啊!”

张自富自知理亏,哪敢和方龙争辩道理:“方老板所言甚是,只是商会也是今早才得到变更承办酒家的通知,才不得与而为之啊!请方老板多多包涵,之前那定金就不须归还了。张某先行处理此事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向方老弟道歉了。”

方龙看着那一大堆海鲜直犯愁!

阿俊在旁边将事情经过看得一清二楚的,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哪有这样玩弄人家的,耗费所有人力去准备东西不说,还因此推掉了三桌生意,那些客人原本定于明日前来用餐的。

阿俊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死姓苏的!一到有事不见人影了!下次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会宰了你不可!”

唐府,唐佩玉身着紫色长裙,头戴凤钗。她脸色不悦地对唐德兴说道:“爹爹,那百叟宴之前你不是已经定好由醉八仙来承办的吗?怎么今日突然就改地方了?”

唐德兴用手捋了捋三寸长须,尴尬地说道:“唉,你怎么也过问此事?”

唐佩玉说:“不是我过问,我只是感觉这样做不厚道,不象爹爹您的风格啊。”

唐德兴为难地说:“其实为父也是刚刚得知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啊,说是有人举报醉八仙以假充次,而且会吃坏人的。知府大人不想冒这个险,就决定更换了。”

“如此匆忙,哪有酒楼愿意接手啊?”

唐德兴颇为疑虑的说道:“巧就巧在,还真有酒楼愿意接下来。那就是准备明日开张的食为先食府。他们说本来就打算明日开张,干脆就再打个八折来承办!而且又恰好是海鲜为主。”

“嘿,按商会给的价钱,估计对方本来就没钱赚。再打上八折,岂不是亏大了?而爹爹果真要更换承办酒家,起码得提前三五日通知对方才好吧?爹爹您乃商界泰斗级人物,传出去只怕声誉受损哦!”

唐德兴知道女儿一向乖巧能干,对她也是疼爱有嘉,所以也生不起气来,只当她是在规劝自己。“玉儿休要纠缠此问题了,你爹爹是这样的人吗?知府大人说接到举报之后曾私下派人去试过菜,那醉八仙的菜确有问题。”

唐佩云不依不饶的:“爹爹是商会的会长,竟然带头不守契约,对方的损失谁来补偿?那菜有没有问题,爹爹试过才知。若没试过又怎么能如此肯定有问题?”

唐德兴见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为此小事而大动干戈,还跟自己吵了起来,很是意外。

他委屈地说道:“什么损失不损失的!既然此事因知府大人而起,如果对方想寻找转机,只怕得从知府入手了。莫非玉儿与那醉八仙有何纠葛不成?”

唐佩玉回了句哪里有什么关系,扭头便走。

唐佩玉匆匆赶到府衙见了何惜君。何惜君听了醉八仙之事,也着急万分:“姐姐,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这下如何是好啊?”

唐佩玉懊恼地说道:“我本打算让醉八仙通过接手承办此宴,从而提高声誉,谁能料到会有此突然变卦。这次我真的害惨他们了,不但损失几千银两不算,只怕……往后肯定是信誉全无了。”

因为菜有问题、服务态度恶劣,这可是官府的评价,要是传出去的话,谁还敢来醉八仙喝酒吃饭?

“姐姐,那你说说该如何是好啊?”何惜君见她说的如此严重,更是焦急了。

唐佩玉想了想,说道:“此事与知府大人有关,看来得妹妹亲自找知府大人问个明白了,看是否还有转机。”

何惜君一听,便让唐佩玉在自己香闺里等着,然后一溜烟跑去找何家宽去了。

何家宽正在公演上断案呢,被妹妹打断了十分不悦。更为恼火的是,这妹妹平时忧忧戚戚的,但是一牵扯到方龙的事情,显得比谁都积极!

他气不打一处来:“你女孩子家,平时惹的事情还少吗?不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你管外面这么多事干嘛?”

“哥,你就别为难方大哥了!你帮帮他吧?”

何家宽冷哼一声:“你让我帮他?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我堂堂知府为了你,竟然不顾颜面撕破脸来向他说亲,结果怎么样,你全都忘了?你挂丝巾上吊又是为了谁,难道你也全忘了?!”

何惜君见哥哥翻旧账,不敢与他争辩,只是低声说:“哥,人家好歹也是救过我嘛,再说他之前也亏了很多钱啊。”

何家宽勃然大怒:“他最好是亏光赔光!此事是有可靠人士前来投诉他的,与你哥我断然无关!事关全城老人的身体安危,我岂能儿戏!撇开此事不说,我且警告你,如果你敢再与他纠缠下去,我这就令人前去封了他的铺!”

方龙闷闷不乐的喝着酒,伙计们也不敢去打扰他,连阿俊也躲得远远的。厨房里这一大堆的海鲜总不能放任它腐烂吧?

“阿俊,你死……哪去了!”方龙喝得七七八八,说道也开始结巴了。

阿俊听得他大叫,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你……给我坐下!”方龙一把按住他肩膀,将他按到椅子上:“连你……也不当我兄弟,也不……陪我喝酒!”

“你是我老板,不是我兄弟!”阿俊见方龙打个酒隔,体贴地帮他揉揉后背。

“你……我有把你当……下人吗?你,把酒……满上!”说话之间,他又喝了三杯。阿俊想夺他酒杯,方龙一把拂开他的手,说道:“连你……也跟我过不去!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阿俊摇摇头,想去夺他手中酒杯,他却将酒往阿俊嘴里灌去。阿俊避让不过,只好喝了。

“你可知道,今日……是盈盈生辰!我都……让她……自己过,为了什么百叟宴,我不能回去,不能……和她……一起过!哼,我当他是兄弟……出了事情,连面也不……敢见一下!赔钱……赔再多钱……我也不怕!我怕的是……没有你们!我们是……兄弟!”

方龙明显喝多了,说话语无伦次的,一下又说到盈盈,一会又扯到苏佩玉,一会又转到自己身上。

他说着说着,趁阿俊愣神之时,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狂灌。

阿俊心痛地看着他,怪不得他如此郁闷,想不到今日是他生辰,自己原本以为他是在为醉八仙赔钱而难过呢。

“老板,我敬你!也敬老板娘生辰快乐!要不我们一起回钦州府去吧,我们不做什么酒楼生意了!总是亏钱!”

方龙醉眼朦胧的连连摆手,说道:“要回你回!我……不回!我一定要……赚钱!你……不要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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