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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能否起死回生

邕州府衙的后花园里,唐佩玉正在和何惜君聊天。

何惜君听唐佩玉说了醉八仙之事,满脸惊讶地说:“方大哥之前早就亏了许多银两。姐姐你怎么还这样整他啊?”

何惜君也是会算数之人,一桌八菜一汤的海鲜宴席,成本起码也得花上十几两,可是每桌才收一百文。一出一进,每桌起码得亏十五两以上,一天十六桌怎么也得亏上二百两!五天下来岂不要亏上千两?

唐佩玉见何惜君紧张的样子,笑道:“怎么啦,妹妹又开始心痛那家伙了?”

“姐姐别说笑了,谁心痛他了?我和方大哥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关心他罢了。”

唐佩玉不解:“他之前都这样子对你了,你还口口声声的叫他大哥,关心他干嘛?”

何惜君幽怨地说道:“惜君想过了,我和方大哥应该是有缘无份吧。当初我以为是因为兄长以知府身份逼他娶我才惹得他不高兴,谁知道我拉下脸来主动送上门他都不要,我还敢企求什么啊?”

唐佩玉高深莫测地说道:“妹妹惠质兰心,如果你一定想要嫁给他,那也未尝不可的!”

何惜君着急地说道:“姐姐,你千万别再为我枉费心机了!何况……”

唐佩玉见她欲言又止的,问道:“何况什么?难道你另有意中人了吗?”

何惜君低声说道:“意中人也说不上啦,只是……唉,还是不说啦,妹妹现在心都快要乱死了。”

唐佩玉和她相处这些日子,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好再取笑她,而是诚恳地说道:“你放心地跟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为姐的好帮你拿拿主意。”

何惜君羞涩之余,把李东健重新追求她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唐佩玉是见过李东健的,之前她听唐佩云提起过他与前任知府卢向高之女卢玉清相爱。谁能料到他竟然是何惜君的前未婚夫,先是主动退婚,现在又重新追求她?

“他说那是他的家人误会我和方大哥不清不楚,才提出要退婚的。他……在邕州求学完全不知情,所以他是无辜的。”何惜君连忙解释。

唐佩玉却不象何惜君那么容易相信人。按时间推算,在李东健向何家提出退婚之前,他应该是早就和卢玉清走在一起了。但唐佩玉见何惜君的神态急切,也不敢再跟她提起这事。

全邕州城大街小巷这几天都在疯传着一件怪事。

醉八仙酒楼的伙伴到处拉人冒充自己亲戚,免费到酒楼大吃大喝!大家刚开始都不敢相信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一些人真的吃到免费海鲜,这才相信传言原来是真的。

事情的原由,是醉八仙的伙计为了不被辞退,就想尽办法凑够五桌不同的亲戚。有一些伙计实在不够数的,就跑到街上拉些陌生人来凑数。而这些人见真的可以免费吃到山珍海味,自然是乐此不疲,第四第五天一大群人聚集在醉八仙的门口,期盼自己被选中可以免费享受海鲜大餐。

得免费吃过海鲜的人到处炫耀,都说那醉八仙的海鲜确实地道,各种海鱼鲜嫩可口,大青蟹肥美多膏,各种贝类也是鲜不可挡。不光这样,连配菜的粉丝都是上等龙口粉丝,酱料也是老字号老铁记的酱料,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尽善尽美的。大家传得神乎其神,似乎人生如果不能吃上一餐醉八仙的海鲜,那么这辈子可以说是白活了。

第五日傍晚时分,醉八仙的新任掌柜苏佩玉终于出现了。

他看着正在吃喝的人群,满意地点点头。

他先是令人通知钦州府供应的海鲜品种不变,但是一律改为普通档次的货,而不再是上等货。同时再令伙计将上等的北林三花酒改为邕州人喜欢的普通米酒——古坡米酒。接着就是差人把菜单的价格下调四成。接下来一步就是安排人给各个伙计添置一套新服饰,再令他们在城里四处贴街招。

街招上只有一个内容:醉八仙从四月初六重新开张!全店所有菜肴一律八折!

最后他问了有无客人订过酒席,阿俊向他禀报说有两桌,都安排在明日,也就是四月初六。

苏佩玉告诉阿俊,让他安排厨房按照新进的海鲜给客人上菜,同时按新的价格,再给予客户折扣优惠。

苏佩玉弄完这些事情,也不管阿俊是否明白。他看了方龙一眼转身就走,也不再多呆上一会,从露面到处理事情到离开,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说来奇怪,第二日除了原来预定的两桌客人,另外又来了三桌客人!虽然菜的价格降下来了,还打了个折扣,但是这样下来一天的经营收入竟然达到了一百三十六两!这可是除了开业大酬宾之外,营业收入最高的一天了!

方龙心里估算了一下,如果只算当天的话,扣除了当天的成本和开支之后,还能赚到七两银子!别小看这区区七两,这可是醉八仙开张三个月来第一次能盈利啊!这真是神奇了,菜价虽然降了四成,还要再给客人打个八折,但这也样竟然还有得赚!

接下来的十几天,醉八仙每天都有三五桌客人来吃饭,每天都有那么一点点结余。方龙本来还担心海鲜档次降下来后客人会发牢骚,谁知道客人依然是个个赞不绝口。他盘算了一下,按这些天的规律发展下去的话,一个月或许能赚上二三百两,虽然达不到原来的期望但基本上可以起死回生了。

掌柜苏佩玉还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出现,都是花那么一点点时间迅速将问题处理妥当,然后就闪人了。阿俊不待见的地对他的背影说:“牛什么牛,每天只不过结余三五两,如果有哪一两天的天气不好的话,还不是马上就会赔进去了!我看他怎么赚钱!”

这日,苏佩玉又来了,奇怪的是他今日并不急于走人,而是先里里外外的将卫生检查一遍,然后再将厨房的各种酱料、油料等一一盘清,甚至检查所有伙计的着装是否干净、指甲留的是否过长等。等到他对所有的环节都满意之后,将方龙和阿俊、大厨蒋富贵等人召集在一起商议。

苏佩玉见大伙疑惑的看着他,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年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准备重新启动‘百叟宴’,我决定我们醉八仙全力争取拿下这个承办权!”

由于方龙等人都是外来的,他们哪知道“百叟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邕州府以往在太平盛世之时,都要由城里商会出资,邀请年过八旬的老人共同聚餐,一来庆贺老者长寿,二来歌颂一下当地官治民安的盛势,美名其曰“百叟宴”。当老人们吃过之后,所剩下的菜肴任何百姓都可以免费享用。

一般来说举办这种宴会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的,弄不好还得赔上一笔。往年谁也不大愿意承办这种宴席,往往是某个酒楼被知府大人逼得没办法才接下这个活。

阿俊冷笑道:“别人唯恐避之不及,某人却巴不得抢着要做!哼,刚开始就败了我们老板上千两,现在又想继续烧钱了!”

苏佩玉怒瞪着阿俊:“什么你们老板!难道方老板只是你们的老板而不是我的老板?我不是醉八仙的掌柜吗?如果你再敢这么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明日我便辞了你!”

阿俊嘟着嘴,不再吭声。苏佩玉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命脉,别看他平时怎么凶法,只要拿辞退来威胁他,他就会乖乖的闭嘴。

“百叟宴每次都摆六十六桌,兆头就是六六大顺!到时候全城年过八旬的老人都会过来用餐。这将是我醉八仙在全城人面前展示的好机会。别说不赚钱,哪怕赔上二三百两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不是一直标榜方老板热心公益吗?今日怎么做起缩头乌龟来了?”苏佩玉边说边观察方龙的反应。

方龙倒是淡定,他只是问一下苏佩玉需要多少钱启动,保守估算的话会赔进去多少钱。

苏佩玉告诉他正席六十六桌,相关人士副席两桌,共计六十八桌。每桌定为十菜二汤,成本约为二十五两,加上其他一些酒店水茶点等,总成本为每桌三十两,所以得准备二千两才行。商会与醉八仙的结算每席按三十五两计。如此一来,控制得好应能有三百两的进账。苏佩玉也把风险说得清清楚楚,如果管不好则有可能会赔进去三五百两不等。

方龙听罢,坚定地对苏佩玉说:“问题不大,苏掌柜你就放心去争取吧,明日我将银票准备好给你。”说罢,吩咐所有伙计必须按照苏掌柜的要求去做,不得有误!

苏佩玉见方龙如此反应,微笑地打量着方龙,眼光似乎显得与往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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