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一行人徒步走进流云寺大门。除了他们四个,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丫头婆子,和一队侍卫。在陆陆续续进出流云寺的普通香客里显得极为突兀。
窦阮阮起初有些不习惯,只是古代治安估计也不太好。还是不敢让这些人离开自己。她是不是要考虑自己去练点轻功什么的……等等!到底有没有轻功这种东西的存在?!
神游才没多久,窦白白就甩开白霜凑上前来,抓住窦阮阮的手,拉着她到处乱窜。
“阮阮快看!那棵树好大!”窦白白比划着,觉得起码有十个以上自己那么大。“阮阮!那边那边,那女人好胖好丑头发好少!”
窦白白这一番嚎叫,周围的和尚香客都纷纷看了过来,那个被窦白白指着的胖大婶怒目而视,刚要冲过来,就看见后面一群浩浩荡荡跟着的人,只得背过身去骂骂咧咧走远了。
这熊孩子,走哪儿哪不安生。窦阮阮暗暗诽谤,她之前是怎么看出来这孩子天真可爱萌的?
紧跟在后的青伞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找寺庙里的主事和尚打点好了,他们不过在里面逛了没多久,就有小和尚来领路。
去到了一个独立僻静的院子,小和尚就退了出去,青伞使人将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才让窦阮阮和窦白白进屋歇息,随后就从婆子那里拿了随身带的点心和蜜茶,装点好了拿上来。
“青伞姐姐,我们在这干嘛呀?”原本对外出没什么兴趣,见了这里景色真当不错,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走走。
青伞笑道:“六小姐莫急,夫人交代了,六小姐在流云寺的行程和她一般无二就是了。”随后对着窦阮阮眨眨眼,道:“夫人通常卯时初便来了,用过午膳才走。六小姐五少爷,吃过斋饭也就好了。”
窦阮阮歪着脑袋换算了一会儿,窦夫人卯时初便来,至于她,现在已经是午时初了好吗?!
于是窦阮阮一本正经,道:“我饿了。要吃饭。”顿了顿,面不改色地继续:“五哥哥也饿了。”
正吃完了糕点灌了一杯蜜茶的窦白白悄悄放下杯子,小心翼翼擦了擦嘴:“阮阮,我吃饱了……”
阮阮一脚踹了过去。
青伞笑了笑,撤了点心盘子,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斋饭。”
约莫一盏茶时间,就来了一个高瘦的和尚恭恭敬敬过来,“可是窦府六小姐要在流空院里用膳?厨房已经备好了。还请小姐移步后院。”
窦阮阮奇怪,看了眼青伞,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也先应下了。
吃个饭而已,在哪里不一样,她没有那种闲情在外面野餐啊。
跟着那个和尚去往后院,那些丫头婆子留在了前院,侍卫早就守在了院门外。这会儿只剩下白霜和青伞陪着。这却是那个和尚让的。
等要通过后院的石拱门,那和尚却又停了下来,先是行了一礼,再道:“按着窦夫人的规矩,这后院只有夫人一人可以进,还请三位见谅。”
这下子四人齐齐皱眉,正要有异议,转念一想这和尚口口声声都是窦夫人的规矩,白霜和青伞反倒不能说话。连窦白白也闷声没有意见,只道:“既然是娘亲说的,阮阮就去吧,不过寺里的饭不好吃,你少吃些就是了。”赶紧应付一下然后出来懂吧?
窦阮阮总觉得有怪,如今不如进去看一看。
因此此时便只剩下窦阮阮一人跟着那和尚继续向深处走去,白霜和窦白白先去前院等着,青伞原本打算多磨一会儿时间跟着窦阮阮,却不防这和尚死活不松口,只争了个守在这处拱门。
后院很大,里面错综复杂的树木花草,交错出一条幽静蜿蜒的小道。
走了许久,竟是到了后院边缘。窦阮阮腿都有些酸了,那和尚才停住,停在了一处闭合的小门门口。
利落地打开了门,那高瘦和尚说:“六小姐这边,接下去的路,小僧也不方便去。只能辛苦六小姐一人了。只要沿着这小路走,自会见到一座竹屋,那里便是您要去的地方了。一个时辰后,窦小姐回来这里,自会有人来接。”说完恭敬让到一边。
窦阮阮:……这才一天吧?她才混进窦府一天,这窦夫人到底给她挖了什么坑!就算正主来了也未必填得平啊?!
最后只剩下窦阮阮一个人默默继续走,撅着嘴巴不高兴。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明显已经出了流空院,甚至……不在流云寺。
站在那间那和尚所说的竹屋前,窦阮阮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催眠了一会儿,便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确摆了一桌斋饭,看样子很是新鲜甘美。窦阮阮目光转到竹屋内间,却是神情一震。
那里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人。
同样是落发之人,却是一个……女人。
居然是一个躲在和尚庙后面的,尼姑。
“饿了?用饭吧。”那尼姑面朝着她,却闭着眼,数着手里的佛珠专心念着,却在听见窦阮阮进来的时候出声道。
窦阮阮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不能称之为尼姑,那女人虽是尼姑装扮,身上却没有那种脱俗的气韵,反倒隐隐给人威胁感。
仿佛感受到了窦阮阮的敌意,那女人念佛珠的动作慢了下来,直至停住,才道:“既然见了你,便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她知道今日你要来见我的。”说完便又继续手里动作,只是仍未睁眼。
窦阮阮看了她又有几十秒,终究半信半疑地放弃了。只是也没有回到小几上吃饭,一来本就不饿,二来她还真不敢吃。
实在是这情形太过反常,她说的窦夫人知道,意思是这人是窦夫人要她见得?可是她究竟是谁?
好在那女人也不强求。
就这样气氛尴尬地度过了大半个时辰,窦阮阮几乎把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那女人才幽幽开口道:“你走罢。”她眼皮抬了抬,还扔出一块玉佩,继续道:“这玉佩你带走,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窦阮阮眼前一亮,虽然还努力保持着警惕,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挪了过去。
剔透纯净,通体翠绿,却在尾出带着紫气。绝对的上品,加上古董的身份,价格几乎可以随便开。这样的好东西,现代不知道多少有钱人挣破了头,价值几何都没有意义,因为无论多高都不会卖不出去。
窦阮阮压下心底的激动,却还是习惯的内心鉴定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收了起来。最后深深看一眼那女人,不去想她的种种怪异,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