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躲起,外边寒风凛冽,一男子疾步走过,男子看起来40来岁,脸上有几丝皱纹,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不怒自威,留有一指长黑参白的胡须,虽年龄大了,但却让人知道,此人年轻时,该是一副俊美之貌。他身着玄色大氅,每走过一步,大氅便迅速抖动,与此刻他的心情一般。若是走近看,却可发现,他的身影有些蹒跚。
苏老爷走进,发现两个女儿皆倒在血泊中。大叫“来人!”这句话,几乎是颤抖而出。任谁看见此种情况,相信亦是如此。
听到苏老爷怒气冲冲略带颤抖的声音,丫鬟心下不知发生何事,却也不敢抗命,鱼贯而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人,皆是大惊失色,脸色惨白。不知发生何事。
还是拂影哭了出来大叫“老爷,您要为大小姐做主啊!”或许,这就是大丫头的沉静。
她想,一定是苏墨柒那个贱蹄子杀了小姐!小姐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
苏老爷气急败坏的说道“还……在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因着二女皆倒在血泊之中,却也未听得拂影的称谓。却也因为气急攻心,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再是随便点了个丫鬟叫她把苏婉仪带上床榻,自己便把苏墨柒抱上。苏墨柒手中带血的刀往下一掉,那声音,袭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苏老爷虽疑惑,但也不容想象,丫鬟们则是在心中猜测,皆认为是苏墨柒将苏婉仪杀了。
这样,让底下丫鬟心生疑惑,大夫人不是说老爷不是不认这个女儿了吗?怎么会将她护的比大小姐还好?这苏府是要变天了么。
看着毫无血色的两人,苏老爷心中很是着急,看着大夫还未来,大叫“大夫呢?去哪了,快给我带过来!若小姐有事,你们全部给我卖到窑子里!”
底下的丫鬟刚刚胆战心惊,就害怕老爷什么时候把弄去窑子里。
苏老爷看着女儿胸口上的血,用手拼命捂住,却无济于事……
苏婉仪流的血不多,苏墨柒却血流不止。苏老爷眼睛一直盯着血流不止的苏墨柒大叫“柒柒,柒柒,爹不好,爹错了,你快醒来啊!”
“柒柒,爹错了,爹错了……”
半晌,大夫才到。
看着衣服上满是血迹的二人,不知先救谁,他知道,苏家大女是苏老爷的掌上明珠,但,苏老爷现在一直抱着另一个女子,这下他可犯难了。
“还不快点!快点,快点给我把柒柒救回来!她若有事,你也不会好过!”看着大夫磨蹭,破口大叫。
“哦,哦!老爷,我这就来。”便过去给苏墨柒看病。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到大夫来了,苏老爷舒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还有一女未曾看过,便过去。
看着苏婉仪身上的血迹,苏老爷闪过一丝心痛,却没有对苏墨柒的强烈。
“怎么只有一个大夫!”苏老爷又是大叫。
“来了,来了。”外面带着大夫走过来的丫鬟叫到。随后便慌慌忙忙踏进阁内,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爷。
“快,快给婉仪看看。”看到两个女儿皆有大夫在,心里踏实了一点。将所有丫鬟叫到大堂。问道“为何两位小姐皆倒在血泊中?”
严厉的声音扫过丫鬟门的心。
“……”
见没人说话,又道
“说!”眼睛扫过跪着的丫鬟。
“老爷,老爷,您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那么善良,连只蚂蚁……”拂影哭着。为苏婉仪不甘。
“别说了!到底怎么回事!”苏老爷似不喜听苏墨柒的坏话,大声道。
“呜呜呜……小……小姐……”许是被吓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苏老爷瞪着她,等着下一句。
看着苏老爷威武的面孔,拂影一边抽泣,一边支支吾吾的将事件经过讲出,当然,她一直在念叨小姐如何如何善良,一边将苏墨柒“恶行”告知。那模样,泪眼汪汪,哭得眼睛红肿。他也犯难了,二女的性格,他皆是不太知晓,柒柒自小不在,性格已是一个未知数,而婉仪虽说自小在身旁,却关心不够。但此时,二女皆倒在血泊之中。苏老爷满是悔恨。恨自己对女儿的不够关心,酿成这样,也实数活该了。虽说是苏墨柒的嫌疑大一点,但苏老爷还是不相信。
按了按太阳穴,便让他们下去了。
拂影自知自己说了谎话,她自小跟着小姐,小姐对她很好,她不想让小姐不高兴小姐不喜苏墨柒,她是知道的,她以为,老爷不会管苏墨柒,但是,老爷对苏墨柒小心的呵护,那是大家有目相睹的啊!拂影不禁为苏婉仪不甘,苏婉仪是江南第一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老爷长了脸。老爷虽厚待小姐,却还是少了些什么……
苏老爷惴惴不安的坐在太妃椅上,眼前浮过的是苏墨柒娘的身影,心中一阵抽搐,如同火焚一般。悔恨当初,是啊,娘毕竟不是女儿,娘所做之事,女儿是管不了的啊!他怎就这么糊涂啊!府中之事,他并不是不知晓,但想到苏墨柒娘的决绝之情,心中却是痛心不止,说是想忘,但烙印在心中之人,怎是想忘就忘?
他头上青筋暴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女儿们所在处。若是能够自己代替她们,该多好啊!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的。
许是担忧过剩,苏老爷只感到嘴中一股腥甜,两眼一番,倒在了太妃椅上……心中还是那般念念不忘。
冷,很冷,北风呼啸,挂过每个人的心。
被谴退的丫鬟惴惴不安,心急如焚,就害怕房间里的小姐一个不小心西去,那么他们便也不会好过。
所有丫鬟沉默的可怕,个个都像惊弓之鸟。苏老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大夫自顾自的忙碌,丫鬟自顾自的哀愁,便没有人会知道,苏老爷亦是命在旦夕。
看着苏墨柒血流不止,大夫心中如刀刺一般,若是失败,这可如何是好?
苏墨柒差点伤到心脉,也仅仅只有几毫之差,大夫真不知说什么才是,未伤心脉却也性命交关啊!大夫刚看见苏墨柒血流的未有苏婉仪厉害,看着才知道谁是性命忧关。虽不知苏墨柒是谁,但看苏老爷厚爱程度,甚至比自己亲女儿还呵护,可,为什么她身上竟是一身布衣,若是说苏老爷厚爱于她,这又有何解,可若不是,苏老爷为何让自己先救她而不是苏大小姐?大夫感到一股无力涌出,难道自己已经老了么。但眼前情况真不适合他细想,作为一个医者,病人性命忧关之时,实是要先为病人啊!
苏墨柒的脸很苍白,眉头皱在了一起,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已是血渍满满。却因为布衣为灰色,这才看不出什么。身体冰冻的可怕……
然,大夫却不知,苏墨柒的眼睛,也快不保了!
在看另一边的苏婉仪,只见苏婉仪脸上亦是毫无血色可言,血却已经止住。但一袭白衣参差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不知情者,还真会以为她要死了,而苏墨柒的情况却比她还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