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兄,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斜对面的监国使费青云赶紧飞身上前,为孙子挡去了这一记泄愤的杀招,连连赔着笑脸。
“下臣知罪,求大人恕罪!”费人杰再不敢辩驳,惊惶地拉着儿子直叩头。
虽然殷永安那一掌没打到费无极身上,但是那股恐怖的威压还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他面孔惨白,身姿僵硬,完全都无法动弹了,只能任由父亲按着脑袋机械地叩着。
相较于费家,唐家的人更加紧张。
费明月虽说犯了大错,但她现在命在旦夕,就算被罚也总不至于比这结果还差了去。
可他唐家的女儿不止重伤了潘玉朗,还是间接害得费明月重伤的人。更甚者,她还畏罪潜逃,人都不知跑去了哪儿,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因此,唐延望只能跟着不停的瞌头称有罪,脑子却飞快地想着,该如何才能减轻自己的罪罚了。
右侧坐在第一个位置,唯一的一位女监国使,鹤发童颜的汤心清翘着兰花指甩动着小手绢,似真似假地娇声调笑道:“永安哥哥这是做什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怕人笑话你以大欺小。”
殷永安连声冷笑,眼冽如刀:“我的确不该对费家小辈以大欺小,而是该像费家小辈一样以下犯上,当街羞辱皇后娘娘并刺杀帝姬殿下。汤师妹你说是不是?”
汤心清顿时被问得没话可说了,若是平时她还能费家说两句好话,将事情以大化小。
但现在帝姬病的快死了……
她若死,东武必乱,费家定会成为最先沦落的家族。
所以这事,化不小。
“大人息恕,下臣教女无方,自愿接受一切惩罚,求大人息恕!”费人杰慌得面无人色,此刻除了道歉,再无瑕他顾。
其实早在女儿出门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着在女儿伤了帝姬后,他该如何才能平息此事。
有人跟他保证过,只要不伤及东宫十七性命,就会保他费家平安,并给予他巨大的好处。
为了那令他垂涎三尺的利益,他甘愿挺而走险。
本以为对付一个弱智不过小事一桩,谁能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悔恨,不是悔恨不该参与此事,而是悔恨选错了前去试探的人。
明月那个蠢的,只是让她去刺探一下皇室底线,当街直呼皇后名讳就足够了啊,谁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连翻追杀那个小傻子的?
现在好了,把那个小傻子给吓病了,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她要是死了……他费家也就完了啊!
费人杰越想越后怕,费无极却是强忍着恐惧辩解道:“明月的确不该以下犯上,可也是帝姬有错在先的。若非她毁了明月的脸,明月岂会忍不住找她麻烦?”
他这话一说,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许多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得最夸张的人就是殷永安,他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嘲弄与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