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安用手摸了一下额头,语气中带着无奈的说:“大概是在十多年前吧,有一次我放学回到家,他们很高兴的说,意外的得了一大笔钱,所以做了一顿好吃的,后来过了几天我才知道,他们是把那短剑卖了,卖了几千块钱,具体是多少我不知道,总之是肯定不到一万。”
“什么?!”
仆寻差点拍了大腿或者是茶几,简直是恨恨的将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放回到腿面上,说:“那些铲地皮的!那两个蠢货,两个眼里只见了钱的……!”仆寻说了半句,把后半句差点脱口而出的骂人话吞了回去,却将面色都憋红了,透出强烈的痛心之意。
他看着孟既安说“那剑里面,我存入了你数百年为鬼之时,所修炼出的几乎一半多的修为啊!当时为你重造躯体时,因我术法之能有限,无法将那些修为尽数注入你新的躯体,想到那剑是你生前随身之物,便将修为存入了其中,本想可以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与那剑每日接触,慢慢再自行吸取的。……两个老蠢才,我怎么就把你交给了他们!”
仆寻本来已经强行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然而最后又还是越说越激动起来。
孟既安见状略作劝慰:“……也别这样动气……他们待我很好,人也老实善良……”
“老实善良?为了几千块钱就能把那剑卖了?我看那不是蠢就是贪!要钱的话找我啊,多少钱没有的!……非要把剑卖了是什么个说法啊!”仆寻追恨不已的样子,感觉顿时有一肚子的怨气和后悔无处发泄。
孟既安见仆寻如此愤愤的样子,而所抱怨的又是一手将自己养育了二十来年的父母,只觉得十分尴尬,只好继续劝解着说:“我想他们应该是不知道那剑的重要,而且很可能是被上门搜宝的人哄骗着买走了,那种人很难防的。”
仆寻听到此言叹了口气,双手交握,目光向下盯着不知何处,有些出神的样子。
孟既安见仆寻情绪缓和了些,便趁机继续说:“听人说有一类寻宝铲地皮的,是专找有灵气的宝物古董,会随身带着那种能感应到宝物灵气的罗盘,用那罗盘一看,就能定出方位。如果真是有人盯上了,估计迟早会被哄着买走的,甚至是偷走……”
仆寻用低沉而失落的声音说:“我知道这种人,还认识几个……罢,罢,也怪不得两位老人,是怪我粗心大意了……”
见仆寻略为开解,孟既安此时才在心中遗憾怅然起来。如此说来,可以这样理解:自己曾经的修为目前只有一成在身上,有四成不知如何遗失了,又有五成被存入了那把剑中。这样一算还真是折损巨大了,若能重新找回并且吸收那些修为,不知自己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呢……
孟既安正想着,只听仆寻又说:“那把剑,我定会托人去寻访,一定要找回来。应该不是在交易场中,就是在某位藏宝者的手中,寻访到下落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只是需要时间。”仆寻此时这话竟又像是安慰起了孟既安。
“如此,多谢了,也但愿能找回来,好恢复我的修为。”孟既安也是充满了期盼。
“提到修为的事,还是先说眼前吧,明天一早,你便按我所说的,去找林老中医,请他设法帮忙。”
孟既安点头说“好,明天一早一定去。”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话,看看时间已经很晚,孟既安便辞别了仆寻自回家中。
躺下,却睡不着,又坐起来,心中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期盼,于是伸出右手,在右手掌心中聚出一小团幽蓝的鬼火,双眼盯着那鬼火出神的看。
屋内并没有开灯,便只有那一团鬼火轻微的摇曳,将孟既安的身影以及卧室内的摆设都映在墙壁上。
他心中忍不住的细数一番现有的修为,和那些失去的、但是有可能找回并重新获取的修为。
如果林老中医能够帮到他,那么就可以恢复四成;如果能找回那把护身短剑,便又可以有五成;但是如果明天要见的林老中医说他无能为力,那么就只有找回辟邪护身剑这一个希望了;或者林老中医本事高强,帮他恢复了四成的修为,但是那剑却始终如同大海捞针,全无消息,那也只能空自遗憾了。
孟既安就这样翻来复去的想,一时充满希望,一时又觉得不敢奢望太多,一时激动不已,一时又感叹世事无常,以致多少事物失之交臂。
就这样辗转良久,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孟既安开车来到了仆寻在便条上所写的地点,是在市中心一处老居民区中的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上。
较远处就能看到挑出两块半旧而褪色的望旗,一块旗上写着医,一块旗上写着药,门头上悬着斑驳的牌匾。孟既安好不容易找地方停了车,才又走回中医馆。
两间门面,一间是接诊门面,一间是药房门面。至于相临的左右两边都是其它的店铺,一字排开,卖什么的都有。
接诊门面那边果然排着很长的游龙一般的队,屋内也是黑压压一片人。而药房相对就显的极为清静,只有几个人正忙碌着,看着一张张的药方抓药、配药。
孟既安走进了药房,站在柜台外面,却一时间没有人抬头,更没有人答理他,他环视店内一圈,从药房中他所站着的位置能够看到门诊那边的一半情形,却看不到林老中医的所在。
直到有一个女孩子抬头看到了他,问:“你……怎么进到这边来了?有什么事?”
这女孩很是清纯漂亮,不过20岁左右的样子,齐留海,乌黑的长发扎起团在脑后,清澈而有神采的眼睛,透白的肌肤,秀气的鼻子和堪称完美的嘴唇,再加上自内而外现出的好气色,整个人都散发着三月阳光般的明媚。
孟既安说了来由,请她帮忙通报一下,女孩子不解的看着孟既安,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但却转身走几步到了一位体型略壮的中年男人身边,和他又复述了一遍孟既安的话,便听他说:“哦,我去和老爷子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