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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巫【七】

歌莉雅一生中和女巫打交道的次数比打死的蟑螂还多。

当歌莉雅和国王来探望的时候,温蒂正守在蜜雪莉雅床前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哭肿的眼睛里是一个母亲所有的悲伤。

“父王,母后”温蒂起身施礼。

“怎么了”国王开口问道。

“前天蜜雪莉雅逃课跑出去玩,傍晚侍女在花园找到时她已经睡着了。三天过去了,怎么叫她都不醒。”温蒂回答。

“看过医生没,医生怎么说的”国王问

“医生说蜜雪莉雅一切正常,怎么看也只是像睡着了,可再不吃点东西的话会饿坏的,我今早喂了些牛奶给她,喝不下去”

国王走到蜜雪莉雅床前,蜜雪莉雅酣睡如故。

温蒂的小儿子过来拉了拉蜜雪莉雅的手

“姐姐你快醒醒,妈妈,姐姐为什么还不起床”小王子问温蒂

“回梦长廊”歌莉雅突兀的插嘴。

“什么”国王问

“女巫用来让人做梦的小把戏罢了。”

女巫这个词让温蒂心里一紧,蜜雪莉雅出事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果然是逃不过去吗

“等蜜雪莉雅的梦结束会自己醒来,强行打断梦境的话需要找女巫帮忙”“三天了,这个梦未免也太长了点”歌莉雅皱了皱眉。

“蜜雪莉雅怎么会和女巫扯上联系”国王有些恼怒,这些无法无天的女巫胆敢对他的孙女下手。

“谁知道,女巫做事随心所欲,也许是经过王宫上空时候的恶作剧。”

“好吧,那就找个女巫解开法术,距离王都最近的女巫,是低语之森的那位吧”国王说

“不可以,不能找女巫”温蒂慌忙阻止

“为什么”歌莉雅追问

“因为,因为”

温蒂欲言又止,事关女儿的安危犹豫过后仍将藏在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那个懵懵懂懂撞进森林的少女,那个年轻气盛的赌约,舞会和婚礼,女儿出生之时的难过。

“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可是我和王子是真心相爱,蜜雪莉雅更是我深爱的女儿,毁约就毁约,我不想将蜜雪莉雅交给她”

“恐怕只能将蜜雪莉雅带过去了”歌莉雅说:“她应该是故意设了一个特别长的梦境让蜜雪莉雅沉睡不醒,只能带过去求她解开法术”

“可是”温蒂着急地说“要是薇拉扣下蜜雪莉雅不还呢”

“总比死了好”歌莉雅抱起蜜雪莉雅:“准备马车,我亲自带蜜雪莉雅过去,希望我的面子还有点用。”

王后和女巫有千丝百缕的联系是王宫里私底下流传的秘密,甚至有传言王后本身就是一位女巫。

在落日余晖尚存之时,歌莉雅抵达低语之森。

她抱着蜜雪莉雅从马车上下来,吩咐卫兵原地待命,默想了一遍可能的情况和对白,轻敲林中小屋的门,门吱的一声打开

“你是?莉莉丝的徒弟,你怎么在这,薇拉呢”王后对意外的出现者表示惊讶

“阿莉希亚的女儿?”梅丽莎看着来访者

“你找薇拉的话,她已经死了”

梅丽莎看了歌莉雅怀里的小女孩一眼:“有什么进来说吧”

“怎么了”她指了指蜜雪莉雅

歌莉雅将蜜雪莉雅放在床上,坐在旁边,把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最后我带着蜜雪莉雅来找薇拉希望她能解开法术,来的路上我还想着怎么说服她放过蜜雪莉雅,没想到她已经死了。梅丽莎你怎么会在这,请你帮帮忙,叫醒这个孩子”

“薇拉死后我就住在低语之森里了”

梅丽莎皱眉,提起铃铛:“薇拉死前留下一道法术在八年后给这个小女孩创造了一个梦境,她想干什么”

从铃铛里突然窜出一团明晃的火焰钻入蜜雪莉雅额头,将她全身点燃却没有烧伤分毫,游走一圈又回到铃铛里。

蜜雪莉雅轻哼一声张开了眼睛“这是哪,肚子好饿”

歌莉雅抱着蜜雪莉雅:“你终于醒了”

梅丽莎端来蛋糕和水果

“只有这些,你将就着吃吧”

“谢谢姐姐”

蜜雪莉雅一阵狼吞虎咽。

梅丽莎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问起:“小姑娘,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梦?对哦,我什么时候睡着了”蜜雪莉雅偏着头想

歌莉雅说:“蜜雪莉雅,你从逃课之后发生了什么开始讲起”

“好的,奶奶”蜜雪莉雅吐了吐舌头,“我逃课是因为礼仪课很无聊不是我不想上课啊,奶奶你不能怪我”

“我逃课到花园里,薇拉就出现和我玩捉迷藏,奶奶你认识薇拉吗,她说她认识你”

“是的,我认识她。蜜雪莉雅,你讲详细点,薇拉是怎么出现的,在这之前你在干什么”

“她是树上掉下来的啊。之前,嗯,我躺在草地上,贝蒂叼了个苹果给我,我吃了一口,薇拉就从树上掉下来”

“从吃了苹果开始进入梦境或者从看到就开始”梅丽莎分析

“姐姐你是说我吃苹果的时候睡着了吗,那我怎么遇到薇拉的”

“从那之后都是做梦”

“那我的草莓不是没有了”蜜雪莉雅伤心的说

“什么草莓”歌莉雅问

“薇拉陪我种了一下午草莓。后来我们还玩捉迷藏,然后冒出了好大的火把东西都烧着了我就醒了”

梅丽莎问道:“小妹妹,薇拉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对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蜜雪莉雅偏着头想了想,说;“薇拉和我玩捉迷藏的时候要我十年之内找到她,还说她是我的老师”

“薇拉不是我梦里想象出来的人吗”蜜雪莉雅问

“不是,她是个女巫,进入了你的梦里”歌莉雅回答

“你怎么看,梅丽莎”

“女巫的试练,你还记得薇拉成为女巫的试练吗,那时候我们也在”

“二十多年前,就在这个森林里,布兰淇拿出五个盒子让我们几个人猜哪个盒子里藏着戒指,猜中的人成为她的徒弟”

“记忆的女巫一脉,继承人的条件是猜中前任的一件事。”梅丽莎看了眼蜜雪莉雅“薇拉让这孩子猜她躲在哪里”

“薇拉没死?”

“我亲手杀死了她,她的坟墓就在湖边”

“那薇拉让蜜雪莉雅找她是什么意思”歌莉雅思索

“不知道,我带你们去她的坟墓找找线索,我也很好奇她留下了什么把戏”梅丽莎说

“不了,不必了。蜜雪莉雅不需要去找薇拉,也不用成为女巫,蜜雪莉雅放弃试练。”歌莉雅起身。

“走吧孩子,我们回家吧”歌莉雅拉起蜜雪莉雅的手

蜜雪莉雅伸出手拉着,身子却不肯动

“可是我答应过薇拉要找到她”

歌莉雅有点生气:“薇拉让你找她是为了让你成为女巫,你要当女巫吗”

“女巫是故事里吃小孩的坏人吗,蜜雪莉雅又不会吃小孩”蜜雪莉雅说

“女巫是一群有法力的人”

“那成为女巫也没什么不好啊”

“有了法力你就会迷失自己”

“蜜雪莉雅,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吧,她在你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我的母亲,她就是一个女巫”

“奶奶的妈妈是女巫”蜜雪莉雅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奶奶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坏人,吓唬小孩的女巫故事几乎都是以她为原型,也几乎都是事实,除了不吃人。我有三个姐姐,是她和不同男人生下来的。她飘泊无定,带着我们四处流浪,喜怒无常,一不顺她心意就杀人。出产她爱吃水果的国家因为打战导致她吃不到,她就把交战的双方军队都杀了,小孩骂她是邪恶的女巫她就杀光镇子里的人,你知道在她身边看着她杀人我有多害怕吗。我十七岁的时候趁她不注意逃走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而她呢”歌莉雅站起来,指着外面,“她就死在这座森林里。十八年前,她妄想统治所有女巫遭到反抗,在低语之森和其他女巫大战一场死于非命,我无辜的姐姐们也因此丧命。”

“蜜雪莉雅,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过这样的人生吗”

“只是奶奶的妈妈性格古怪,并不是所有女巫都是坏人吧”

“强大的力量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当你有忽视规则的力量你就不会遵守规则,女巫永远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获得普通人的幸福。梅丽莎你也是女巫,你说呢”

梅丽莎无辜的眨眼,并不想卷入这场对话,无奈两个人都看向她。

“女巫的确和普通人格格不入,如果你想过正常的生活,不要选择成为女巫。”

蜜雪莉雅的声音小下去“我也没说我想当女巫,只是我答应了薇拉要找她,她要是等不到我会很伤心吧,我,我可以找到她后告诉她我并不想当女巫让她找别人。”

歌莉雅抱了抱蜜雪莉雅,她身为孩子时曾经处处要听命于母亲,因此她从来不愿意用长辈的身份强迫小孩子做选择,“如果你执意要去找她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答应我一件事,永远不要滥杀无辜,答应我好吗,蜜雪莉雅”

“嗯”蜜雪莉雅用力的点头

“那么,梅丽莎,能麻烦你带我们去薇拉的坟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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