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白，刺地他睁不开眼，耳边是各种人的哭声，他认识或不认识。
“阿兰，阿敏，去见你们祖母最后一眼。”
被推搡着到了棺材前，贺敏踮起脚，却只能勉强看到棺材里一双枯瘦却带着华丽珠宝的手。
“哥……”贺敏拉着贺兰的衣角，小声地叫着。
贺兰看着棺材里的老祖母，面容不算安详，却也没有什么遗憾。感受到小小的拉动，贺兰低头。
“哥，我怕……”
贺兰摸摸贺敏的头，“不要怕。”
贺敏很快被奶嬷带走，小贺敏回头的时候，感觉身后又是一大片的白色，他小小的哥哥突然变得很高大。
他没有看见死亡，但是莫名地害怕。而他，背对着黑暗，说“不要怕。”所谓哥哥，就是保护着你，告诉你不要怕的人吧。
坐在院里，贺敏看见陆陆续续有不同的人来拜访，象征着哭了几下，然后离开。
天色慢慢暗下来。
“阿兰，阿敏，今夜由你们守夜。”
贺敏有些害怕，和尸体呆一个晚上，怎么可以？然而他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入夜，人群散去，整个祠堂只剩下贺兰和贺敏。
贺敏向贺兰身边挪了挪，小声道，“哥，我怕。”
贺兰身子一僵，他也怕，可他不能说，他还有贺敏需要照顾。
“阿敏，不用怕，哥哥会保护你的。”贺兰拍拍贺敏的后背，同样害怕的两个孩子互相依偎。
红烛飘动，窗外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