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欢而散,早晨起来见到顾寒言早已褪去了苍白的病态,正悠闲自得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着晨间的暖阳。
散漫的阳光从侧面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如阿波罗下凡一般,让夏苒在瞬间迷了眼。倘若不是他脾气古怪难测,这样的顾寒言倒真是赏心悦目的。
感觉到身后投射自他的目光,顾寒言一回头,就看见夏苒站在楼梯口,穿着一身白色素净纱裙,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着,格外的飘飘欲仙。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顾寒言转回头故意扬声说了一句,勾起的嘴角带着些许玩味。
夏苒既羞又恨地在背后瞪他一眼,便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下楼去。
顾老爷子喜欢养些花草,所以顾宅的院子里专门建了一座玻璃的花房,里面栽满了各国的奇花异草。夏苒散步至花房门前,见周围寂静无人,好奇之下推门进去,入眼便是一地开得绚烂的蝴蝶兰,粉的,紫的,白的,令人炫目。
夏苒从未见过这么多品种的兰花,不禁蹲下身去细细观赏,见有些花的根部土壤干燥,便顺手拿起不远处放着的浇花器,给花儿们浇起水来。
顾老爷子走进花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夏苒拿着浇花器在给蝴蝶兰浇水,当即出声叫停,“这花生来娇贵,给它浇水可是有许多讲究的。”他说得不急也不恼,小孩子不懂,做长辈的也总不好太计较。
被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到,夏苒手一松,浇花器“咚”的一声掉到地上,压弯了一株兰花的花梗。
“对不起顾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深知自己闯了祸,夏苒赶紧背着手态度诚恳地道歉。
“你现在是我们顾家的长孙媳,怎么竟不愿意叫我一声爷爷?”顾老爷子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可惜了那株开得正艳的蝴蝶兰。
夏苒讶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对顾老爷子,她一向都是敬畏的。
顾老爷子见她怯怯懦懦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看来是我这老头子平日里太严肃了,既然是一家人,就没必要那么拘谨!”
“是,爷爷。”顾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夏苒自然是不好驳了他的意。
“这花房是寒言为他奶奶建的,老婆子生前最爱蝴蝶兰,这些都是从各国各地移植来的珍稀品种,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管理。”顾老爷子提起自己的老伴,神情不免有些伤感。
夏苒没想到顾寒言还挺孝顺的,见顾老爷子小心翼翼拨弄着那株被压弯的蝴蝶兰,也不好意思上前帮忙,生怕再添乱。
“你要是也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有时间也可以过来帮我照看照看。”其实夏苒嫁进顾家后,顾老爷子一直在观察她,发现她性格直爽,是个不错的姑娘,今日她闯入花房,倒也算是缘份了。
夏苒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我对花草的种植不太懂,我怕再折损了这些花草。”
“没关系,有不懂的就问我,其实这些花草就像孩子一样,只要你悉心呵护,总会茁壮成长的。”顾老爷子眼底的笑意深沉,让夏苒觉得他格外的平易近人。
“我觉得比起这些花草,更需要悉心呵护的是我吧!”顾寒言不知何时站在花房门口,双手环胸一脸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