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脑出现短暂的恍惚,你无法想象到,周围黑糊糊一片,然后用手电筒照床上看见一具干瘪的脸坐在床上的感觉吗。
几乎我就想打开门,也不管外面的无头尸体什么的,可我最终还是竭止住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如果它要害我,趁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我还能好好的躺在门上吗。
我压下心中的惊惧,将手电筒调节到散光,这样一来周围的情景就清晰多了,我用鞋子顶在门缝的下面防止外面的东西进来,打量这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他大概有二十七八岁,头发稀疏有好些白发,满是皱褶的脸上,眼珠子被腐蚀只剩下两个黑洞,嘴唇微微卷阖,重要的是他的手。
那是失去半截手臂而用烧的通红的铁块硬生生止血造成的新生肉,呈半球状,我一直用手电筒照着他,然后慢慢去脱他的鞋子,果然,他失去脚裸以下的部位。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脸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可又不想起这张脸从哪见过。
在梦里,这些人都是用来喂养里面那只人形的怪物。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个怪物,硬要说,就是融化掉外表皮,而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大脑,就好像浸泡在血液里面的湿尸,我甚至能够看见他跳动的心脏和深深的白骨。
它被锁链禁锢在浴缸里面,而浴缸下的,红不棱登夹杂着头发断指之类的东西。
报梦?
还是巧合?
而最重要的,竟然不是这具尸体为何会在这里,也不是那具血尸一样的怪物是什么,骇然是.赵家的人知不知道房间里有尸体的事实。
我仅仅随意的选择一个房间,那其余的房间呢?会不会也是一样有着一具被截断四肢的尸体,里面竖着一副棺材。
还是说.这就是失踪的三个佣人的其中之一?
我竟然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其中一具?可直觉告诉我,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最让我在意的就是那堵不协调的墙,绝对是近期砌上去的。
里面又是什么?难道是梦境里走向铁门的走廊?里面关押着一具血尸?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是的,有人在外面敲门,伴随着一股推力,是霍思晴的声音,“方良文,是不是你在里面,是的话应我一句,我们必须撤离”她说得很焦急,就像担心什么随时出现一样。
她就问了一次,然后就没有声响,透过被推开的一点缝隙,我听见她快步离开的声音。
我顿时一慌,将鞋子拿开,开门走出去,她惊恐的转过头,我看见她满脸都是伤痕,秀发凌乱,肩膀上还有刮痕,似乎遭到什么猛兽攻击一样,她先是一慌,然后目露彷恐之色的看着我.的后面。
那一霎那,我浑身颤抖,因为我赫然也察觉到有东西在我后面,甚至它的长发都垂落在我的肩上。
“低头!”她急得大喊,然后不顾一切的跑。
我不知道她看见我背后有什么东西脸色吓成这样,空穴来风,我很干脆的一个驴打滚,一道镰刀般的刃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手电筒一个轱辘,撞在墙上竟然灭了。
而唯一的光源,就是前面霍思晴不顾一切的奔跑时带动的晃影。
我想都不想拔腿就是跑,从后面清晰传来的‘咯咯’声,如同蛤蟆的闷响,我知道它在追着我,幸好,这是一条没有任何阻碍的走廊。
我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灯光,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消失,不然,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要是撞在墙上,就万事大吉了。
忽然,我看见霍思晴后面出现一只手臂,然后电筒就熄灭了。
如同突然之间瞎了一样,什么方向感全部迷失了,我连自己到底在往跑都不知道。
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耳朵传来的响鸣,脚穆然绊到什么,本来脚跟就轻浮轻浮放佛要飞起来一样,我知道这是因为紧张,恐慌而出现的。
“别动,是我,先进来再说”有人捂住我的嘴巴,我听到赵文豪的声音,有门开合的咿呀轻微声,我被他拉什么地方,有人捉住我的手,里面传来女人的悄声‘嘘,别出声,它就在外面’。
果然!这两个人是知道什么的。
我压着内心的愤怒,显然门还没有关上,不知道是不够时间还是怎么,外面传来由远而近的‘咯咯’声。
她在发抖,我不知道她害怕什么,总之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她捉我的手越来越用力,那时,一个连我自己都吓一跳的年头出现在脑海里,不顾一切的冲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
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持续了没多久,‘咯咯’声终于也就消失了。
可她还不肯放手,居然用手指甲掐住我的手,然后我感觉有什么滴在我的手背,我正想开口,随之.‘咯咯’的沉闷声就在眼前。
我僵硬得一动不动。
甚至在想,那东西现在是不是正趴在霍思晴的背上。
而这种时候,赵文豪想凭空失踪一样,毫无声息,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内心着急想知道一切,可一来没有光源,二来霍思晴那恐惧的眼神仍然在我脑海里。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擦肩而过,带着一股腐烂与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那沉闷的声音就在耳边。
过了一会,我听到女人窃窃的抽噎声。
我是不是要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或者是静静的等到她恢复过来,因为没有灯光,所以我不清楚什么状况,至少这里没有人受伤。
而赵文豪好像从来没出现一样,一点声息都没有。
接着.我听到一句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赵文豪打卡手电筒,在门外面对我说。
“它已经走了,赶紧找到晴晴就马上离开这里”。
我难以置信的回过头,难道这里面的不是霍思晴?那一直捉住我的手不放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