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物初醒,晨风习习。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一丝丝金光,缓缓地浸润浅蓝色的天幕。
只是我无暇顾及这些美丽的景象,骑着自行车飞速地穿梭在畅通无阻的街道上,内心急切地想把昨晚从慕容雨那里知道的所有信息悉数告诉叶落尘,然后一起商量决定是否应该跟慕容雨碰面,并加入他组织的护宝行动。
抵达叶落尘家里的时候,叶落尘的父亲正准备出门上班。一大清早,看见我神色匆忙地出现在他家,他面露疑惑,关切地询问道,“小彦。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我一阵心虚,像是做了坏事后被人当场抓住了把柄。我尴尬地微笑,掩饰道,“叶叔叔。没事呢。你先忙吧。我进去找叶落尘。”说完,我埋着头立即朝屋内逃之夭夭,生怕他再继续追问,而露出什么破绽。
叶落尘躺在床上,整个人成了一个“大”字,睡得正酣,任凭我怎么叫他、挠他、推他,都没有半点反应,简直就是个雷打不动的活死人。我只能放弃,坐在床沿,一个人无聊地玩起手机。
打开聊天软件,我便发现有人给我留了言。是慕容雨将他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我。他说,如果决定见面,就拨打这个号码联系他。
我又扫视了一下护宝行动群,一夜过后,又新增加了两个成员。一个叫皇甫玉。一个沐忆萱。他们的加入,像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我在群里发言道,早上好。然后,皇甫玉和沐忆萱像复读机一样,依次重复说,早上好。我以为,他们会继续说一些话题,但等了一刻多钟,依旧了然无声。
闲来无趣的我只能主动向他们发问,“你们都多大年纪?”
皇甫玉说,“我十七!”
沐忆萱说,“我十五!”
接着,群里又陷入一阵沉默,仿佛大家都被寒冰瞬间冻结了一般。
我问,“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多大呢?”
皇甫玉和沐忆萱又开始像复读机一样,机械般的先后说道,“你多大?”
这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慕容雨编写出来的程序,并不真实存在,但可以根据提问者的关键字,自动给予回复。
我说,“我十六。对于此次的护宝行动,你们有什么想法?”
皇甫玉发言,“打击盗窃,找回文物,维护祖国和平,是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与义务!”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心想,这个皇甫玉在学校肯定是属于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之类,说话就像喊口号,有板有眼,打了鸡血似的,积极向上,慷慨激扬。
而沐忆萱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和她的名字一样小家碧玉,含蓄文雅。她引用龚自珍的诗歌,寓情于景,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真是两个满怀一腔革命热血的好少年呐。我不由得发自肺腑叹服。
想必是我贸然中的笑声唤醒了沉睡如猪的叶落尘。他用他那双惺忪的睡眼看向我,声音含糊地问,“现在几点了?”
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臀部,道,“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他惨叫着滚到一旁,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你也下手也特狠了点吧。都要被打肿了。”
我虔诚地道歉,“哎。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请你原谅。我是真有要事跟你商量。”
他故意东张西望,装作没听见,然后义正词严地说,“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是我的奇耻大辱。我出生以来,可从来没有人打过我的屁股。”
我赔笑道,“大人不见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不用跟我一般见识啦。要不这样吧。你也打我一屁股。咱们就此重归于好,开始谈正事。”说着,我撅起屁股,接受惩罚。
不料,他用力一脚将我踹到墙壁上贴了起来。幸好我反应快,否则我这张帅气的脸很可能就此撞毁了。
我气急败坏地嚷道,“叶落尘。你这是在嫉妒我的容貌。要是你毁了我这张脸,让我娶不到老婆,我就一辈子跟你了。你也别想结婚。”
叶落尘嬉皮笑脸道,“没那么严重。我只想告诉你。老虎屁股摸不得。”
我故作生气,骂道,“什么老虎。你就是猪。”
他盘腿坐直,罔顾我的骂声,笑脸相迎,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是说有要事跟我商量吗?你还说不说。”
“说。当然要说。”
在听完我从慕容雨那里得知的时光之沙的信息后,叶落尘目瞪口呆。他说这简直是颠覆了他的科学观,他日积月累建立起来的科学世界,就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了。
我劝慰道,“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无奇不有。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是信了。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不代表就不存在。最近,霍金的新理论还说掉落黑洞或可逃脱甚至进入另一空间。我想,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更了解。”
叶落尘颔首点头,“这倒有理。但是我身上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精元。”
我将目标锁定在他胸前那一枚灰绿色的玉佛身上。我将玉佛放置掌心,仔细研究了起来。佛像造型饱满,面目安详,盘坐在莲座上,头微低,左手掌心向上放于腹前,右手触地,作降魔印。
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我又让他取下来,放到阳光下透射看看,最终也没有如愿发现精元。
我征询叶落尘的意见,“我们跟慕容雨见一面如何?也许这个疑问,通过他很快就会得到解答。”
“这样更好。”叶落尘同意道。
我拨通了慕容雨的电话,但无人接听。我想,他大概是没把手机没放在身上。隔了几分钟,我又接连拨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叶落尘警觉地怀疑道,“他该不会是骗子吧?”
被叶落尘这么一说,我也变得模凌两可,像一个钟摆,在怀疑与相信之间左右摆动。我又通过聊天软件,给慕容雨留言道,如果看到信息的话,请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