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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软弱不是借口

将小船寄到码头的木头上,四人相伴着走在路上。

“小昭,此处叫什么名字,最近的村镇在哪?”

“这儿叫青湖,前面不远有个青湖村,沿着青湖村旁边的大道走就能到平定镇。”

“多谢,小昭知道的真多。”

“哪有~”

被遗忘在后面的老唐和庞光有相同的感觉——这蛮二子实在重色轻友。

芦苇荡和茅草甸相继经过,到了偏僻的林中,这林中树木影影绰绰,映的道路都变得阴森了。小昭有点儿害怕,不由得朝身边个子虽矮但充满汉子气息的蛮二子靠过去。

“这林中怕有蹊跷,小昭,跟紧。”

“嗯,我会的。”

老唐——好一对奸夫yin妇。

庞光——蛮大哥居然都不照顾我这身体孱弱的小弟,太令我寒心了。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林中忽然窜出几个人来,为首那个手上挥舞着一口朴刀,直接拦在四人面前。人数相当,但拦路抢劫的都是草莽大汉,破烂布子系在腰间,蛮横的表情纠结在皱纹密布的脸上。

“兄弟们看看,这几个元宝衣服挺整洁啊,因该有不少钱财,干完这票咱去镇上喝个痛快!快点儿的,你们四个,把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

“元宝,是啥?”

蛮二子不见慌张,反而对劫匪口中吐出的词很感兴趣。

“哟,这娃娃,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元宝就是你们这些给我们送钱财的人啊,哈哈哈哈,快点儿,趁爷现在心情好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管教你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四个劫匪把他们围住一阵纵声大笑,嚣张劲儿得罪了老唐。

“你们这些泼货!”老唐直起腰版,比劫匪最高的那个还高出半个头去,声若洪钟。

“当爷爷我是吃干饭的吗,知道爷爷我是干嘛的吗?居然敢抢到我们头上来,还不赶紧滚蛋,惹恼了我保准将你的脑袋拧下来!”

嚯,这大汉看着就很壮实,虎背熊腰,胳膊青筋缭绕粗壮的很。但这群劫匪手上有刀啊,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双拳难敌四刀了。在劫匪看来,那小孩儿那女子那光头,都只是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只要支付了这个莽汉,还愁弄不来钱财。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兄弟们,给这家伙点儿厉害瞧瞧!”

说罢,为首者甩起手中朴刀朝唐龙走去,庞光看这四人居然不管自己,只对着唐龙使劲,心中明白了几分,对着从背包中抽出长布条的蛮二子道:

“大哥,这几人本性不坏,一会儿动起手来千万留力啊。”

唐龙已经从地上拾起一根粗树枝跟其余三人打斗起来,那三人毫无章法,只知道劈出去收回来再劈出去,反倒是被学过武把式的唐龙见招拆招,有种跟小孩子练拳的感觉。为首者听到庞光的话,扑哧一笑。

“嘿,你叫那小孩子是大哥?别逗我了,想用小把戏哄我们饶了你?!那可不行,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可好久没吃顿饱饭了,不能放过你们。”

蛮二子手中拿着长布条朝为首者走来,一步一步走得极稳,清秀的面容配合稳重劲儿,让那匪首感到些许不平常,他后退一步,感到自己身为成年人的面子落了。

“小子,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我手中这刀砍你的脑袋就跟砍这根树干一样!”

嚓一声,树干没断,匪首看着手中剩下的木头刀把呆滞无语。刚才一道白练直面而来,瞬间他就感到手中一轻,再一看去朴刀断裂掉下地去。那被他看做小孩儿的人,手中持把长刀杀气凛然。

“哇呀——”匪首丢开手上木把,一个屁股蹲儿倒在地上。恰巧,唐龙那边已经结束战斗,他力气大的很,用树枝在人身上一挑就能借助反力将贼徒砸到一旁。短短两分钟,蹦出来的劫财的四个汉子就已不雅的姿态撅着屁股求饶了。

“各位好汉,大人有大量啊,我们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十岁孩童,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做了这档生意。”

“老实告诉我们,你们是第几单生意了?”

唐龙不爽,这距离青阳镇才几步路程,就有人开始打坏主意了,这个头可开得不好啊。

“好汉,这是我们第一次抢劫,却没想到碰到几位好汉,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不要将我们宰掉,我们上有……”

“行了,行了!我们哪来这么多时间听你求饶,放不放你,我说了不算,还得看我们大哥的说法,蛮哥,你看?”唐龙垂首示意蛮二子拿出个决定,不明真相的四人帮和小昭面面相觑,感情这最不起眼的少年才是队伍中的头。

“你们老实跟我说,为何做拦路之贼。”

长刀在地上画着圈圈,大有如果人们不说出实话,就斩杀当场就地掩埋的态势。匪首不敢怠慢,他见识过这长刀出鞘的威力,闪念间自己砍柴用的刀就成了破刀,早让他的反抗心随白毛风而去。

“实话跟你们几位说,我们都是离这儿不远青湖村的村民,依靠这青湖水鱼和田间粮食,本来生活得非常安稳。却没想到两个月前来的新镇长,把我们一切的好日子都给毁了。”

跪在地上的四人眼睛相继红了,唐龙罕见的没有出言讽刺。

“那天杀的镇长居然宣布为了维持某军的战力,将我们辛辛苦苦种植了一年的粮食都抢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我们村口的老大爷去阻拦,反而被镇长一脚踹到心窝,第二天就去了。这还不算完,那说话声音很古怪的士兵看上了我们村的小玲姑娘,镇长派人来提亲。天啊,哪有这种提亲的,什么彩礼都没有,那镇长居然说,你们姑娘能伺候皇军是天大的福分!”

“皇军是什么东西,那些说话叽里呱啦屁都听不清的又是什么军队?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群魔鬼!是魔鬼!!镇长提亲不成放下狠话离开了,没几天,小玲就从我们村子消失,她父母闹到镇长家,却被当成罪犯扔进了大牢!”

说话的可怜人抹了把泪,他越说越气愤,泪珠从眼角渗出来的时候尚算晶莹,待流过脸颊上纵横的皱纹,就成了灰色。

“再见到小玲的时候,已经天人两隔,小玲那么文静的姑娘就静静的漂浮在青湖上。据镇长的说法,她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因为做了不好的事情跳水自杀,污了纯洁的水。但我们都知道,一定是那些什么可恶的皇军干的,他们一定是把小玲给污了,然后杀人。”

“那你们,为什么要抢劫财物。”

这次问话的是小昭,她的脸早就哭花了,这汉子描述的那个可怜姑娘多么悲惨,究竟是谁让她即使死后也不得安宁。

“我们?!唉……”四人相顾,这时庞光走近请他们站起来,说话的那个汉子看看蛮二子,只看到他的漠不关心,四人相扶着站起来。

“粮食没有了,过冬没有保障,我们村里的青壮年们有的去镇上做伙计,有的外出求生,整个村子都散了。我们几个年纪大了,打猎打不了多少,就想着学古代绿林好汉,今天我们在这小道上埋伏半天才等到几位,却不成想……”

“却没想到你们碰上的是硬茬子吧,如果你们碰到的是些弱女子怎么办,也要抢?!”

唐龙瞪起牛眼,逼问四人。

“不,不会的,如果什么人都去抢,那我们不就跟那无恶不作的镇长一样了吗?如果可以,我们真希望能手刃那些欺负村子的人。但我们太弱了,行动不便,没有希望。”

四人垂首无语,等待眼前人的审判。

“软弱,不是你们的借口,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把他们赶走。”如此文艺的话语只能是蛮儿子吐出来的,他将手中刀收入鞘,回头看着唐龙。

“老唐,队里是否有余粮?”

“有!这位……你怎么称呼?”

那为首的回答道:

“朱大力。”

“这名字好,不过你力气是不怎么样。回答我,你想让村里人吃上粮食吗?”

朱大力眼亮了,看着眼前人。

“想!”

“你想知道伤害你们村子的是什么人吗?”

“想,真是太想了,还请你们告诉我,他们是谁?!”

朱大力一伙儿人都紧咬牙关,眼中浮现强烈的痛恨,他们痛恨镇长的无情,痛恨镇长将村民赖以生存的食粮全部抢走,他们痛恨那不知哪里蹦出来的皇军谋杀了村里的小玲,他们更更痛恨身为国民之一的他们所遭遇到的惨状没有人理睬。

那镇长到底为谁效命,那些皇军到底是些什么人,村人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们是妄图奴役我华夏民族的跳梁小丑,如果你们真有反抗的决心和勇气,那就从这儿走,穿过青湖到对面的青阳镇去,会有人接纳你们。”

唐龙盗取了张子羽煽动人心的方式,将朱大力的抗争之心点燃。朱大力挺起胸膛,目光炯炯。

“各位好汉到底是谁?”

“我们都跟你一样,是渴望安居的人。有贼,那就把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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