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霞举目一望,原来那道姑正是静云道长,看她一身纤弱之态,却是想不到她便是方才飞出扫帚之人。
云天行也是一惊:想不到这偏僻的道观内却也深藏着如此高手,当下再不敢狂妄,抱拳道:“敢问道长尊号?长盛帮云天行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贫道静云。”但见那静云道长侧过身去,声音平淡,丝毫看不出怒气。洛云霞心道:得道之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云天行素来心机颇重,见静云道长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居然还沉得住气,“这两位姑娘关乎我长盛帮的大运,今日云某势必要带走,还望道长不要插手才好。”言下之事,若是静云道长插手,便别怪他手下无情。
“这算是在威胁贫道吗?”静云道长言语依然平静,望得一眼柳凤萍,眉头微皱,“只怕贫道今日难如云帮主所愿了。”
那云天行听后不由一惊:自己接管掌门之位方自十日有余,怎地这道姑这么快得知了消息。虽是心存忌讳,但柳凤萍和洛云霞眼看便要被擒,自己若是就此罢手,岂非太觉无脸。想及于此,却也顾不得许多,双眼逼视道:“如此云某便只有得罪了。”他口中说得,左掌却已然急向静云道长拍来,掌心幻出红晕,带出一阵炽热的气息,直攻向静云道长胸前风池穴,他骤然一击,旁边围观众人不由大惊,都为那静云道长捏了一把汗。
但见,那静云道长身形轻转,手腕突地往后一带,掌中早已多了一把剑,剑未出鞘却已向云天行手掌迎了上来,只听“啪”的一声,掌已打在剑鞘之上,那云天行虽是感觉疼痛,却不愿就此罢手,但见一掌无功,右掌又相继拍到,掌势较之前更为沉重,掌心热气也更盛,围观之人更是大愕,却见静云道长手中长剑绕掌而动,却将云天行掌力一一消除,身形飘忽之间,突见她手腕一抖,剑鞘斜里刺出,直向云天行小腹撞去,那云天行本是攻击之势见得此景,只好急忙闪身避过,却见那剑鞘像是长了眼睛般,仍是打在他小腹上。
那云天行受此击后,急向后退得几步,立稳身形,脸色已然大变,怒目望向静云道长,突然劈手夺过一名长盛帮弟子手中的刀,向静云道长横砍过来,这一招“铁锁横江”却是让人不知该防上盘还是下盘,眼看着刀锋便要砍到,只见静云道长身形陡然欺近,手中剑鞘顶住刀锋,左手却已拿住那云天行的手腕,五指一收,那云天行手中长刀却是再也抓不住,静云道长疾起一脚,那云天行立时跌了丈余开外。原来她见云天行方才以堂堂男儿之身,竟仗着人多对两个姑娘毫不留手,再则见他一上来,便着着攻其要害,着实狠毒,是以再不留情。
那云天行爬将起来,心中老大受辱,岂肯就此认输,但见他双掌一错,身形已然跃起,双掌又凌空猛向静云道长压来,掌中热气更炽,那静云道长举起剑鞘便挡,却被他掌势打偏,眼看得另一掌又拍得来,静云道长身形突然急侧,竟自他掌间绕了开去,那云天行也着实有些本事,但见掌影一过,双脚却又连环踢来,“这一招正是长盛帮镇帮绝技,名唤:狂云翻浪。正是掌脚并用,迅猛刚烈而如狂涛怒浪般连绵不绝。那静云道长手中长剑翻转,正欲迎上,却被他踢中手腕,长剑不由脱手飞出,当下心中大惊,身形也往后急退,那云天行见一招得手,又是一掌拍下,静云道长无奈,只得举掌硬接,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云天行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得地后,却是一个趄踉,退得几步方才定得住身形,周身血气翻腾,立在原地,却是不敢再妄动。
再看静云道长时,脸上却依然显得平静,浑不似方才恶战了一场,云天行心中大愕,但见场中围观道姑甚多,却无人上前助力,心道:难不成这观中只此道姑身负武功。想及于此,不由精神一振,自己带来的七名长盛帮弟子虽然称不上江湖上一流高手,但实力却也不弱,几人合力对付这道姑只怕还不成问题。
但见云天行双手一挥,身后七名弟子立时冲将上来,把静云道长围在中间,七把刀自不同方向砍到,各自招势狠辣,静云道长虽是武艺高强,加之手中无兵器。却也不免黛眉微皱,但见她身影急速在七人中间穿梭,倒侧,左闪,右突,手腕轻转,身形倒滑,虽是勉强应付,却也是险象环生,众道姑正自担心时,却见那静云道长左肩已然着了一刀,鲜血顿时狂喷而出,那几人见得,手中刀剑更是不停。
正危急间,柳凤萍忽然挣扎起身,自洛云霞手中接过剑,向静云道长抛去,虽未叫得出声,那静云道长却是随手接得,但见她手中长剑急舞,脚下却是踏得九宫八卦步,一时间只听得“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眼看着七人刀光似已将静云道长完全笼罩,众人不由更是忧心,那云天行在旁边观战了片刻,忽然也跃起身形,向场中扑去,一双肉掌正是向静云道长当头罩下,但听得又是“砰”然一声,那云天行身影自空中翻腾几周,落得地上,肩头却是被划中一剑,连忙掏出金创药缚上。
再看场中,静云道长已然占据了主动,手中长剑宛如娇龙嬉戏般,在刀影中游走,只听得“铛”“铛”几声,那几人手中刀竟然相继跌落在地,神色大愕。原来那几人皆是被静云道长用剑尖打中脉门,是以手中长刀却是拿捏不住。那几名弟子手中刀脱手后,未敢再妄动,因为他们知道方才对方若是用剑尖削其脉门,自己此生只怕再也使不得兵器了。
静云道长也不下杀手,纵身一跃,向云天行逼来,那云天行见势不对,竟然蹿过去,将柳凤萍一把拉过,右手已是一把匕首抵在喉间,神色紧张道:“道长神功盖世,云某佩服,那位洛姑娘你便留下,只是这位柳姑娘在下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否则她夫君,那七绝刀魔赶来,在下却是无法在他手下保得性命。”
“我不知道什么七绝刀魔,云帮主此刻若是放开这位柳姑娘,贫道可以答应放尔等安然离开。”静云道长恐他伤害柳凤萍,虽是气愤,却也不敢妄动。
那云天行拉着柳凤萍一面后退,口中道:“七绝刀魔,听其名自是邪派人物,道长难道非得要相助于邪魔歪道不成。”这人当真不耻,自己行事不堪,反倒打一耙。
“贫道不想与你纠缠,你若不肯放开柳姑娘,那便杀了她吧!”说罢,静云道长挺剑而上,“最多我替她报仇,将尔等一一杀了便是。”此言一出,非但云天行大惊,就连洛云霞也是大愕,“道长、、、、。”眼中尽是乞求之色。
“好,云某就信了道长一言,放了这位柳姑娘,也希望道长莫要食言,放我们兄弟安然离去。”原来,云天行见静云道长神色不似有假,只怕她当真要杀了自己和众师弟才罢休,当下只得放弃柳凤萍。
“贫道既是已然应承,自然便会守信。”见静云道长未再上前,云天行便将柳凤萍向前一推,招呼众师弟便走,未行得几步,那云天行面前,突然立得一个中年道姑手持一拂尘,“要走可以,却总是要留些教训。”说罢,已是一拂尘打在云天行的脸上,那云天行顿时晕眩倒了下去,长盛帮弟子见得不敢造次,连忙抢得云天行,急奔而去。
柳凤萍由洛云霞扶将起身,行礼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话方说完,身子却已歪倒下去,身旁众人连忙扶住。
再说,步胜天自林中奔出,头脑仍自不清醒,但心中牵挂萍儿,尤其那女子说云天行要对她下手,心中焦急。更是加快脚步在林中寻觅,其时天已放晴,寻得一个时辰左右,忽在一棵树上见得柳凤萍所挂的簑衣,连忙纵身而上,见那簑衣上只有泥迹,并无血迹,当下放心不少,自高处望去,只见一条山路蜿延而上,心道:想来前面定然便是何求安所说的静云观,难道萍儿已然寻去静云观了。
当下顾不得许多,纵身而下,便顺着那山路奔去,正行得片刻,路旁忽然闪出十几人挡在路间,步胜天定晴一看,却是大鹏庄的弟子,领头的正是庄主入室大弟子何见武,想起前几日杀了大鹏庄主,心道:难不成这些人是来向我寻仇?此刻说不定萍儿正处危境,自己怎能再被这些人拖延,却要尽早打发了这些人才好。
“我不知各位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步某不愿与各位为敌,还请让开道路待我过去,否则在下只好得罪各位了。”他虽尽力想冷静下来,但心中牵挂柳凤萍急切间语气总难免显得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