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风吹来引得阵阵寒意。
步胜天便早早服侍师父睡了,自己和衣躺下后想及日间之事,心中竟自突觉一阵欢喜,未想及那美貌的戚小姐,那少年清秀的样子却总是闪现脑间,今日若是再问将下去,定然可以问到那位兄台的姓名,他那一套轻身功夫竟和自己有太多相似,想来兴许是师父的故人,但若是师父的故人,自己不说将师父听,他日见得面师父定会责怪于我。
翻身见师父似早已熟睡,便不敢再打扰,又想起今日抱住那戚小姐竟怎会忘记将人家放下,男女授受不亲,这虽然众人都明白发生什么事!对女儿家总是不好!明日还是一并禀明师父,再登门向人致歉才好。
正思虑间,忽听得窗外远处似有人呼救,当下便未及叫醒师父,独自从窗台跃将出去,又是几个纵身,踏着屋脊,转过两条街,透过昏暗的夜色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一路奔跑一路呼喊着救命,他后面不远处,一个黑影急速尾随而来,但见那黑影几个纵身,便已立在那披头散发之人跟前,那人见状立即跪将下来,大呼饶命。
那黑影似是并不理会,将刀向他一指道:“如今便知道求饶了,太迟了。”
说着便要一刀劈下,步胜天见状急呼道:“住手”,身形也飘然落下,一个闪身竟是窜到那披头散发的中年人身旁,口中叫道:“人家都已向你求饶了,你又何必非置他于死不可呢?”
“不干你的事,赶紧让开。”声音听来竟是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处见过。
步胜天也不理会,道:“你若执意要杀他,便是**的事。”
“好,既然你非得要助他,我就连你也一并收拾了,为恶之人,我倒也在乎多杀几个。”
说着,便是一刀砍将过来,步胜天急忙闪身,单手直扣向那黑衣人脉门,却又见那黑衣人手脉一转,刀势竟自突然倒转向他手腕削来,步胜天见状不由一惊,急忙将手缩回,又一个回身,避开刀锋,向后退了几步。
那披头散发之人,此时已趁机又向街角跑去,那黑衣人见那人要跑,便自纵身要追去,步胜天也同时纵身而起,正自拦在那黑衣人面前,让他难以追去,那黑衣人见步胜天和他杠上了,当下便也顾不得那中年人,只见手腕一转,一把三尺之长刀便直向步胜天刺将过来,步胜天身子微侧,避过刀锋,单掌拍出,带着一股劲风直攻向那黑影人胸前。
那黑衣人身手也不弱,竟以单掌正面迎来,只听得一声闷响,步胜天竟被震得向后连连退十步有余方才停得住脚步,那黑衣人又是一刀砍将过来,直将步胜天整个上罩住,步胜天不退反进,双掌接连拍出,但那刀法甚是怪异,道是以为他刺向左胁,刀尖却忽然刺向右胁,以为他刺向右胁,却又中途刀身翻转,由刺变削,直向腹间砍到。
如此险象环生般,抵挡了十来招,却见那黑衣人忽然纵身而起,刀影连连,步胜天危急间却是不知该如何招架,心想自己只怕要丧命于此了,双目不由得闭了起来,口中大叫一声“师父”!
忽听得“铛”一声,黑影人那一刀竟是没有砍得下来,身影也忽然向后退了好几步,不远处传来一声沉喝:“住手”。那黑衣人倒也当真听话,即时收刀而立。
步胜天听得是师父声音,惟恐那黑衣人再攻上来,便急向后退得几步,样子甚是狼狈。
只听得师父又道:“你们跟我来。”那黑衣人也当真向柳无胜走去。
步胜天不由一阵疑惑,难不成师父和此人相识,想起方才险些便要丧命,不由又是直冒冷汗,当下便也不管得那许多,也跟着师父走去。
回得客栈,柳无胜将油灯点亮,那黑衣人此时摘去头上面纱,步胜天一看,竟是日间见过的那位兄台,当下不由一怒,道:“原来是你!”,原想和他做个朋友,却不知他出手狠毒,竟差点丧命于他手。
“住口,学艺不精,却又不自量力,倘若为师方才要是真睡着了,你这条小命只怕早已难在”,柳无胜见步胜天又想动手,不由大喝道。
“还有你,哪有像你这般出手狠毒的,那为恶之人自是该杀,那不该杀之人便也下此狠手,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柳无胜俨然一付长辈的模样。
再看那位兄台,竟也不敢出得半句声,步胜天料想,难道师父除了我还有其他弟子,这位兄台也是师父的弟子,因此在师父面前却是不敢出得半句声。
柳无胜见那黑衣人不出声,也不忍再骂,指着步胜天道:“这是你师兄步胜天,日后要叫步师兄,方才你冒犯了师兄,还不快些向步师兄陪个不是。”
“可是刚才不是他,我早就得手了。”黑衣人言语中尚有委屈。
柳无胜道:“你还说,不在师太身边受教,却到处招惹事非,这要是将那些仇家引来,可如何是好!赶紧赔了不是!”
步胜天虽是恨他刚才险些使自己丧命,但见师父已责怪了他,便想既是师兄弟,他不愿意倒也不必勉强,于是对着柳无胜道:“师父,既然是自家兄弟,那就不必了吧!况且也怪我没搞清状况,便贸然出手。”
柳无胜一听,却不知为何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黑衣人此时却是脸红起来,只有步胜天却仍是一头雾水。
那黑衣人半响,终于还是拱手道:“方才不知是师兄,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步胜天连忙陪笑道:“不必,不必,自家兄弟。”
那柳无胜又回复严肃的表情指着步胜天道:“你行事也太鲁莽,凡事得先搞清楚状况再出手,竟差点让我失去一个好徒儿,现在为师罚你立于窗前思过,到天亮为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步胜天听后,虽是受罚,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快步走到窗前,任那冷风吹来,却是无比的快意。
那柳无胜又对那黑衣人道:“萍儿,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赶紧去换换装,天亮后我们一起去拜别无因师太,便要赶回老家去祭拜**和你爷爷叔伯他们。”正说间,语气又是一阵悲戚。
那步胜天听到此,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却道原来这师弟叫做平儿,难道这师弟的娘和爷爷,叔伯也过世了,明日和师父一起去无因师太那儿接回师妹后,以后倒是要多关心关心这个师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