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得很快、夕阳落尽拉出长长的红光转眼间便被一道黑幕覆上了苍穹。
坐在偏厅餐桌前的百花圣女一脸的焦躁不安,侍立在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是她最为疼爱的十几名女弟子,各人脸上都是一脸凝重,就连平日里最为活沷的洛云霞也乖乖坐在角落,原本甚是可爱的表情也被一付担忧的神情所代替。
白玉冰的房中,过不得多时仍会传出低低的呻吟,这种声音让人听了不由得口干燥热,满脸堆红,百花圣女自然知道房中的人在做些什么?她有理由比任何人都感到愤怒,她原可冲将进去一剑将那胆大妄为的原离给杀了,可是她忍住了,她甚至没有让任何一个弟子前去打扰她们,因为这事关她徒儿的清白,因为一个女子的清白往往比她生命更重要,她有理由相信要解决事情总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于是,当事情被发现时,她便若无其事的命人守住了楼阁的出口,任何门派的人前来拜访都会被拒之门外。
“派人去请原帮主了吗?”百花圣女柳芊云望着洛云霞忽然道:“霞儿,你先和各位师妹回房去吧!我和你师伯还有话要说。”
“是,师父”洛云霞应得声,她知道师父此刻内心有多痛苦,不好再说什么?便和其他师姐妹退了出去。
不多时,原铁柱独自一人,随着百花谷一名女弟子表情疑惑的走来,向偏厅一望,心道:百花圣女一脸严谨的样子,想来定然不会是好事,难道日间自己带了弟子前去找郑晓潭的诲气,这百花圣女看不过眼去,是以夜间便请我来兴师问罪。想及于此,原铁柱虽为一帮之主,但此事确是自己无理,竟对百花圣女有些畏惧。但原铁柱毕竟行走江湖多时,镇定这份功夫自是不差,当下见得百花圣女便拱手道:“不知柳谷主有何要事,差得原某前来?”只见原铁柱抢上前,一边行礼一面便开门见山问道。
“原帮主客气了,请坐。”百花圣女极力显得客气,待原铁柱坐下后,“此刻劳烦原帮主前来,确是老身的不是,但此事关乎我百花谷百年来的名声。却是耽搁不得。”
原铁住一听,原来和自己日间寻仇之事毫无干系,当下便不再顾虑,朗声道:“谷主有话直说,原某但能有相助之力的,必当两胁插刀。”说话竟站得起来,一付有人与百花谷为难便是与他为难一般。
百花圣女旁边坐的一位妇人此刻忽然站起叱道:“这件事你自然帮得上忙。”只见她两眼通红,望着原铁柱的眼神竟似要与他拼命似的。
“师姐”百花圣女连忙喝住她,又对原铁柱道:“此事确是难以启齿,我且问你,你那原离孩儿平日里可曾疏于管教。”
原铁柱闻言不由大惊道:“谷主此言是何用意,难不成离儿做了何事冒犯了谷主。”
“冒犯,他何止冒犯,若不是掌门师妹拦阻,我早杀了那小贼。”百花圣女的师姐罗刹女韩灵水怒道。
“等等,似韩师姐所说,好似小儿当真犯了什么大错,韩师姐如此涵养之人居然要杀小儿,谷主不妨向原某明言,小儿当是犯下滔天大错,原某绝不偏袒。”原铁柱前半句对韩灵水心中有气,说得极是不客气,后半句对百花圣妇倒显得极为真诚。
“那小、、、令公子闯入我大徒儿的闺房。”顿了顿,百花圣女似难以开口,望着原铁柱张大的嘴巴又道:“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此刻仍在房中与我那徒儿行那不堪的苟且之事。”
“哎呀!”原铁柱不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青筋暴露道:“这小畜生,居然干出这等事来,也难怪韩师姐会如此动气,你今日便是杀了他也是应该的。”说罢站将起身道:“柳谷主,你且带我前去,我要看看这小畜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别再做戏了。”韩灵水看得火起,一掌拍在那餐桌上,桌面应声而碎,那原铁柱见了不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想:这老女人功夫当真不可小视,只怕弄得不好,今**两父子便要命丧此地。心里直怪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个色胆包天的儿子,只怕此后青云帮便要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了。当下面色显得极其为难道:“小儿平日里一向乖巧,韩师姐和柳谷主也当瞧得见才是,我哪曾想这小畜生会有此大胆行径,韩师姐若是不信原某的诚意,原某留下条性命替贵派弟子陪罪便是。”原铁柱心道:我那孩儿会犯了如此大错,难道你那徒儿便没有错,俗语“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二人若是有情,便在一起又如何。
“你道我不敢杀你。”韩灵水想及白玉冰一身清白从此不再,百花谷势必也会于人笑柄,更是怒如火烧,便要拔剑取原铁柱性命。
“住手。越说越不像话了。”百花圣女转身向原铁柱陪了个礼道:“我师姐也是爱我那徒儿心切,是以才如此激动,还望原帮主不要介意。”
“是原某管教无方才是。”原铁柱一脸无奈道:“此事既是到了这个份上,如何解决望请谷主示下,原某但听吩咐便是。”
“原帮主,请坐”百花圣女待原铁柱坐下后道:“本来此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原离贤侄若是当真钟情于我那徒儿,只须帮主向我和师姐说明,我们两派结个亲家,却也无何不可,如今这擅闯闺房,于礼不合,却算得怎么回事?”望着原铁柱一脸惭愧,百花圣女又道:“事情竟是已到了这步田地,却也是让我和师姐甚是为难,倘若传将出去说二人未成亲前便已、、、,便已、、、、,我两派名声终是不好,但若是不让二人成亲,我那徒儿自此后,可如何有面目再见天下人。”说到此百花圣女走近原铁柱,神色诚恳道:“依老身愚见,明日各大门派与流云阁决战之前,我与原帮主便当众宣布玉儿和离儿的婚事,一来到时各派若是谈将此一件事来,也必是当作笑谈,二来,也好成了玉儿和离儿的期盼,帮主你意如何。”
“难得谷主如此爱徒之心,原某实在钦佩,原某在此替两个孩子谢谢谷主了。”原铁柱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谷主原本便是一剑杀了我儿,原某也无话可说。”说到此望了望韩灵水,见她仍是一脸怒气,想起方才望着二人还另想着推脱之计,不由惭愧道:“原某先前在心中怪罪韩师姐,当真是不该,原某在此向韩师姐陪罪了。”说罢,竟是向韩灵水跪得下来。
罗刹女韩灵水见得原铁柱一脸卑微,想及原离所犯过错终是与原铁柱无干,自己方才确也有些咄咄逼人,当下有些不忍道:“原帮主言重了,方才老身有些话确是说重了,还望原帮主莫要放在心上。”
却说步胜天助郑晓潭退得几大门派后,便与柳凤萍缓缓在火青堂的后山行走,想及当日拜师的种种,不由得悲从中来,思及当日在此竟险些轻生,当下不由轻轻的将柳凤萍搂入怀中。
“天哥,待与流云阁一战后,若然我们还能幸存,便寻个隐密,自此退出江湖好不好。”
步胜天笑了笑道:“当你离开我之后,那段时间里,我想的最多的便是如果你还活着该有多好,我一定和你一起离开这些纷争,去一个没有争斗,没有仇恨,只有爱的地方。”说到这,步胜天轻轻抚摸着柳凤萍的脸庞,“只要有你在,去到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那我们该如何跟风伯伯说。”柳凤萍俏面上泛出一丝忧虑,“风伯伯一定会很舍不得,自从爹爹死后,我感觉风伯伯这几年一下子老了好多,还有莹妹妹,我到现在还觉得很对不起她。”
步胜天道:“风伯伯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亲人一般,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他呢?其实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什么才是退出江湖,怎样才算是退出江湖,师父奔波了近二十年,才发觉他亏欠**和你太多了,待他想要好好做个父亲时,上天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望着柳凤萍浑然不解的眼神,“其实人只要活着,哪里都是江湖,既然我们避不开,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去躲避。”
柳凤萍依然是半知不解,“天哥说话总是喜欢像爹爹一样,说话那么深奥。”步胜天牵起她的手道:“其实师父说得对,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何必那般在意正与邪。”
“只要天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着便把头埋入步胜天怀中,步胜天无限疼惜道:“我答应你,等替师父报了仇之后,我一定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远离这些江湖纷争。”
“嗯”柳凤萍应得像个温驯的孩子,步胜天轻轻的抱紧了她,心中道:此生此世,只要步胜天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