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晓潭包扎妥当后,便在步胜天的监督下,命人拆去了各处的机关,步胜天见机关布置精妙,倘若不是及早发现,由郑晓潭自己拆除,换了旁人只怕武功再高在这林中也必难全身而退。
步胜天让东方无量点了流云阁众人的穴道,令其只能行走不可动用内力,然后便要将这十几人带往火青堂,那郑晓潭一听步胜天要将他们带往火青堂,顿时脸色惨白,且不说今日布置机关之事,但说往日竹箭门,火青堂,巨龙帮和龙形帮与流云阁的旧怨,也必然要将自己杀之而后快。当下坐将在地道:“步少侠若是要将我等带回火青堂,倒不如此刻一刀杀了我们倒还痛快,免得再受他人**。”
一旁何求安见步胜天颇显为难,当下上前推了推郑晓潭道:“此刻你在我们手上,却是由不得你了。”说着便要扯着他往前走去,那郑晓潭却是怎么也不肯走,只是抱着伤腿不住喊叫。一旁东方无量听得心烦拔出剑指着郑晓潭道:“你再要嚷叫,莫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那郑晓潭被他如此一吓,竟也不害怕,径自闭上眼睛道:“动手吧!”他此刻却也甚是懊恼,心想此生只怕难以实现如关远兄弟所言的抱负了。
步胜天连忙叫住东方无量,怒道:“各大门派的掌门皆是有德之士,你当火青堂是土匪窝吗?”说罢,也不管郑晓潭愿不愿意,上前点了他的哑穴,单手将他提起,便往火青堂赶去,柳凤萍和风莹见状也急忙跟得上去,白玉冰却是一脸娇羞的扶着受伤的原离,风卓笑了笑,便和东方无量一起帮后面何求安和洛云霞催促着流云阁的弟子向火青堂走去。
回到火青堂后,众人见步胜天和何求安押着十几人走进侠义厅,原铁柱见得爱子受伤急忙上前察看伤势,百花圣女见得白玉冰看着原离的神情,心想这小妮子不会是对原离动了心吧!但又想及原离似对霞儿甚是欢喜,霞儿却又只在意那姓何的小子,想及于此,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自己虽也年轻过,却也难理得清这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心中却是怕爱徒受到伤害,上前借问候之机将百花仙子和百花小圣女一起拉回身边。
再看场中,郭云峰认得受伤之人便是郑晓潭,虽是心中气愤欲杀之而后快,但当着众人的面却也未动声色,径自转向步胜天道:“天儿,你们是从何处擒得此人。”步胜天拉过一旁何求安道:“你和各位掌门说说吧!”何求安知道他必是想将此功让于自己,心中感激,当下何求安便将自己如何在林中见得郑晓潭布置机关之事,和如何通知步胜天,柳凤萍和风莹姐弟以及东方无量和原离一同前去林中将郑晓潭擒得之事,大致向各位掌门一一说得,只是略过自己和洛云霞进得林中之事未提。
风佑威哈哈一笑道:“你便是那流云阁亮云堂堂主郑晓潭。”见他不出声,道是他看自己不起,正要大怒,步胜天连忙上前解了他哑穴,风佑威见得又是哈哈一笑,自己还当他高傲来着。
那郑晓潭沉声道:“既是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便,却不要说那许多废话。”原来他先前之所以会求饶是因为指望着步胜天会放了自己,但此时既已被人带到了火青堂,料想纵是求饶也必是难得保全性命,当下便横了横心,只求能速死而不受辱。
“呵呵,倒像条汉子。”风佑威见了甚是对胃口,当下对郑晓潭便有了几分敬意,“你且说说,那段天流想如何对付我各大门派。”
见那郑晓潭仍是不肯回答,如意门主也道:“我各大门派到此原本只为了解决流云阁与四大门派的恩怨,更无意杀伐,却想不到这一切却是贵派一手安排,竟要置此间数百人于死地,贵派阁主如此心狠手辣,一心想要称霸江湖,想必也难是那心胸广阔之人,只求堂主能赐教一二,好让那段天流的阴谋难以得逞,不致于造成两派的伤亡。”
那郑晓潭竟仍是不肯出色,竟是打定主意要豁出性命去,一旁苍云道长也是语重心长道:“堂主何必执迷不悟,难不成当真要看着各大门派和流云阁弟子血流成河便即如愿吗?”
一旁郑关远见郑晓潭仍是无动于衷,心道:他莫不是当真打算要死在此处吧!却也不要连累了其他兄弟。当下连忙向苍云道长道:“堂主方才受得刀伤,恐是现下有些晕眩。各位掌门不如容他歇息片刻,他必会变得清醒些的。”说得话时,却是连连向郑晓潭使眼色,见他仍是未做反应,便急得出口道:“难不成你忘了向堂中兄弟许下的诺言吗?”郑晓潭这才猛然醒起,原来临出发前郑晓潭将亮云堂两百三十一个兄弟召集齐在分堂的一个大厅里,告知众位兄弟接下来与各大门派一战的诸多凶险,话未说完,那郑关远便按着事先商量好的,站将起来大声道:“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亮云堂打前站,功劳却都是其他几个堂的。”郑晓潭假意怒道:“这位兄弟怎可说出如此忏逆的话来,若是让其他堂的兄弟听见了,岂不招了杀身之祸。”
这时,厅中的另一人也大声喊道:“今日就算杀了我也要说,这十几年来我是跟着堂主出生入死,为流云阁也算立下汗马功劳,眼见得身边的好兄弟一个个的倒下,换得今日流云阁今日的庞大,好不容易这两年大家日子过得安稳了,他段天流却又要为了一已之私去和各大门派相斗,何曾顾及我们兄弟的生死。”气愤之余他竟直呼流云阁主的名讳,见得众人大愕,仍不休止道:“谁知道此一战,堂中还能剩下多少兄弟。”这一席话方一出口,厅中立即一片议论,皆认为这位仁兄说得甚是有道理。
郑晓潭见得此情,心中暗喜,当下却也不动声色,突然近得那人身前,疾手一抓便扣住那人喉咙,怒道:“我们身为流云阁中人自是要听阁主的话惟命是从,难道你想造反吗?”。话音刚落,方才议论之声立时平息,郑晓潭正自失望,身后一人接口道:“堂主,我们向来对你敬重,这些年来我们虽多有抱怨,但只要堂主一声令下,兄弟必定赴汤蹈火,不计生死,今日这位兄弟说的话虽是对阁主多有不敬,但终究都是大家的心里话,倘若堂主因为这样便要杀了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便将属下一同杀了吧!”但见那名兄弟说到激动处竟是跪得下来,眼中含泪,郑晓潭回头一看,见是堂中一名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名唤张平实,为人一向憨厚,此番作戏却是未知会他,郑晓潭见了仍是装怒道:“你以为本堂主不敢吗?”说罢便作势将手掌扬起,厅中那两百多人竟同时跪得下来齐声道:“请堂主手下留情。”
郑晓潭见昨此景,这才收回掌势,语气缓和道:“众位兄弟,这是干什么?”见众人仍是不肯起身,便走上前,扶起那张平实道:“方才那位兄弟之言,以及各位兄弟所受之苦本堂怎会不知情,只是阁主已执意要与各大门派一争长短,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可不从。
另一人忽道:“眼下大家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安稳,我正盘算着要把妻儿老母从关外接来,却想不到又遭这等变故。”话语中尽是不如意之叹,只把众人的思乡之情唤起。
郑关远趁势道:“堂主,现今但凡流云阁有事便是我们堂中兄弟首当其中,长此下去兄弟们终是难有安稳的一天,我们可都是跟了你多年的兄弟,你可得为我们兄弟找个出路啊!”
郑晓潭为难道:“本堂主也无他法,总不能让本堂主带着众兄弟叛帮而出,那段天流武功高强,现今流云阁的势力已是今非昔比,他怎肯放过我们。”
另一人又道:“左右是个死,阁主既是不为兄弟们着想,我们又何必为他舍命。”郑晓潭正面现为难之色,那张平实也道:“我们兄弟这么些年都是跟着堂主,每逢凶险皆是同进退,现今只须堂主说句话,兄弟自当全力追随。”言下之意,不管郑晓潭是否叛帮而出,他们都执意追随,正迟疑间,那众人又齐声道:“愿与堂主共进退。”郑晓潭闻言便不再感为难,朗声道:“好,既然众位兄弟如此信任我郑晓潭,今**便在此当天立誓定要保得众位兄弟周全。”
郑晓潭想到此处,心下暗骂自己怎会将此事忘记,现下两百多名兄弟此刻正伏在林中,随时等候自己的调度,自己若是此刻死了,可怎么对得起众位弟兄。当下对那苍云道长道:“我虽为分堂主,但对阁中的决策却也知之甚少。”
那郑关远见郑晓潭终于开口,不由安心了些,抢上道:“此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望请各位掌门能饶我们一命。”他回过头看郑晓潭时,见他脸上并无责备之色,当下又道:“此次流云阁与各大门派为敌,本就是拚着鱼死网破的想法,胜了流云阁自此之后便可称霸武林,败了便退居关外,再不踏入中土,堂主虽是不想再起争斗,但流云阁执意要与各大门派为难,我们也是别无他法。”
郑晓潭接道:“我们阁主的意思是先由本派弟子施放“十里飘香”,待各位中毒后身肢疲软,便带领各堂弟子由火青堂正门掩杀上来,这样一来各派弟子不敌后自然便会往林中逃脱。所以在向火青堂开战之前便差在下带领堂下兄弟到林中布置机关,才好将各派一网打尽。”
众位掌门听得,各自不由心中一凛:这段天流当真不可小视,竟将每一步都计算得如此周全。苍云道长缓缓道:“那这“十里飘香”到底是何毒药?怎样才可解毒?”
“这个郑某却也不知,只知道是本派千面毒王新研制的毒药,中毒后会全身无力。”一旁赛神医听得千面毒王之名也显得毫无把握,郑晓潭望得那苍云道长一眼道:“据说此毒中毒后两柱香时间便可自解,我可以助你们在火青堂正门一路布置机关,以阻止流云阁弟子在两柱香时间攻上火青堂,但有两个条件。”
此声刚落,有几派掌门怒道:“此刻你竟敢与我们谈条件。” 如意门门主连忙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和众人相视一眼,问道:“哪两个条件?”
“第一,我们助火青堂布置机关,但是不助各派对抗流云阁,毕竟我们份属同门”。如意门主和苍云道长、百花圣女,还有卓飞羽相视一眼,见无异议,点头道:“不义之事,我等自是不会强求。”
“第二,郑某与堂下二百三十一人望各大门派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在与流云阁交战之前,放我们安全离开。”众人听后盘算,此二百三十一人离开势必削弱流云阁的力量,如此一来各大门派的胜算便大大增加,苍云道长点了点头,那卓飞羽道:“郑堂主果然对属下关爱有加,这两个条件倒也不算过份。”
“多谢各位掌门,我这便召集林中兄弟上来相见。”郑晓潭闻言后万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