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无重冷漠的收回了眼神,身后也忽然多了八个人,衡山四剑和天目四杰,冷酷而忠心的手下,虽然他没信心这八个人会为了自己舍弃性命,但他绝对相信只要这八个人在他身边,想要打败步胜天就绝对有胜算。
婉延而陡峭的山路,从山下的某个尽头直通向茂密的丛林深处,透过树梢能看见叶影后有一个凉亭,万无重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倒不愧是个叙旧的好地方。
是该有个了结了,想我万无重当年也算得侠名远播,如果不是为了那本天魔刀谱,这几年来何必要隐姓埋名,连同儿女老婆也要一起改名换姓,还要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风佑威和步胜天这两条疯狗会找上门来,要不是遇到牧羊人,此刻或许早已家破人亡,想想这一切,若不是老门主偏心,只将天魔刀法传授柳无胜,也不会惹来师兄弟的妒恨,弄得自相残杀,如今还要背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他柳无胜也是有错在先,若是在天刀门遭大难之后,他即刻将天魔刀法传授给同门,天刀门人也不会伤亡那么惨重,更不会一度在江湖上消声灭迹,口口声声说天魔刀法只能传柳家人,自己却又自私的传给了自己的女婿,就算身为少门主,这种做法又如何服众?
还有那个风佑威,难道柳无重敢说从来没有传授他一招半式,凭他风佑威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撑起那么大个霜云山庄,唬谁呢?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这个背叛师门的恶贼,我要是恶贼,不也全是你们的功劳?
绝岭中,万无重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浓得身后的八个人都不敢大力的呼吸,直到这个苍劲的身影忽然拔地而起,像只苍鹫一般掠向了密林深处的那座凉亭,八人才敢移动身形紧跟而去。
卓飞羽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盘算,很显然步兄弟夫妇和风姑娘根本没有落到他手里,他明知道风庄主已经带了人前来,为何还留在这里?他既然不惧一战,留着自己的手下在此,不是胜算更大一些,却为何会选择让其他人先走?他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难道他认为留下八个人已经足够,以他的眼线之多难道不知道东方门主也已经上山了吗?他万无重纵然身手了得,谅也不敢不将如意门主放在眼里,还是他知道风庄主一行人不会找到这里?
遥望山下,隐约看见四个身影急速行来,步胜天?卓飞羽心中总算稍安,看他行走的步伐沉稳有力,身上的伤,也应该早无大碍,总算又有机会并肩作战了。
身形微侧,正要择机从树上飞身而下时,三把飞刀破空之声传来,未及回头去看,身影已是急速蹿起,在空中一个盘旋,手臂上已是搭上了两支白色的羽箭,怒目扫去,但见得那刑天林正向自己蹿将来。
卓飞羽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从燕紫云投入何求安的怀抱那一刻起,这种笑容已太久没有了踪迹,望着刑天林他的羽箭再一次收了起来,身形轻摆,飘然落地。
“为何一直跟着我们?”刑天林的这一声质问,不管谁被问到都难免有些尴尬,卓飞羽也不例外,不过既然把话说明了,自己也不妨坦诚些。
“不跟着你们,我又如何知道步胜天的下落?”卓飞羽依然含笑的将羽箭放进了箭筒,很显然,他并不想和眼前的人交手。
“你也找步胜天?你找他做什么?”语气十分强硬,直爽的人常被人欣赏,因为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让人觉得有安全感,直爽的人也常被人觉得讨厌,因为有时说话太直会让人很生气。
但是卓飞羽是个例外,虽然算是少年有成,但江湖经验绝对算得是老到,此刻面对刑天林不友善的质问,他居然还可以笑得出来,“找他打打架啊!喝喝酒啊!下下棋啊!做做诗啊什么的,我找他做什么,只怕与阁下没有任何关系吧?”
刑天林望着卓飞羽忽然不再出声,只是两眼直视着,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扫过卓飞羽身上每一个角落,然后,缓缓道:“你就是箭神,卓飞羽?”
“箭神不敢当,不过是武林同道给小弟脸上贴金罢了,卓飞羽确是在下,却不知仁兄如何称呼?”卓飞羽此时依然不忘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