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巧言善辩,但是人岂能尽知祸福,若是被你算得好,自然心中欢喜,若是被你言及何年何时有灾,反倒提心吊胆,让我姐妹二人活得不自在?”风莹一番话倒也说得甚有道理,但那卜卦人仍是不死心,“姑娘此言差矣,倘若能事先知道凶吉,便能趁早想出避凶之法,趋福之计,自能保一生安享福禄平安。”
风莹上下打量那人一番,“我看先生年过半百,若是知得那许多事,如何到今仍是一副落魄样?”说罢,不愿再搭理于他,将两个铜板放在他手,便拉了柳凤萍的手,待行得几丈远,又忍不住笑道:“只怕他没算到我只给他两个铜板吧!”
那卜卦人收起两个铜板,默默转身,双眼圆睁,竟隐露出一股杀机,但见他向左边叫卖的小贩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两人弃了箩筐尾随柳凤萍二人而去。
再说风莹领着柳凤萍仍是兴致盎然往前走去,忽然雨势更大,二人望得前面有一凉亭,早站了许多人在此避雨,当下二人连忙紧上两步向前跑去,却不知这一跑身后二人以为被察觉,当下自背后抽出长约二尺的利刃来,急速向柳凤萍二人刺来,夹着风声,那柳凤萍,风莹二人早见得,当下连忙闪身避开,但听得两声闷哼,二人已是被踢飞出去,方自回头,却见那凉亭内忽然蹿出十数个手持钢刀之人,将二人团团围住,却又不急于动手。
柳凤萍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与我姐妹过不去?”那领头人只哼了一声,“等下你你就知道了。”说罢,单手一扬,十几人便冲了上来,但见柳凤萍手中纸伞一转,划着雨水,纸伞正收时,伞尖已向来人刺到,身形翩翩,刹时间,便混战在一起,凉亭中躲雨之人见了,早已飞奔而去。
这十几人武功却也不差,刀声霍霍中,招式连绵不断,二人一时竟也脱不得身,再者风莹武功本来较弱,如今手使得是纸伞,更是不称手,打得急时,但听得几声暴喝,二人手中伞杆竟被砍断,柳凤萍立时自腰中掏了一把匕首来,护住风莹,俗语说“一寸短,一寸险”,那围攻之人自是不愿让二人近身,只围住不停持刀砍来,风莹见情势危急,若是再冲不出去,必是凶多吉少,当下连忙卖了个破绽,一人见得连忙持刀刺来,风莹岂肯错过,但见他细身一扭,左手已是扣住那人手腕,右手便朝那人胸口膻中穴点去,那人急忙回手来救,又见风莹左手一带,拉着那人向其他人砍来的刀影撞去,那人见得立时脸色苍白,风莹趁势劈手夺了那人手中钢刀,叫了声“萍姐”二人身影交错,钢刀已到了柳凤萍之手,风莹手中也多一把匕首。
柳凤萍手中握紧刀时,定时信心大增,但见刀影连绵如浪般泼撒出来,围攻的人群中,已是接连几句惊呼,惨叫声传出,围住的人墙也立时退了数步,停下手来,只见已是五人伤于刀下。
柳凤萍脸上笑容微现,左手搭于风莹肩上,但见二人身影急速盘旋起来,刀影也如一朵朵惊艳的牡丹,夹杂着雨点在人群中暴现,只听得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忽然双方停住,再看场中时,两方虽各无损伤,那围攻众人却是再不敢靠得太近,脸上已尽是怯意。
柳凤萍和风莹正欲抽身而走时,忽听得又是一声暴喝,却见一人持棍自头顶压将下来,棍影盘旋如盾,却又如刀,一时间二人尽被笼罩,刀影亦如雨后春笋直冲而上,忽听得那人惨叫一声,柳凤萍疾起一掌,将那人身躯打飞于两丈外。
再看时,却见那跌倒之人却是方才拦住卜卦之人,腹口间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匕首,长约尺余,匕首已近入柄,那人一双含恨的眼睛望向烟雨蒙蒙的五丈外,口吐鲜血而亡,但见五丈外一白衣长衫,束着紫色发冠的青年公子立在场中,向柳凤萍淡淡一笑。
那先前围攻之人见了,急忙一窝蜂跑散,柳凤萍也不追赶,上前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柳凤萍在此谢过。”那青年公子望着柳凤萍,竟如星光般温柔,缓缓才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杨晖”说着又径自走向方才那卜卦之人,见已气绝,不由摇头叹道:“情急之下,只为救人,竟是被我伤了一条性命。”
说完,又向柳凤萍拱了拱手,自顾自冒雨走了,柳凤萍欲再上前道谢,风莹一把拉住她道:“算了,萍姐,这般迂腐之人,不必如此在意,说不定此刻他正恨我二人害他失德呢!”说完,望了一眼那卜卦之人,“此人不知是何门派,恐还有余党在附近,还是尽早回霜云山庄为好。”柳凤萍听了,也只好依从。
却说方才那出手救柳凤萍的公子哥杨晖,自顾自冒雨走后,只到得二十丈外一个路口转角处早有两名家奴打扮之人打伞来挡雨,那杨晖抖了抖身上雨水,又回过头去看柳凤萍和风莹,见二人一脸疑惑的离去,当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身旁一位家奴问道:“公子此次既是前来报仇,为何方才不由那些人杀了柳凤萍和那姓风的丫头,岂非省了公子许多事?”
那杨晖笑了笑,“真是下人之见!你真以为方才那人可以杀掉柳凤萍?”那家奴疑惑道:“属下方才明明看见那持棍之人占了上风,公子何以认为他杀不了柳凤萍?”
“天魔刀法若是这么不堪一击,凌大叔就不会这般忌惮了。”杨晖一面望着远处渐去的背影,“如果杀了她,我又如何接近步胜天?”
那家奴又疑惑道:“既是要接近步胜天,为何那柳凤萍前来搭话,公子却又不欲答理,却是为何?”
杨晖望着那家奴笑了笑,“我若就此结交,她必疑我另有他意,就如何能取信于她,况我若要结交于她,又何急在此一时。”说着,扭过头去,再不言语,三人也瞬间消失于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