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胜天又欲展身追上时,身后卓飞羽急忙将他叫住,“你还是先去看看秦姑娘吧!”言语间秦月容的伤势极不乐观,当下连忙转身向秦月容快步行去。
只见火光下秦月容苍白的脸色却带了一股青黑之色,蓝灵凤在旁早已泣不成声,望着那发黑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这天杀的,用的是什么毒啊?怎么下得起这么狠手,我一把年纪死了也就罢了,怎么瞎了眼引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毒狼来伤了我的容儿啊!”说着又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脸上狠命抽将起来,口中道:“娘该死,娘该死,自家孩子的苦心竟自不受用”。用的力气看似不小,方打了两下嘴角便已在流血,那秦月容见了早已拼力将她手拿住,眼角流出两滴泪来。
步胜天听得秦月容非但受了重伤,而且还中了毒,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向那蓝灵凤道:“秦姑娘的伤当真不能医得吗?”。
蓝灵凤扭头见是步胜天,忙追问道:“那牧羊人可曾抓住?快些搜了他身,看有没有解药?”见步胜天淡淡的摇了摇头,当下又急推了步胜天一掌,口中怒骂道:“你算什么狗屁七绝刀神,连个老头儿都抓不住,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容儿的命可就不保了、、、、。”说着又自伤心起来,止不住心里烦怨,那蓝灵凤仍自要骂,却听得秦月容又轻声叫了句“娘”,当下连忙住声。
只见秦月容在蓝灵凤的怀中缓缓挣扎着起身,“对不起,步大哥,我娘的脾气大了些,还望你不要记较。”步胜天摇摇头道:“我明白,前辈只是紧张你!”
蓝灵凤在旁虽是着急,却也苦无他法来救治于她,当下只想尽力在旁守护她,但见秦月容完全坐起,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怯,“步大哥,能抱抱我吗?”
步胜天听了,略显犹豫,那蓝灵凤早已拖了他,“难不成我容儿还不配让你抱一抱了。”看她神情,若是步胜天此刻不依的话,只怕便要与他拼命。当下步胜天连忙将她抱住,轻轻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愧意。
“红兰,绿菊,黄衣,蓝眉。”秦月容伤得如此仍是不忘碧月宫众弟子的安危,吩咐道:“你们四人即刻协助利动刚和郭如海两位**带了众弟子撤离,晚些时候只怕那牧羊人的援手便要到了。”
四位侍女急刻领命吩咐下去,众弟子站在原地却是不愿离开,秦月容无奈只得向蓝灵凤道:“娘,就劳烦你再操劳一回吧!”那蓝灵凤理会得,只好含泪起身,“老身知道你们对宫主忠心,但碧月宫的存亡更加重要,若是因为你们的忠心而让碧月宫陷入了绝境,绝非容儿所愿。”说到此,忽又道:“今日若非我这老不死的赶到这里,也不会让容儿受这般劫难,若是大家因此不能泄愤而不愿就此离去,老身这便引颈谢罪,只望大家尽早离了此地才好。”说罢,便抽出剑来,真个要自刎,那碧月容**利云刚正好在旁,连忙欺身来救,将她手腕扣住。“老宫主不可如此,我等即刻走了便是。”说罢,这才连忙吩咐了下去,众弟子这才相皆散去。
秦月容见众人散去,这才安了心,将头深埋在步胜天怀里,用已渐微弱的声音道:“步大哥,我往日里给你们夫妻添了许多麻烦,你能原谅我吗?”
步胜天勉强一笑,两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从来也未曾怪过你。”心中道:步胜天何德何能,竟让你为我平白受了这许多苦。
“步大哥虽是不怪我,也只怕柳姑娘不肯原谅我,前些日子也着实让她受了许多委屈,你可千万记得要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秦月容的声音更显微弱。
步胜天早已接道:“你这么好的女孩家,有谁会舍得怪罪你,我来时她还嘱咐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正说着,却闻秦月容已渐无声息,当下连忙叫过蓝灵凤,和卓飞羽,那蓝灵凤细看了看,又自垂泪道:“她身上的毒已渗入筋脉,只怕过不得几个时辰了,你就多抱她一会吧!生时得不到你的爱惜,如今眼看便要香消玉殒了,你就多满足她一时吧!”
“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步胜天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就只能这般看着她死去,当下脸色涨得通红,那蓝灵凤见了有些愧疚,轻声道:“配制毒药的方法何止千种,我这个老不死的在江湖上沉浮了几十年,见识过的毒药多不胜数,这如今却也瞧不出那天杀的用的是什么成份所配,贸然用药,我只怕容儿连这几个时辰连过不得。”
卓飞羽忽而插话道:“解毒药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据我所知这点苍山的回香丸和百花谷的火龙丹,这两种药便可解百毒,而且到目前为止,江湖上还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毒药这两种药不能解的,只是秦姑娘如今只剩几个时辰,不管是去点苍山还是百花谷,就算日行千里的宝马也必要两天才能到达。”
“你说的是火龙丹”步胜天的目光中似已看到了一丝希望,“我在荆州时曾遇流云阁中人暗算,当时承蒙百花仙子向她师父要了两颗火龙丹才救得性命,我服下现已几月,不知是否还有用处?”
卓飞羽知他想用血来救她,虽是担心他伤势,但却也不好阻止,一旁蓝灵凤听了早已连忙道:“那赶紧试试吧!”。
当下,步胜天取出匕首在手腕割了一道小口,放在秦月容嘴边,让鲜血缓缓流入她口中,过了许久,脑中一阵晕眩,卓飞羽见了这才连忙将他手拿开,替他止住了血。
过得片刻,因怕牧羊人的帮手赶到,便由蓝灵凤抱着秦月容,卓飞羽扶着步胜天找个隐敝的地方藏着,想及萍儿和风佑威一行还在另外一间客栈中,步胜天便又拜托卓飞羽前去通知他们尽早离去。
见卓飞羽离去,步胜天脑中晕眩,便靠着墙缓缓睡去,醒来时天色已渐明,
秦月容的两位侍女,红兰,绿菊不知何时寻到了这里,又抬头见卓飞羽正守着自己,当下心中又是一阵感激,望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未说出口。
那卓飞羽微微一笑,“好些了没有?”步胜天正自回答,却听得蓝灵凤在一旁欢声道:“脉相平稳了,脉相平稳了,容儿有救了,有救了。”
步胜天二人听了,也是喜得连忙跳将起来,上前一看,那秦月容正在熟睡当中,额头上的青黑之气,却是再也不见,只是脸色仍自苍白,当下这才安下心来。
蓝灵凤一面替秦月容擦着汗,一面交待着让红兰寻辆马车来,一面又询问着哪儿较为安全,不易被人寻见,一面又与绿菊商量着要寻些什么药来,如何调养才好,竟也是一番慈母之心。
待交待好了一切,转身要谢步胜天时,却已找不见踪影,原来他与卓飞羽见秦月容已无大碍,便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