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女子如此一说,步胜天却又不好回答,倘若直说彼此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知道姓名,难免有些像是人家想要攀附于他之嫌,只怕对方脸上更加挂不住,但若问她姓名,又难免要与她再作纠缠,自己心中牵挂着萍儿的安危,怎能在此多做逗留。
一旁卓飞羽见他不出声,连忙抢着打圆场道:“像姑娘这般天资国色,又有谁不想知道姑娘的姓名呢?”说到此又笑了笑,“我这位兄长只是见姑娘的草芦中俱是女儿家,两个男子走将进去避雨,自是多有不便。”说着目光扫过步胜天,又道:“方才我们只是前来寻人,既然此处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这便告辞了。”话毕,也转过身要走。
“难道步大侠连尊夫人的下落也不想知道?”这女子长得很美,说的话也同样有吸引力,
还是同样的话,上一次步胜天就是这样被引进草芦的,虽然他知道能被这样一个绝**子垂青,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但是正因为如此他更要自重,因为他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人,一个他视之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人只要明白了自己的真爱,才不至于在滚滚红尘中迷失,
虽然他已不想再与这份常人看来十分珍贵的垂青做任何纠缠,听得她说得此言后他的人仍是不由停住了脚步。
但见他转过身向那女子一抱拳道:“姑娘若是知道拙荆的下落,还望不吝告知,在下感激不尽。”目光望向那女子,但见得她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怪她:这世上难道除了柳凤萍你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吗?二人相望片刻,那女子忽然勉强一笑,“还是请两位公子,先上来避避雨再说吧!”说着径自转身走向草芦,又回头道:“里面另有我两位叔父在内,看两位身子只怕淋湿了,正好喝杯酒暖暖身子。”这女子正是秦月容,她见步胜天一听见有柳凤萍的消息便神色着紧,心中竟不知觉多了一份酸意,但想及要将步胜天和卓飞羽引到那牧羊人的身边,事关碧月宫的存亡,她表面却也只好极力装作无事。
卓飞羽见那女子口中虽说请两位公子,目光却只盯着步胜天,当下甚觉无味,只想早早离了去,但见步胜天心中牵挂柳凤萍,自己若是不一同进得草芦,端是不妥,想到此便又自笑了笑,向步胜天使了个眼色,当先向前走去。
但见那草芦中却也别无他物,只不过多了三张酒案,每张案上摆了几样小菜,地上铺了干净的木板,案旁有几个蒲团,秦月容独自一处,另有两个五十上下的老者一处,另空出一处自是留给卓飞羽和步胜天的,见得二人走进来,那两个老者便立即举杯示意。
见状,卓飞羽便回了礼,心道:反正对方意不在他,反倒落得个轻松。当下便大方在另一张酒案前坐了下来。步胜天急着想问她爱妻下落,见对方如此有礼,却也只好坐下来再作打算。
秦月容见二人坐下,便举起杯要敬四人,那两位老者当即举起了杯,卓飞羽望了一眼步胜天,也笑了笑倒满了酒,步胜天虽无心喝酒,但此时却也只好耐着性子举起了酒杯,五人一杯酒下肚后,秦月容又道:“四位只怕还不相识,就让本姑娘替几位引见如何!”说罢纤手一转,向那两位老者道:“这两位前辈,一位是二十年前便名震天下岭南老怪叶成豪,另一位便是漠北忠义堂的无影手郭震云,他二人与小女子的师父颇有深交,因此小女子算得是要尊称为叔父。”娇笑未止,脸向两位老者,手掌转向步胜天二人道:“这两位却也是大有来头。”
那叶成豪听她如此说,语气顿时不屑道:“那老夫倒是要好好听听了。”眼神却一直看着秦月容,看他神情似是若非看在这女子的面上,方才那番客气却也自免了。
秦月容却也不在意,仍是笑道:“这两位便是武林中新近崛起的两位少年英雄,一位是在澶州城助守将杀死辽将萧鞑凛,后又在荆州火青堂与流云阁一战而名动天下的七绝刀神步胜天,另一位便是能以气御箭杀人于百步开外,江湖人称”箭神 ”的卓飞羽。”说到此她故意望了望那二位老者的脸色,又笑道:“说起这两人,却也都是名师之徒,一位师承天刀门柳无胜大侠,另一位则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燕云飞的门下,都可算得是武林名望。”
卓飞羽笑了笑道:“这些不过是江湖中人胡乱绉的,算不得数的。”说罢一抱拳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若是不怪在下唐突,还请姑娘赐下。”
秦月容道:“这位卓兄客气了,小女子又不是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人物,知不知晓却又何妨,若是小女子非要妄自菲薄自报名号,岂非让卓兄和这位步公子笑话了去。”说到此,以轻纱掩笑,更是显得美艳动人,直让那两人老者望得目不转睛,听得她如此说,那郭震云立刻道:“以秦宫主的身份,尚自说什么妄自菲薄,那老夫我岂不成乡村野夫了。”
步胜天知她是恼恨自己,当下抱拳道:“在下眼拙,却是不识秦宫主,方才言语冒犯之处,还情见谅。”,说着举起酒杯道:“在下先干一杯向姑娘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