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见得那牧羊人走来相迎,忙上前行礼道:“怎劳恩公亲自相迎.。”一边与牧羊人笑着入座,那庄律山见牧羊人对这老妪如此礼遇,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但碍于主公的面子,却也笑得大方,当下也随之入坐,又让下人奉了茶上来,寒暄了几句便遣开了庄丁,但听得那牧羊人笑了笑道:“此番杀我亲属之二人,本是不该劳烦蓝宫主,实是我属下之人此时正有他事阻得,若是不除此二人报仇,又恐难以回去向我那主公交待,是以才冲着这张老脸请蓝宫主相助,事情倒是让宫主费心了,老羊儿我先在这里赔罪了。”言语亲切却是并无半点责怪碧月宫失手之事。
那老妪听他如此说,当下面现愧意,“恩公还能想到我蓝灵凤,便是看得起我碧月宫,怎说些费心的话来,”说着蓝灵凤叹了口气道:“不怕恩公笑话,如今我早已不是什么碧月宫的宫主了,早在两年前便已退位给了我那徒儿秦月容,如此却是闲云野鹤一个。”
“蓝宫主多虑了,现如今我老羊儿却也不是什么皇亲贵族,不过跟着主子四处走走,得了个瞎操心的份,在老羊儿眼中蓝宫主终是那个貌美如花,威震江湖的千手凤凰,又何须叹息时过境迁,说些伤感的话来。”这牧羊人端的是城府深,却又放得下身段,说将起来,倒像两个兄妹在拉家常,直让那蓝灵凤有些受宠若惊,还怕她不死心塌地为他办事。
一旁庄律山见得如此更是不敢吱声,心道:只怕这老妪还是主公的故交,好在先前也没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满的话,当下只静静听着,却不插嘴,猛一抬头,见两个兄弟,庄律川和庄律铭正向堂中走来,他连忙欠身前向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莫要上前打扰。
那牧羊人见得便说了声,“让他们都进来了吧!”当下指着庄律山向蓝灵凤引道:“这是庄庄主,姓庄名律山,是这三虎庄的庄主,那进来两位是他的兄弟,律川和律铭,都是我的好助力,也是我老羊儿的小老弟,为人义气,日后若有事须个照应,便知会庄主一声便可。”
“久仰蓝宫主大名,今日才得相见,小弟庄律山在此见过宫主了。”说着便冲蓝灵凤抱拳一敬,那蓝灵凤知得客气,“庄主莫要客气,三虎庄的威名老婆子我也是钦仰的紧。”
三人待那庄律川和庄律铭站定,蓝灵凤道:“恩公让我诛杀的二人却也有些本事,是以在余兴酒楼,虽经多番布置,仍是让他们二人逃脱,又伤了我派数名弟子。”
“伤势可曾严重,律山你立刻拿些我从关外带来的治伤药交与蓝宫主。”神色中竟是有些难色,那蓝灵凤见得连忙接道:“不必劳烦庄主了,受伤的弟子均已安置妥当,并无大碍,只是诛杀那步胜天,卓飞羽二人恩公却是要容我些时候。”
“不妨,不妨,过得几**便要启身去关外,顺带着我那两个属下回去,见得主公面时只须说已托了人报仇,月余差人来查时,知道这姓步的和姓卓的小子已死自是无他话。”他口中说不妨,但言语中却是让蓝灵凤再迟莫超过一个月,当是圆滑得紧。
蓝灵凤听得此话后又叹了口气,“现如今恩公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怕老实说,这俗语说得好”孩子大了由不得娘”,我虽说是现任宫主秦月容的师父,大事小事总算还顺着我老婆子的意思,只是她女儿家年纪轻,见了几个属下受伤自是心疼得紧,不肯让那些个弟子舍出命去与之相拼。”说到此,兴是不愿让牧羊人小瞧了自己在碧月宫没地位,又则误会她有推脱之意,又道:“但我那徒儿却是向我保证,定会取那步胜天与卓飞羽的性命,这点倒是请恩公放心。”
一旁庄律铭眨眨眼道:“属下倒是有一个办法,保管那七绝刀魔束手就擒,只是此事倒是略显卑劣了些。”他一肚子坏水,但见蓝灵凤在场,终是要装得像个名门正派一般。
“三庄主但说无妨,用不用得再计较不迟。”蓝灵凤正愁无计,当下连忙催他说将出来,那牧羊人在旁也只笑不语。
只听庄律铭道:“世人都道那七绝刀魔是个多情种子,妻子乃是他的恩师柳无胜之女,也是他的师妹,因此感情很深,再则柳无胜有个结义的兄弟,与那步胜天之间也是情同父子,我们若是可以擒得此二人之中一人,定然可以逼迫那步胜天束手待毙。”
“混帐,这等锼主意当着主公和蓝宫主的面也说得出口,难不成你想陷蓝宫主于不堪之境。”一旁庄律山听得此言佯装责了自己兄弟几句,转过脸来笑道:“我家兄弟就这习性,倒是让主公和宫主看了笑话。”
“不然,三庄主适才所言,却也不无道理,我们要的是步胜天和卓飞羽的性命,虽与他家人无干,但我们只须待得手后,放那七绝刀魔之妻与那柳无胜的结义兄弟安然离去便也算不得太过份,若是太拘泥于侠义之道,仗着这他们的身手,却也难除此二人。”蓝灵凤言语中自是对庄律铭之意甚是赞同,当下又问道:“只是这步胜天之妻此刻身在何处,我等也尚不得知,却如何寻去。”
那庄律山见她已定了主意,忙接道:“这点倒是请宫主放心,先早得了宫主的消息知得那二人是步胜天和卓飞羽,便找了不少江湖中人探得消息,如今那步胜天之妻柳凤萍正在荆州一处道观养伤,那处虽是偏僻,但穷极三虎庄和贵派之力,当是不难找到才是。”
那牧羊人在旁听得,此时面现难色道:“按说照这步胜天与那卓飞羽二人的身手,却实在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况且为人侠义,若不是我那两个属下死在他之手,老羊儿确是不愿与此二人为难啊!”
蓝灵凤只当他不忍杀此二人,又属无奈,便道:“既是到了份上,恩公便莫要再做他想,过得两日只管安心上路前去关外,余下之事,交与老身便是,若是有些难处,自会知会庄主前来帮忙。”
牧羊人当下突然起身要向蓝灵凤拜上一拜,那蓝灵凤见得如此肯依,“恩公若是如此,岂不折我老婆子的寿吗?”当下又向那牧羊人承诺了几句,也不再说些其他,当即拜别。
待那蓝灵凤走后,庄律山疑惑道:“主公因何事待她如此客气。”那牧羊人道:“若是能让她死心塌地为我办事,又何妨做些小小牺牲。”笑容忽全敛,“这步胜天与卓飞羽之事,你们便不用操心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调集些强手随我到关外去。”说着一声叹息道:“好些年没有松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