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见得阵势,早已吓得不知如何自主,半响才哆嗦道:“回老爷的话,那人是何来头,小的也不清楚,他就是一个路过茶馆的过客。”望着那老者,头始终不敢抬正了。“至于他现在何处?小的就更不清楚了。”
那老者又要大怒,但看那少年一脸的恐惧又绝不似装得出来,只怕他当真不知情。“好,老爷我姑且信你,你倒是说说当时的情况,那人是如何杀我侄儿的?”但见他双眼圆睁,那少年竟似要被他吓晕得过去。
那老者见得向一旁那瘦小汉子使了个眼色,那瘦小汉子便连忙走上前去在他头上揉了揉,那少年经此一揉,竟是清醒不少,“赶紧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向老爷报来!”瘦小汉子脸上甚是得意,又连忙向那老者一躬身,行到他身后去。
那少年只得点点头道:“小的名叫李喜财,爹娘说希望**后能挣得万贯家财,才帮我取了此名。”一旁瘦小汉子有些不耐烦,“谁管你他妈为什么帮你取这么个名,赶紧挑要紧的说!”那老者却面无表情道:“让他说下去。”
原来这李喜财脑筋甚是灵活,年前他见得在村前五里处的岔路口来往人数甚多,一时间便想了个主意,在路口搭建了一间简陋的草芦,开了间“清甜茶馆”,虽说岔路口到另外一个镇要走上十几二十里山路方才有人家,每天路过此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这口渴的人固然多,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出门平安就是福,刚开始很多人都怀有戒心,不敢往里进,生怕是打家劫舍的在此蒙人,但好在茶馆的本小,亏的只是些人工,这李喜财的父母也值当生了个不务正业的儿子罢了,后来日子一长,路人见进去喝了茶后的人也没怎么着,于是便都对这茶馆放了心,这么一来,茶馆的生意自然便红火了起来,老两口见儿子忙不过来,便丢下农活来帮儿子专心打理茶馆,没几个月一家老小便挣了些小钱,邻里邻居的看这一家子也高抬一眼,但李喜财却是不满足,正好一日一名过客向他发牢骚,说这茶馆怎么光有茶,没有酒菜什么的?李喜财自是听在心里,与父母商量后,便挨着原先的茶馆,又盖了一间草芦,又请了厨子和跑堂,想不到刚挂上酒家的牌子,第一天便忙得不可开交,不到一年,这李家便将原来酒家的草芦变成了气派的红木,酒家也变成了客栈,楼房也变成了三层,一,二层为酒家,三楼提供住宿,光店小二都请了十多个,这人富了,上门说亲的自然也多了,经过千挑万选终于挑了美貌又温驯的燕红菱为妻,李喜财可把她当作宝贝,老两口见得心中甚是欣慰。但这古人常说红颜祸水,自是有他的根据,这不新婚没几天,就有祸事前来。这天日头刚挂上树梢,这客栈里就坐满了人,这其中有几人便是如今审问他的老者的侄儿,人称“小老虎”庄正威,这日小老虎带了一名家丁,陪着两名粗壮的西夏人路经此地,正好腹饥,便进了客栈,谁知坐下了半个时辰竟没人上前搭理,这小老虎平日里何曾受过这等怠慢,当下一拍桌子,嚷道:“这客栈还要不要开了。”说话间便提起凳子把一张上好的红木桌子砸了个粉碎,那李见喜正算着帐,见了连忙走上前来问清缘由,虽是心中气愤,但也只好赔了不是,赶紧让人送上好茶招待着,可当时客栈的客人太多,有两个小二昨晚又吃坏了肚子,无奈之下,这李见喜便只好将自己媳妇叫了出来帮忙,这一出来不打紧,那两名西夏人见着这小媳妇,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只见那燕红菱体态轻盈,肤若白雪,笑起来还带了两个诱人的小酒窝,见到几人后,脸上带了些红晕更显得姿色动人。
这燕红菱方替他们端上酒菜时,那西夏人便趁机抓起她的手抚摸起来,眼神表情极其猥琐,这燕红菱何曾见得这等架式,便连忙抽手,谁知那西夏人竟是抓住不放,无奈之下,她只得大喊相公李喜财,那李喜财原本便有气,如今见得这些人轻薄娘子更是怒火中烧,当即便让所有跑堂的停下手中活,围了上来,那小老虎见得竟是丝毫不惧,反倒一把将燕红菱拉过,搂在怀里,“怎么着?想动手?”那李喜财见得差点没岔过气去,抡着棒子便打去,但见那小老虎也不躲避,伸出手臂一挡,那棍子打在他手臂竟“咔”的一声折断了,家丁也是一哄而上,都被那两名西夏人给胡乱一通手脚打得东倒西歪,爬不起来,李喜财也被那小老虎一脚踹了两丈去,痛得只差没喊娘。见这阵势那李喜财的父母急忙在那几人面跪得下来,恳求几人放过他们的儿媳。
可小老虎几人正在兴头上,岂肯作罢,一双手在那燕红菱身上胡乱揉捏,一面高高在上的口气道:“这小娘子生得可人,大爷我今日看上了,开个价吧!”那老两口听了连忙摇头道:“这自家儿媳怎能买卖,大爷你莫要与小老儿开这等玩笑!”说罢两人又是一阵瞌头。
那小老虎自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拍,“就五百两了,赶紧收了银子准备酒菜去,再不然我拆了你这家客栈。”那李家人慌得一边连忙让人准备酒菜,一边不住求饶让放了儿媳。
小老虎几人方自不管他们如何求饶,竟自在众人面前随意揉摸那燕红绫,十足一副无奈,那李家人甚是无奈,差人前去报官,又恐捕快赶到后,只怕这几人早已带了儿媳溜之大吉,正是欲哭无泪时,那小老虎端着酒杯的手腕不知何时,忽然被一根筷子刺穿,他脸上的笑意也顷刻间变成了恐惧,抬眼望时,只见一个身影飘然而至,但听得“锵”一声,他眼前那两名西夏人已变成了无头亡魂,惊愕之时,想要逃离,双脚却又使不上劲,还没看清怎能么回事,刀影已自他喉间划过,可怜小老虎尚未叫得声出来,已是一命呜呼,旁边那庄家的家丁见得早已瘫软在地。
接着又是人影闪过,待众人再回过神来,只见得那桌旁三具死尸,却是未见得何人动得手,众人这才吓得连忙逃窜而去。
庄院中
那老者静静听得李喜财这番话后,心中也暗自一惊:若是所言不虚,只怕三虎庄无人是他对手。冷冷道:“把这小子关进后山的山洞里,好生看管着。”这老者便是那小老虎的叔父人称庄家三虎之一的冲天虎庄律铭,此时所住的庄院便是三虎庄。
三虎庄的下人正要将那李喜财押下时,却听得墙角处传来一声厉喝:“慢着”声到人至,只见一名身穿青衣的年青人已然抢到身前,但见他伸手左右两掌,将架住李喜财的两人打了开去,左手已是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刀身横举傲视众人,身法之快,却是目不暇接,没人看见他是如何在一瞬间便到了跟前。
那庄律铭虽是身经百战,但见得此景又想及方才此人隐藏在墙角多时自己竟未发现他,当下又惊又怒,“你是何人,竟敢闯我三虎庄?”说话间已然站得起身,那瘦小的汉子已然将一把大砍刀送到他手。
那年青人微微一笑,“打抱不平的人。”话说得于此,但见他抓起那李喜财纵身一跃,片刻间已飘然于数丈开外,庄律铭虽是大愕,但在属下面前却也只有撑着面子纵身追去,身形方自跃起,突听得身后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庄律铭身在半空无法折回身形,当下只得将大刀回手砍去,只听得“铛”一声,大刀砍在一片瓦上,瓦片分散,庄律铭的身形随之落下,大惊之余只见得房顶之上另有一人正御空而去,视身法与先前劫李喜财之人不相上下,比之自己却是要高明许多,落下地来,却未觉失脸,反倒一脸沉重吩咐道:“立刻修书通知大哥二哥急速赶回,这只怕是三虎庄有史以来遇到最强的劲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