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可气馁,尊师苍云道长放眼武林,能与之抗衡的人寥寥可数,如今他的功力既已注入你体内,只要你运用得当,又何须惧那卓飞羽。”步胜天口中鼓励他,心中却也没底。
“步大哥无须替小弟担心,只怕眼下除了步大哥之外,这世上已再无人关心于我了。”何求安说此话,音声甚是凄凉,步胜天向来认为何求安对洛云霞用情已深,知道今生只怕再也无法与她一起,是以心中绝望。正要出言安慰,却见房门突然被推开,那燕紫云含泪站在门前,颤声道:“谁说这世上再无人关心你,我便关心你!”看她神情定是受了许久的挣扎方才说得这些话。
步胜天并不识得燕紫云,见她如此模样,不知何故,望着何求安有些愕然,但见何求安听得此话神情甚是感激,“谢谢!”他强自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小安并不值得燕姑娘为我如此。”
燕紫云望着何求安,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突然转过身往门外走去,“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但见瘦弱的身影,带着倔强快速走了出去。
步胜天见了燕紫云这般举止,知道这女孩儿定是心中已然动情于何求安,是以才会如此,当下也便说些什么?只叹了口气,“你好好养足精神应战吧!莫再说些令人无望的话来,若是当真败给那卓飞羽,步大哥也自拚了这条性命护你出去便是。”话毕,未再等何求安说些什么?便已然走了出去。
听雨水榭
燕云飞极有耐心与燕夫人说着这些天来的忧虑,也说着二人自成亲以来的不少事情,直到燕夫人在他的安慰下沉沉睡去。替爱妻盖上棉被子时,他自己却毫无困意,于是便披了衣衫,提了灯笼,又来到了书房,每次有些心神不安时,最先想到的便是他的书房,他深信阅读前人的至理名言总能让他心情平静下来。
可是今夜似乎注定是让他心神难以安定的夜晚,正当他点上油灯,在案前呆了片刻,准备翻开书卷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丫头,怎么此刻都未曾歇息”,正疑虑时,燕紫云已然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吧!”燕云飞立时露出慈父应有的笑容,“这么晚了,不去歇息跑来爹爹这里却是为何啊?”他心中虽是欣慰,但仍是做出一付严肃的样子。
“云儿、、、”燕紫云有些支唔,不知如何开口,刚刚哭过的表情自是未能逃得过燕云飞的眼睛,“怎么了?是谁让我的云儿受委屈了。”他连忙关切的走上前来。
“云儿、、、、云儿有件事情想要恳求爹爹!”燕云飞疑惑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云儿,想请爹爹不要杀那何求安!”话毕,她不敢抬眼望燕云飞,只听得他道:“是有人求你代他求情吗?”话语中,并无怒气。
“并不曾有人让我代为求情,是云儿自己的意思!”燕紫云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大师哥,既然并非死于他手,爹爹又何必多杀无辜之人!”这是她自出世以来第一次敢如此向父亲提出意见。
“无辜,你懂什么叫无辜?燕云飞忽然一掌拍在案台上,“若不是他从中挑唆震天和羽儿之间的兄弟情谊,又怎会激怒震天下山去追那何求安,若非下山,你大师哥又怎会因此而死在流云阁众人之手?”
“可是杀了他,大师哥也不会再活过来了!”燕紫云情急间冒出的一句话,仍是带了些任性,燕云飞见得早已是勃然大怒道:“你大师哥在你心目中便这般不值么!”他举起手掌便要打将下去,但终是未能打得下去,转身背对着燕紫云道:“你与那小子有何干系?竟是这般替他求情?”这对燕云飞无疑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她的女儿走来替害死自己爱徒的人求情。
“云儿,云儿只是不忍见他这般年纪轻轻便要死去!”这句话,说出来连燕紫云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爹爹,你就放过他吧!”说着,竟自跪在了燕云飞脚下。
“混帐,你身为我燕云飞的女儿!竟想尽办法来助一个外人!”燕云飞怒气更盛,心中却是存疑:怎地云儿为了这姓何的小子竟不惜跪下来替他求情!莫不是受人胁迫?又有谁敢胁迫天下第一庄的千金呢?“莫再说了,这何求安我是非杀他不可,要不然我万胜山庄的威信,我燕云飞的颜面,将何以存?”
“爹爹若是执意要杀那何求安,女儿便自刎随他而去!”燕紫云见父亲态度坚决,再无他法,竟不惜以死相逼。燕云飞转身怒目圆睁,直视着燕紫云,心中道:云儿何时识得此人?竟会为了他不惜了断自己的性命。他满腹疑惑,脸上抽搐了一下,压制了自己的怒气后,平静的坐到了案台前,重新望着燕紫云,难不成云儿对那小子动了情?不,也许还不止。
燕紫云泪流满面道:“云儿,云儿已然**于他!”原来她见自己以死相逼果然吓住了燕云飞,是以干脆死硬到底,若是因此能嫁与何求安却也不正是自己的期望么!
燕云飞脑中突然“轰”的一声,整个人都险些要自椅上倒得下去,许久才抬起头来,望着满脸泪水的燕紫云,“你先回去歇息吧!爹爹自有分寸!”言语说得无力,似刚刚与人大战一场。
燕紫云见父亲脸色难看,不敢再言语连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