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炸雷响起好像开天辟地一般,整个埋骨山都随着震荡起来。
“怎么啦。”睡梦中的屠三狗被震醒,勉勉强强稳住身形。
帐篷里的老五老十围着火堆,盘膝而坐,此刻也睁开双眼一脸惊恐。
“这股灵压,这么可怕?”老五老十对视一眼刷的冲出帐外。
屠三狗只感觉眼前一花,火堆旁的两人就飞出帐外,自己也光着脚丫子跑了出去,这雷声太可怕了,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响亮的雷声。
帐篷外,老五老十已经带领一干人马围圈成阵,老五老十居中而立。
“三儿,快过来,快来到我的身后。”老五一见屠三狗就立马招呼他过去。
“五哥,第二道雷快下来了。大伙快撑起护体罡气,快。”老十大吼一声,共计十八个侍卫组成的外圈同时齐吼一声,身上浮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链接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光罩,将众人裹在里面。
原本的黑夜不知道三因为亮天了还是被雷霆所照耀,一片刺眼的光明,雷霆视乎凝结成了陨石一般,狠狠的砸下来,而这块青蓝色的“陨石”下方赫然漂浮着一个赤红色的火焰球体。
屠三狗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两腿像灌了铅一样钉在泥里不能动弹脑中只闪过两个字“修士”。
大赤修真之风盛行,当今皇室更是发迹于宗派之流,即便是平常百姓之家也知道“修士”二字,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们那骇人的神通变化的本领。
老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屠三狗抱在怀里。
此时,陨雷和赤红火球也撞在了一起,俩个球体碰撞的瞬间炸出千万道光芒,天空好像被撕裂开来,一边被狂暴的青色奔雷占据另一边炙热的火焰毫不相让丝毫稳稳站住着半壁江山的赤红。
“真好看。”屠三狗被眼前炫目的景象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说道。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捂住耳朵,脸色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将大的音波几乎要突破他的耳膜刺入他的大脑震碎他的头骨。
青袍老五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掐一个法决,即刻一股柔和温润的力量流入小屠三耳中护住了屠三狗的耳膜。
“看过礁石立于湍流之中任他巨浪滔天而屹然不动的场景吗,想像自己是那块礁石任他风水雨打,不曾移动分毫。”青袍老五颇具威严的声音在滚滚雷声之中清晰的传入屠三狗的耳里。
小屠三心中一惊,自幼长于赤水河畔,江里的明礁暗石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顺着青袍老五的话闭上眼镜,暗想自己化身为江中一块礁石,任由那满天的雷声化作巨浪拍打在身上而岿然不动。
“孺子可教。”青袍老五看到小屠三的表情趋于平静虽然这其中有自己的灵力庇护的效果在,可也证明了这小鬼临危不乱尚有几分聪慧,心里不由得又添了几分喜爱。
“五哥,还有第三道雷,这赤松子躲在深山之中这么些年,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天罚杀劫,前朝那些魔修充其量也就是一道这种程度的劫雷,他还有第三道。”老十望着天空之中乌云凝聚一处正在蓄力,不由得面色惨白。
刚才一道惊雷与火球碰撞带起的罡风已经把周围的巨木掀起不少,幸亏都被众人合力的护体罡气挡在护罩外面哦,这再来一道肯定比上一道更为犀利,那可真是天地色变了。
“唉,老十,你还不明白吗?赤松子师叔祖他虽然没有随着太祖夺取天下,可是他拿了我们的镇宫之宝,又在太祖爷杀戮最多的埋骨山渡劫,等于是接下了本门上上下下两百余年所有的因果,杀劫,这才惹得天怒,连降三道惊雷啊,这等于是替太祖还债。”青袍老五望着天空中渐渐熄灭的赤红火球缓缓说道。
“草,我真不是东西,师叔祖一定要渡劫成功啊。”老十想到之前自己对赤松子的不满,生生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本是率性的汉子一想明白道理立刻醒悟过来。
“大道五十遁去为一,天命难违,但未必不是没有一线生机,赤玉的后人们,大赤之后近百年的国运尽在诛心锁上,我的生机要靠诛心锁,你们的生机也尽在此锁上。”高中之中传来幽幽苍老的声音,显示出其人的虚弱。
高空中,赤松子的护体火焰已经尽数撤去,只剩下一个长发散乱身穿麻衣的老者,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腰杆笔直,仿佛天地日月都唯他所设,万物万灵都以他为长,一呼一吸之间气劲绵长。
“师叔祖小心,这最后的劫雷……什么!?。”老十盯着天空上的惊雷乌云凝聚成的青黑色球体,本以为这最后的一击定是惊天动地,没想到那青黑色的球体裂开了一个小口,恐怖的威压从那小小的裂口之中倾泻而出。
万里无云,蓝天之中黑色的小球裂开小口的声音好像蛋壳破碎一样,但是就好像在耳边破裂一样,清晰可闻。
“咔咔。”小屠三只感觉这一声声破碎的声音好像哭丧的喇嘛一样让人心烦,原本抵御震耳雷声的礁石观想之法现在竟然抵挡不住这蛋壳破裂之声带来的烦躁。
“那是……。”无论是青袍老五,还是壮汉老十,乃至周围的侍卫,此刻脑子里都不由得充满了惊愕,双膝不自觉的想要跪下,不是因为天劫的威压,而是因为破碎的蛋壳之中站立起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蛋壳之中站立起了一个他们虽然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视乎本能驱使着他们下跪。
“见过大师兄。”赤松子淡淡的声音响起,视乎没有任何情绪,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阳光照在被骤雨狂风施虐过的森林,雨珠在植物的叶子上缓缓滑落,有的滴落在地上,有的滴落在石头上,有的滴落在下一片叶子上,发出莎莎的声音。
九天之上,一男子赤发赤眉赤瞳,金靴金袍金冠,金袍之上绘一玄凰,下有九龙仰首匍匐拜望。
“这,真是,真是太祖爷吗?”老十的脑袋好像只被锁定到了这个仰望的角度,一丝一毫也不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