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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赵欣的请求

“马仔,马仔?”

父亲接连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未曾听见。

“啊?爸,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回来后就魂不守舍,怎么搞得?”父亲眼睛在我脸上打量,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端倪。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我不想在大年三十晚,还搅出这样一桩鬼事,实在不吉利。

父亲出人意料,揪住我手臂,单手一捏,“哎呀”我疼得立马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爸,你……”

“打起精神!一副萎靡的样子,哪里像我诛鬼世家的门第。你杨叔杨婶不是外人,无需遮掩。把你遇到的情况,全部说出来吧。”

父亲一语中的,我愕然的望向他,看来,瞒不住父亲了。既然瞒不住,我还是老实招了。

“刚才在王超家时候,我好像做了个梦。”我支吾道。

“梦?什么样的梦?”父亲问。

“就是……”

我一张口,就停不下来。把自己遭遇,看到的,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全部告诉了父亲。

父亲阅历比我丰富,说不定,他可以解开谜一样的情况呢。

待我说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我。

妈妈赶紧坐到我身边,半搂住我,单手拍打我后背,嘴里说一些安慰的话。

“没事,没事,马仔不要害怕。”

老实说,我一点不害怕。只是好奇,纳闷而已。但是,我的表现,在妈妈眼里,或许变成了惊慌。

“杨……杨大哥,马仔,马仔是撞鬼了吗?孙鹏爷爷告诉马仔他们的故事,小的时候,好像我也有听家人说过。不晓得真假而已。”杨叔吞咽了口水,手掌握紧了几块麻将,看样子不太舒服。

父亲沉吟片刻,道:“孙叔说的故事不管是真是假,我敢确定一件事,马仔肯定是撞鬼了。而且,这一次,撞鬼的方式离奇,竟然在马仔不知情的状况下,梦里撞鬼,即便是我,同样不多听闻。”

呵呵,照父亲如此讲,我还开创了撞鬼先河。

“马仔其实就睡了不到五分钟而已,孙鹏爸爸就来接我们,然后把马仔喊醒了。五分钟,马仔在梦里起码过了十个小时吧。”欢欢插嘴补充道。

“真的是这样?”欢欢的话连我自己都吓得不轻。

“欢欢没有说谎,要是说这样的情况,之前倒不是没人经历过。”父亲端正了身子,正面看向我,说。

“是吗?杨大哥,那你还在哪儿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杨婶忍不住问。

父亲故作玄虚,笑了笑,说:“不是我经历过,而是一本书里面写过。话说,在晋朝,有一位叫做王质的樵夫上山砍柴,路遇两童子在溪边下棋。王质便驻足看了会。等待棋终,王质发现,自己的斧头不知何时已经腐朽,让他很奇怪。回到家,更是家乡大变,无人认识。四下打听年迈的人才知道,他这山中一日,世上已经过去了千百年。”

欢欢迫不及待的接道:“这个故事我知道,典故: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便出自这儿。”

欢欢不亏是学霸啊,时刻要凸显自己的文学修养。尼玛,到了这个时刻还要在老子面前显摆。

“恩。没错,就是这个。但是,王质遇见的是神仙,而马仔,百分之八十遇见了鬼。话说回来,这只鬼,看样子有几分本事。要知道,马仔身上带着三角锥玉这个辟邪大宝贝,连它不能破邪,这只鬼的能力,可想而知。”父亲分析的头头是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重点是,现在它对我有危险吗?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处理。

“爸,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问。

“至于原因,你自己不都已经说了嘛,他啊,已经把他遇害的所有过程告诉你,肯定想让你帮他。赵欣……他家人后来死绝,加之他本身怨气冲天,又无人祭奠,肯定十分悲愤。”

又找到我。我咋就这么倒霉呢。我又不是鬼官,有冤情去地府找阎王爷申诉啊,找我搞个毛线。

“你说梦里,你是在草垛那儿遇到了鬼打墙?走,现在就跟我过去。这事,早解决早好。说来惭愧,瓦子村里竟然藏着这么大一只鬼,我一直没发现。”父亲拽起我胳膊,就向屋外走。

“唉唉唉,老爸,你不带点家伙,空手去,合适吗?”我提醒父亲道。刚才父亲把那只鬼说的那么厉害,我可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小命只有一条,我还想活得更久些。

“呵呵,你这小子,半年来到底有没有温习鬼经啊。有木有参悟鬼道啊。既然对方这么厉害,却没有伤害你,闭着眼睛你也该清楚,它肯定不会想要伤害人,否则的话,你现在估计已经吐着白沫星子,不醒人事了。”

“话这样说,万一出现了意外呢?不行,老爸,我们还是先回家一趟,拿诛鬼盒……唉,唉……爸……”我话尚未说完,父亲就拉着我奔去。

……屋内,尽管我没有看到情况,大概能猜到杨叔杨婶,欢欢,都无比纠结吧。妈妈当然二话不说,跟在我们父子身后就追了出去。

“带着灯!天黑看不见,当心脚下滑!”

一路上乌漆墨黑,踉踉跄跄,总算来到了草垛。我和父亲刚刚站立不久,妈妈就到了。没过一会,杨叔一家三口也来了。

“杨大哥,我们不放心,跟了过来,人多力量大嘛,你该不会不高兴吧?”杨叔小心翼翼问。

“怎么会不高兴,非常欢迎。不过,你们几个人,还有英子,就待在这儿,不要靠近。我跟马仔上前便好。”父亲指示道。

“好。”妈妈答应了一声,便退到了欢欢身边。

我和父亲则盯着草垛,准备随时行动。

“马仔,解封你的鬼印,不然,看不见它。”

父亲说的不错。于是,我熟稔的念着咒语,暂时去除了幽魂诀的效力。

放眼看着草垛,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父亲也掏出了一张符纸,贴在身上,他让我立在原地,自己先朝着草垛背后慢慢走去。

“咦,没有东西,看来,它不在啊。”父亲轻咦道,“马仔,你确定,梦里面就是在这个地方嘛?该不会,你记错了。”

“爸,绝对不会错,就是这儿。”

正在此时,一阵阴风刮过,甚至于,迷住了我的双眼。

“它来了!这是鬼风。”父亲喊道。然后,但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发现草垛的正上方,浮着一个缺胳膊少腿的魂魄,正是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爸,草垛上面!”我大叫道。

“看见了,不要瞎叫。”父亲退后,仰着头看向鬼,赵欣。

跟鬼干瞪着眼算哪门子道理,我张口问道:“喂,你就是赵欣?之前那个梦,是你搞的鬼吧?你费老鼻子劲,把我引到这儿来,到底要干嘛啊?”

赵欣鬼看向我,没有回答。原先,我还以为它开不了口。但很快,它就给了我答案。

“帮我,帮我。”

赵欣鬼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便没了下文。

“帮你,怎么帮你?你好歹说清楚,不然,我无从下手啊。”

鬼的性子都是这样不急不慢吗?我这会儿急得跟猴子似得,它还在那儿慢条斯理,磨磨叽叽。我真的想上去那啥,你懂得。

这个时候,父亲在一边冲我道:“别催!我看它魂魄不定,似乎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神魂俱灭。到时候,它就真的从世界上消失。难怪,难怪,它空有一身厉害鬼迷心窍之术,却无法使用。”

“哦?这样也行?”父亲这么一说,我说话都不敢大声,又不敢催它,真是急死我也。

“其实看到它样子,你就应该明白,它是想让你帮助它超度。至于,它是如何找到你,我便无从得知。儿子,正好你表现一番,让我看看,半年来你到底在鬼道上下了多少工夫。”父亲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还要让我亲自操刀,可这个虚弱的鬼魂,实在太飘渺了吧。因为,我都看见,它的身子随着风飘来飘去。

“爸,它在世上停留了半个世纪,到底为啥?该不会地府那帮人,又把它忘了吧?”记起之前在学校地下室遇见牛头马面说的话,我忽然问道。

“呃,这恐怕真的只有鬼才知道了。地府下面的情况,比我们了解到的,恐怕要复杂的多。要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衍生出我们这些阳间诛鬼师。”

“帮我,诛鬼大师,帮我。”

哎呀我去,赵欣竟然喊出了咱们家的名号!看来,它知道的事情,真的不少啊。赵欣同时代的人,论资排辈上去,应该和我爷爷,太爷爷认识。

难不成,他跟我爷爷,太爷爷很熟吗?若是爷爷发现它,估计早就把它超度了才对。

“好,我就帮你一把,你不要乱动。”

说干就干!超度这种活儿,我又不是没干过。父亲现在也在场,我就露两手让他瞅瞅。我要让他知道,他儿子,我司马诛鬼,已经不是当年的小马仔!

我雄赳赳的跨出一步,没成想,姿势还没摆正,脚底一滑,“哎呀”一声,摔在了地面。

父亲瞠目结舌,张大嘴巴……

“儿子,你这是干嘛?”

卧蚕,老天爷,你太耍我了吧。让我这会儿摔倒。呜呜……我没脸见人了。扭头望向身后,好在欢欢他们被草垛遮住了身影,看不到我这边,否则的话,我真想找个地缝站进去。

父亲望了会,声音严肃的呵斥道:“别闹,儿子,办正事。我看它快不行了。”

谁在闹啊。呜呜……好吧,不说了,干正事。

我撩起大腿,轻轻放下,心里尚有余悸。然而,超度之法,早就熟稔于心,再也没有出现丝毫错误。

末了,我双手并拢,朝着赵欣漂浮的半空一指,一道红光自我手指发出,把赵欣的魂魄包裹在内。

终于,大功告成!我轻轻虚了口气。

赵欣露出了笑容。每一次看到鬼笑,我的心里,总是感到无比的温暖。这一回,也一样。

“真的很感谢你,小诛鬼师,谢谢。”赵欣冲我微微弯腰,然后,身体就慢慢淡化消失在虚空。

一个无比耀眼的光点自它消失的地方出现,在我没有防御的情况下,撞向了我。我下意识伸出手去接。

咦?有个东西。圆圆的,冰凉的,滑滑的。光芒消失,我赫然发现,手里多出了一个圆形的“玻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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