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千朎拉着她,躲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只听见一队人马踏着厚重的步子过来。
“少主,请您三思。这鼓钟山。。可是冥王的地方,我们势单力薄,恐怕。。”一位将领叹道。
身着黑袍的婉媛媛冷笑一声,冥王?这世上早就不复存在了。“余洋,亏我带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助长他人士气,灭我族威风?”
余洋忽然跪在婉媛媛面前,凄声道:“余洋跟随婉仪族长征战数百年,不敢有不忠之心!只是余洋担心少主安危,才出此对策,余洋不敢有欺瞒之心!”
“余洋,你也算我清殷一名大将,怎能如此不识时务!”婉媛媛怒声道:“如今鼓钟山已经是一个空壳,不堪一击!”
“少主,我。。”
“不必再说!再有胆敢劝我者,杀无赦!”婉媛媛手中一柄碧落剑下指,翻转,直逼余洋额前。
“少主,如果余洋的死能让您撤兵,余洋甘愿受死!”
婉媛媛冷笑:“你也配得上我来动手?余洋,今日起,你不再是我清殷的功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清殷的阶下囚!”
剑锋在空中划出一个怪异的符号印在余洋额上。
“你若胆敢违背我一分,我便叫你生不如死!”
余洋额头上的血汩汩流出。清殷之中操控人心的手法,快、准、狠。而婉媛媛将此演绎到了极致,丝毫没有手软。
千朎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心中一颤。
物是人非了,自己怎么还没清醒过来,她苦笑。那天,她看完行刑场面后,跑到了后山。千朎看她脸色惨白,大口的喘着气,便问道:“婉姐姐,怎么了?你——”
“不,不了。”她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千朎不知道刚才那血腥的仪式意味着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残忍,什么叫善良。
如今,婉媛媛竟然给人下咒手都不抖一下。可想而知,到底是受了多大刺激。
“余柯,把他捆到树上,别让他跑了。”婉媛媛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脸色僵住的余柯抛下一句话,便向前去。
余柯在原地愣了好一阵。余洋,怎么说也是同门。可师父的命令,不得不从!
“对不起。”余柯扶起余洋,拖着他沉重的身子,到了一棵粗壮的树下,扯下自己的发带,向后束住了余洋的双手。
她轻叹一口气,赶忙跟上婉媛媛的队伍。
云昭道:“王,这是个机会,杀了他。。”
杀?“不,我们得救了他。”千朎缓缓吐出。
如果杀了他,自然清殷是少了一员大将,自己也少了一份担心。但如果救了他呢?那就不一样了。识时务者,才为俊杰。
云昭立刻就想通了千朎的做法。“王,我去。”
千朎拉住要起身离开的云昭,低声道:“等一下。”
过了一会,余柯急匆匆的身影又跑了回来。看到昏迷了的余洋,她松了一口气。又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王。”云昭暗暗惊讶,这余柯,居然还留了一手。
“不是余柯。”千朎垂着头道:“是婉媛媛。”
婉媛媛做事狠辣甚于男人,但却比男人心细。自然是少不了动个手脚什么的。余柯,还没有这个想法。
千朎起身道:“你在这帮我看着附近,我去把他弄回来。你先照顾着他,我。。上鼓钟山,先解决了家事。”说罢,千朎的手被指甲掐得快要滴血。
千朎解开他背后的绳子,绑住他的一只手腕,道:“醒醒吧,不必再装了。”
清冷的声音刺激了余柯昏迷的神经。
“公子是?”
“在下年轮,不知不觉迷了路。你是被何人所伤?竟如此狠毒,是我平生所未见。你先站起来,我扶你过去,让我那懂些医术的妹妹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余洋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去怀疑这番说辞,便靠着那根发带站了起来。
“昭儿,先给他包扎一下。”
云昭何等聪慧,立刻会意,准备上前包扎,忽然横切余洋一掌,封闭了他的意识。
“您放心的去吧。”云昭瞥了瞥昏迷的余洋道。
千朎吹响虚无送给她的那只横笛。不错,就是那天那片竹林里的竹子做成的。笛声悠扬。虚无一惊,这是。。《恨晚》!这世上除了千华,就只有。。
虚无循着那声音,来到了鼓钟山脚下的林子里。
不见千朎,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的少年。
千朎沉了沉嗓子道:“阁下可是虚无道长?”
虚无眯着眼,反问道:“你是?”
“呵。。我叫年轮,托千朎大人的旨意,来鼓钟山上取些东西。这是信物。”千朎将手中横笛举起。
虚无顿了顿,这个人,显然来头不小。
“千朎大人说,若是道长不信我,可求云昭小姐作证。”千朎又道。
云昭的回信中,的确提到了年轮。可自始至终,也没有千朎本人的任何消息。
可是这样干等着显然也是得不到任何消息。倒不如从这个看似傻傻呆呆的书生身上套出点什么。。
“王现在在哪?”虚无再次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一副容疑者的面孔。
千朎心中一紧,不能再让他怀疑自己,否则婉媛媛上了山做出什么事都还两说。
“千朎大人与云昭姑娘在一起。至于具体位置,年轮也不甚清楚。”
还真是个机灵!虚无道:“你跟我来,不过,你最好别耍花样。”
千朎心中无奈,自己到自己地盘,居然还要被警告。虚无老道,等我回来,还不主动请罪?千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心中自然是明白虚无的担心,正是虚无这样谨慎,她才放心离开啊。
“是。”
“你要什么?”虚无沉声道。
千朎想了想,道:”宫饰、回灵丹。。还有虚无道长的书和棋谱。”
书,自然是科举要用的东西,棋谱,千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棋谱忽然感兴趣了。
虚无对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唯独对“书”和“棋谱”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