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晨,掖庭在雾中忽隐忽现。许平君提着装膳食的小篮子笑着跑进殿内,突然听到有儒生授书声朗朗“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许平君惊呆了,不敢跑进去,在门口猥琐的窥视着,不时的惊叹着:哇!里面有个帅哥诶,读书的时候好帅啊啊啊。正犯着花痴的时候,无意碰了木门弄了声响。里面的授书声渐停,“何人?”稚嫩的男声传来,平君有点惊慌,也开始思考起人的来历,这这不会是爹爹曾经说的刘病已吧,但听到问题,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家父暴室啬夫,奴得令而送膳与之。”屋内人应了声,书声又起。
那稚嫩男声的主人正是刘病已,汉武帝曾孙也。虽然吧别人都尊称他是皇曾孙,却无曾孙之分,因为巫蛊之祸,太子刘据一脉仅留了襁褓的病已,太子祖父都没了,权利这东西离他也就远远的了。其未出生几月便收系郡邸狱,无人照拂着,但幸而有邴吉。明白太子刘据是受了怨,处处护着病已。派胡、郭二女悉心哺育,方才无恙。
在监狱一呆就是五年,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后元二年武帝奇病。俗称望气者的江湖术士进言,说是那监狱中有天气。武帝怎的不震怒?格姥姥滴,我还没死天气什么鬼?怒遣派了使者,意将监狱中众人处死。邴吉听到这消息竟无言以对,无奈紧关了狱门道“皇曾孙在此,怎可大开杀戒?臣斗胆进言,那天气不过是武帝给予皇曾孙的皇家血脉而已,算不了什么。”使者听到这话也是醉了,但也不敢肆意妄为,谁让邴吉官大呢,只得马上回宫禀报武帝。帝闻之,忽然矫情发作,想起了卫后与太子,因情长怅,大赦天下。于是刘病已便回了祖母家,史良娣虽牵连祸中丧命,其母贞君却在世。贞君闻外曾孙逢大赦免了罪,本来就是喜出望外的,并且又打听到要送到家里来,更是喜欢的紧。但是如今看到瘦小的刘病已,其他舅舅都不大搭理的样子,心中大恸且哀,瞧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战战兢兢的样子,似生怕担上关系,怒极便决定亲自抚养。
而后贞君因年老之故,武帝昭告天下刘病已就是他的皇曾孙,而且还报宗正列病已入宗室,此后刘病已才被承认了皇室身份,同时收养于掖庭。虽然是这样说,但并没有什么卵用,幸亏有掖庭令张贺曾受用于太子刘据,对于旧主的唯一血脉,自是对其呵护有加,又把前文所说的许平君的爹爹许广汉派去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张贺然后忽视了自己生活也是挺艰难困苦的,筹了钱给刘病已请先生授书。
“君子所其无逸,知稼樯之艰难……”授课仍在续着,但渐渐的书声又停止了,先生施礼告退。刘病已匆匆用了膳,他最近最爱的是去了长安的郊区于莲勺县的盐池一带游玩。张贺也不知以皇曾孙的身份劝了几次,刘病已还是恍若未闻,张贺也无奈,只能由他去了。换了书生的行头,漫步于巷内,忽然见到一个小姑娘不断抽泣,本想就这样装作没看见的走远,不料姑娘却自个走上来,微嗔,“瞧你是个书生,应该以仁德治身,这样冷漠处事是为何?”刘病已羞愧的摸了摸鼻子,内心却想着,完了摊上事了不会让我负责吧……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拘礼道“小生惭愧,给姑娘赔罪,不知姑娘抽泣是为何。”“第一次给家父送膳,不慎迷了路,请公子给奴指指路。”那姑娘正是许平君,她三两下道了意。而刘病已吧觉得世界那么大他要去看看,指路更是不在话下。许平君福身谢后,便快步离去,只是那刘病已却不知怎的,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晃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