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这位马警长爱答不理的跟我聊着。似乎对我这个所谓的准女婿并不满意。直到得知了我来自省城,而父亲也是警察之后,态度忽然转变。我不由得感到奇怪,按理说我的出身跟那个局长的儿子比起来差远了啊。是什么让他转变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借着友好的气氛,我可以顺利的跟他聊聊小兰的案子。只是马媛媛也在旁边,如果我说在她寝室走廊遇到灵异事件,估计剩下的大学时光对她来说一定是一种煎熬,所以我必须换一种说法。
想到这里我又重新缕了一下思路,对马警长说:
“马叔叔,之前媛媛同学的案子怎么样了。我们同学都挺关心这校园安全问题。”
马警长眉头一皱,似乎有些顾虑,停顿了片刻对我说:
“还行,有进展,你们不用紧张。现在学校都已经加强安保了。”
马警长说完继续吃饭,而我没有理会他的顾虑,紧接着对他说:
“对了马叔叔,前两天我做了个梦,特有意思。梦到一个民工潜入医学院寝室楼,想非礼小兰没有成功,小兰挣扎时坠楼。那个民工看起来个子非常矮,165左右,光头圆脸。你们排查时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做梦!”马警长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看他这幅表情,似乎是我的信息对他有帮助。
于是连忙回答道:
“是啊,是事发之后一个礼拜梦到的。”
“哦,知道了,谢谢你啊小亮,这个信息非常有用。”
马警长若无其事的说完,又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不对啊,我说我是梦到的凶手信息,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很快相信。这什么意思呢。他到底是敷衍我,还是另有隐情呢?为什么我的家庭背景让他改变了态度,而我提供的破案信息又让他如此紧张呢。随后的整个晚饭过程中,马警长不在提起这个事情,话也变少了,而是紧缩眉头。
晚饭后也没有多留我坐一会。而是马上就让媛媛送我下楼。回学校的一路上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这老警察的思维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不过也好,他既然相信,那么小兰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我也可以向姨妈交差了。可是我隐隐的感觉到,这位马警长,绝不是一个单纯人们警察。
回到寝室后我已是筋疲力尽,这一天虽然没啥体力活,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件事情真是让我脑动贫乏。我躺着床上,累的睁不开眼,索性就不去理会了。我尽力的让我赶快睡去,毕竟期末考试只剩下六天了,我必须谨慎应对了。
大学的期末复习就犹如做一盘回锅肉,将半生不熟的食材在短时间内重新温习一遍,争取弄得越烂越好。但是往往会因为时间短,火力又不够猛,将事情搞砸。不过对于我这种及格万岁的人来说,六天的时间加上疯狂的火力。还是没啥问题的。
果然,一周过后,我以平均分65分的成绩,七科全都安全过关。而系里安排的实习岗位也被我潇洒的断然拒绝,并在实习去向一栏中填写长白山三个字。
也正是因为这三个字,系里流传了诸多关于我实习工作的版本。有的说我去做了农夫山泉水源地负责适喝泉水,有的说我去长白山景点倒卖小礼品,最离谱的就是女生寝室传出的,竟然说我要通过长白山偷越国境去朝鲜整容,我靠,有没有脑子啊,要整容也是去韩国。没文化真可怕,明年考试一定挂。
背负着种种流言和猜测,我回到省城家中。见到了久违的父母,老爸身体依然很虚弱,老妈每天依然很忙碌。不过暑假宅在家没日没夜玩游戏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寂寞了还可以找******姐姐和多波野结衣姐姐聊会天儿,这小日子真挺享受。
可惜好景不长。姨妈的一条短信惊醒了我的宅男梦。短信上详细的地址和联系人电话让我知道,我即将前往长白山完成我们施家的使命。
果然,姨妈的电话随即响起:
“喂,施亮啊,地址收到了吧,明天赶紧买车票吧,别让人家等急了。钱花完告诉我,我在给你汇。”
这句话我最喜欢了,我满口答应姨妈。兴冲冲的跑去火车站买票。准去前往圣洁的长白山,参与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第二天,爸妈依依不舍得送我出门,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三个字。幸亏姨妈前期铺垫的好,告诉他们安排我去矿物公司实习。否则他们肯定不放心我去。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还保留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
告别了父母,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以晚点三个小时的优异成绩来到了长白山脚下的小镇。走出火车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火车站很小,人也不多,完全没有大城市火车站的感觉。虽然姨妈安排好了接待我的人,不过这个点儿人家一定睡下了。还是找个旅馆住一夜再说吧。
正在我拖着行李走向火车站对面的宾馆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竟然是马媛媛!怎么会是她。这大半夜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马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马媛媛回头一看是我,满脸委屈的对我说:
“我是来长白山旅游的,我也刚下火车,可刚才发现钱包和手机丢了,急死我了,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看着一向傲气的马大小姐这幅表情,我也不得不怜香惜玉的关切道:
“我是来实习的,没事,我身上有钱,我给你找住的地方。这里晚上风还挺凉,赶紧跟我走吧。”
说完,我拉着我们两人的行李,向宾馆走去。心中暗自盘算着,马媛媛的突然出现是否印证了对马警长的猜测呢?
有时候命运总是在你最狼狈的时候给你一个耳光,火车站周围仅有的三家宾馆和旅店全部客满,我们在宾馆老板的指引下赶往唯一可能有房的黑旅馆,也就是传说中的日租房,折腾到地方已经是十二点了。
老板带我们穿过老式公寓楼狭长的走廊,找到了唯一剩下的一个房间。收了押金便一脸睡意回去了。真不知道我和这马媛媛到底有什么样孽缘,第一次见面就要约见家长,第二次见面就见了父母,第三次见面就被迫开房。
其实我到不是装清高,按理说依马媛媛的家庭和外表配我是绰绰有余,可哥们我就是讨厌高傲的女生。不过没办法,人在囧途,不得不服。人家女孩都没说啥,我一个大老爷们也就别装了。
我坐在日租房沙发上,一旁的马媛媛一言不发,只是认真的检查着床铺的卫生。为了打开尴尬局面,我玩笑道:
“媛媛,干嘛检查那么认真啊,莫非你要裸睡。”
马媛媛瞪着眼睛,红着脸,没好气儿的说:
“去你的,老老实实在沙发上睡你的觉得了。还嫌不够倒霉吗,还有心开玩笑。”
“凭啥啊大小姐,我出的钱,让我睡沙发。”
我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整个房间浅黑一片。马媛媛立刻放下被子,借着对面楼的灯光,跑到我身边,抓住我手臂对我说:“怎么了,是停电了吗?”
“应该是,刚才没听见保险丝爆炸的声音吗,走,出去看看。”
说完,我起身拉着马媛媛走出房间,马媛媛躲在我身后,用手机给我照亮。这栋老楼的走廊出奇的狭长,两侧斑驳的墙壁透出阵阵阴湿的气味,这里的住户应该都是租住的房间,因没人注意搞好这楼里的卫生,甚至连声控灯他们都懒得按照。
小心的躲避走廊两侧的杂物,在黑暗的走廊中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电表箱。老实的电表箱锈迹斑斑,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开了,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一样。可就在看到电表箱的一瞬间,旁边住户的铁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吓得马媛媛惊呼一声闭上双眼,死死的抱着我的肩膀,同样惊出一身冷汗的我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功能,向铁门照去,只见一个面色铁青,头发苍白的男人从门缝中露出了那干枯的半张脸。而目光却不与我对视,而是死死的盯着地上。
我紧张的望向他,可他却依然不动声色,伸出满是皱纹,骨瘦如柴的手递给我一把钥匙,用他那及其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对我说:
“保险丝又断了吧,给你,这是电表箱钥匙。”
说完,老人又将门缓缓的关上。可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一股恶臭传来,熏得我退后两步。
马媛媛似乎也问到了这个味道,颤抖着身体对我说道:
“施亮,我,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此时,身处黑暗中的我也很紧张,毕竟上次医学院的经历让拓宽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同时也让我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不过人往往是被自己的想象吓倒的。想到这里,我故作镇定的说:
“为啥啊,钥匙也拿到了,修完在回去呗。”
我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表箱,检查保险丝,发现保险丝已经被烧断。而身旁的马媛媛却哭腔的对我说:
“亮,亮哥,刚才门里传来的味道,是,那是尸臭。”
“什么!”我惊呼一声望向一旁的马媛媛。虽然我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尸臭,但是面前这个医学院法医专业的学生绝对能弄明白。
妈了个巴子的,什么情况,一到长白山什么倒霉事儿都让我遇上了。这到底是好事多磨还是祸不单行。一时间,我愣在原地,可马媛媛受不了了,拼命的拉我回去。
我回手抱住她的两个肩膀,让她冷静,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
“尸臭你怕啥,你又不是没见过尸体,屋里有尸臭,说明刚刚那个老头八成就是凶手,我们可以报警,在说了我一个大小伙子在这里,你还怕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子能把你怎么样吗。况且你只闻了一下,你就那么肯定是尸臭吗?”
听了我的话,马媛媛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过依然有些激动的对我说:
“我刚刚确定是尸臭,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又不太确定了。”
我看了看手机闪光灯下马媛媛紧张的面孔,无奈的对他说:
“大姐,你要确定我们就报警,你要不确定我们就修电表,ok?”
马媛媛没有回答我,依然是抱着我的手臂,不知所措。我看她的状态似乎不太稳定,于是对她说:
“好吧,我们先回房间,休息下再说。”
说完,便一手抱着马媛媛,一手拿着手机照亮。可就在我们刚刚迈步往回走,咔的一声,又一扇住户的铁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