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若是耀的成员,何必邀我加入?据我所知,自己还受不得这等待遇!”修岩的神色又是恢复平静,一脸谨慎。
“桀桀,信不信由你。”白袍人缓步朝着石质托盘走去,拿起其中的珠子,两只捏着高举在半空中,眯着眼睛看了看,而后“咔嚓”被捏成粉末。
望见此幕,修岩冷哼一声,道:“我早料到这混魂珠的说法是假,只可惜修珀他为情所困……”
还未等到他把话说完,白袍人插嘴道:“假的?哼,修岩,这世间有太多你所不知的东西。”他刻意顿了顿,看着修岩紧皱的眉头“嘿嘿”轻笑,接着道:“混魂珠的确存在,它可以肆意显化人的记忆,你哥修珀便是想借它为自己平反。只不过呢,他并不知道早在七年之前,混魂珠的器灵便已摆脱珠体,化为人形离开。”
“这骨矛?”修岩低头沉吟。
“桀桀,是我刺的,本来想着在他胸口开个洞,不过这样貌似不太体面。”
修岩神色冷漠,右手握拳径直对着白袍人头部砸去,其力道之强,速度之快,在空间中划出一道黑线,最后准确无误的砸在对方头部。然而,只见得白袍人头部迅速凹瘪下去,感觉空无一物。修岩的拳头擦过白袍的表面,一拳挥空,他瞳孔一缩,似是心有不甘,随即抬腿甩鞭,肩肘腿膝接连相攻,看得许业目瞪口呆,这般密集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的确,修岩的每一次攻击都精确落在白袍人身上,但更令人惊讶的是,至少在许业的眼中,修岩就像是对着一件空荡荡的衣袍发力,仅见其悠悠地飘在空中,左右晃动。
修岩神色愈发冰冷,喉咙上下一动,对着白袍大喝一声:“呔!”许业顿时觉得晴空霹雳,耳膜嗡鸣,更被一股音浪冲击,从方台上跌落,狠狠坠在沙层上,幸好沙层厚且柔软,让他只是觉得浑身一麻,勉强保留着意识。
那白袍被这般一震,竟是直接碎裂开来,但真的,仅仅是块布料而已。
与此同时,修珀的身体上凭空化显一道白色虚影,最后竟是变为实体,成就白袍披在其上。
“桀桀”诡异的笑声从修珀的嘴里发出,吓得修岩动作一顿,道:“哥?”
修珀一手拔出其胸口的骨矛,也没有半滴鲜血流下。“死亡,只是开始。”他身形摇晃,扶着墙面站立起来,静静的对着修岩。
“唰!”修珀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两道白光犹如利剑狠狠撞在修岩胸口,“哇。”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弹飞出去。
“骨藏地海,怜悯死者,排斥生人。你进入这里,浑身神通被束,在我眼里与蝼蚁无异。自今日起,修珀便为我耀一员,成事在即!”幽幽的声音在空中传响,白袍修珀早已不知去向。
“可恶!”修岩挥拳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满是不甘之色。
许业颤颤巍巍地走到修岩面前,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修岩抬头望着许业,一会儿之后,脸上的愤懑忽然转作疑惑,开口道:“你是哪里来的,浑身毫无修为,又怎么能存活于这骨藏地海?莫非是你是魂蜃?不对,魂蜃也不会毫无修为。”
许业对修岩所说感到一头雾水,想到他是如今唯一可以带自己离开这里的人,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
修岩听完许业的叙说,神色复杂,道:“另一方世界?难以想象。”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继而像是想到什么,道:“看来你是被沙鲸带到了这里。对了,你说你刚才扔掉了一枚蔚蓝色果核?”许业点点头,道:“就在方台那边。”
许业领着修岩去到方才之所,但周围尽是一片白色,不见果核。“怎么会呢?明明在这一区域。”许业嘴里咕哝着。
修岩扫视周遭,右脚猛地一跺。沙层一颤,顿时无数白沙冲天而起,吓得许业赶忙闭紧双眼,同时紧靠修岩,免得自己被活埋。
白茫茫的世界中,一点蓝芒闪耀。修岩左手一伸,那蓝芒便“咻”地飞在其手心,正是那枚果核。待白沙悉数落下,许业才发现修岩对着果核发呆,许久才说道:“你应该是吃了魄聚,不过这枚却没有怨气。”
“什么是魄聚?”许业问道。
“魄聚由死者的记忆所凝,一旦怨气冲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吸引魂蜃前来。所谓魂蜃,便是骨藏地海的怨魂相互吞噬而成,一般没有意识,一旦产生神识进阶到蜃者,修为则会恐怖至极。这魄聚便是其进阶所需。”修岩不耐其烦地解说道。
许业听着有些后怕,暗自庆幸之前并未遇见任何魂蜃乃至蜃者。
修岩一手托举魄聚之核,忽而用力击中许业腹部,许业只觉浑身一颤,之后便再无异样,神色疑惑地望着修岩。
修岩道:“你为凡人,一生终究太过渺小,犹如蝼蚁,连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难以明了。而今你却有机会俯瞰这苍茫大地,只要你肯勤修苦练,他日必可搅动风云,屹立在云巅。”
许业好久才醒转过神来,迟疑不定,道:“我要……修行……”
“不错,借助魄聚之核,我已将你的‘轮海’激活,他日只要扩展‘轮海’,化虚为实,唤醒自己的‘神魂’,也不是没有可能。”
修岩此刻出言激励,要将他引上修行的道路。
然而许业虽说对修行之途心生向往,但又觉路途凶险,只是一个念头想要回去,道:“我只是想要回去,仅此而已。”
“唔,你的遭遇实属离奇,我暂时也没有办法,但既来之则安之,想要在这里生存,修行是你唯一的选择。”
许业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修岩所说。
“我对这个世界一点也不了解。”许业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骨藏地海不容生人久留。”许业点头应允。
修岩手心白芒一闪,一块写满蝌蚪文字的骨片出现,他用力将其捏碎,一道光晕即刻将二人笼罩其中,几个闪烁后便是消失不见。几个呼吸后,一个人影忽然闪现,竟是那白袍修珀,他一直隐藏在周围,未曾离开。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