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许多愁,穷人愁娶媳妇儿,富人愁事业衰败,学生愁学业,白领愁工资,大人愁生活,小人为说愁而上高楼,按某些人的说法来说,“哎呦,真是愁死人哦。”
按理说,屈炘作为川蜀道上的龙头老大,是啥也不缺的,要钱肯定是用不完的,要女人肯定有女人心甘情愿排着队等着被采摘,要权川蜀道上也没几人的话有他的话顶用,可他现在的确是愁啊,忧伤的不行,就像一只战败了的公鸡。
现在距离收到洪老爷子请柬已经过去了三天了,眼看着今天晚上就要参见寿宴了,屈炘才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没办,他在宴会上还没有女伴,这可是个很伤脑筋的大问题啊。
屈炘坐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的垂头丧气。水流坐在屈炘对面,往深了看,似乎万年来不会有表情变化的他脸上似乎隐约有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他是知道屈炘为何如此模样的,不过要是这事儿放在他身上,他肯定就会有两种处理方式,要么不去,要么一个人去,谁敢多嘴就揍谁,他的行事向来讲究简单直接,而且往往结果最有效。
这个世界上,除去水流父母等寥寥几人外,屈炘说自己是熟悉水流的第二人,肯定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人,这是日日夜夜一起走南闯北、捅刀子挨刀子打出来的不容更改的事实,没人能改变,所以屈炘对于水流脸庞下的那份幸灾乐祸自然再清楚不过。
屈炘瞥了水流一眼,当下就更愁了,唉声叹气道:“小流流,你说咋办?洪老爷子的请柬都拿在手里了,总不能找由头说不去了嘛。”
水流的幸灾乐祸更深几分,仍是一言不发,摆明了一副你自己解决,不然我负责看戏的表情。
屈炘也知道自己注定不能从对面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口里得知答案、听到建议,所以自顾自道:“这洪老爷子怎么还要求带女伴,他一把老骨头难道还能跳起来不成?真是......真是愁死我了。“
屈炘喝了口茶,都没感觉出来有往日里的清香,看着明月湖中的一尾尾殷红锦鲤,轻声道:“也不知道邯郸找到合适的寿礼没有......”
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肉山一般的男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块用黑布笼罩的物件,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是川蜀道上臭名昭著的宋邯郸,而他手里用黑布笼罩的物件便多半是给洪老爷子的寿礼了。
等到宋邯郸的肥胖身影离开门口,众人才看见其身后跟着走出来的徐依依,依然是简简单单的马尾,不施粉黛,温柔秀丽如出水芙蓉。
屈炘惊讶地看着来到的徐依依,道:“依依,你怎么来了?”
徐依依轻轻浅浅一笑,“我正好没事,又正好在路上遇见了邯郸哥,所以就顺道过来了。”
屈炘点点头,“这样啊,”他又朝院子里喊道:“海子,快出来,你依依姐来了。”
一个少年光着个膀子,飞也似的跑了出来。
屈炘正给宋邯郸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见对面飘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正好。”
宋邯郸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外加一脸震惊地看着水流,尽管不知道水流说的这两个字是何意,却晓得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竟然开口说了话,够让人吃惊了。
屈炘则是先是一怔,后面接着就有些不自然了,瞪了水流一眼,道:“边儿去。”
水流端杯喝茶,充耳不闻。
屈炘看着宋邯郸道:“邯郸,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宋邯郸将拿在手上的物件给屈炘推过去,“就是这个了。”
屈炘扯开黑布,没想到里面还是一个木盒,屈炘慢慢打开木盒,就连水流都投来好奇的眼光。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个碗大的玉佛呈现在众人眼中,玉佛通体翠绿,优质透明,娇艳欲滴,雕刻精致,宛如天成,众人看的一阵心神摇曳。
湖中尾尾殷红锦鲤似遇见了危险,瞬间远去。
屈炘抽了抽鼻子,皱眉道:“怎么有股淡淡的土腥味?”
宋邯郸点了点头,“这是道上一个朋友一个月前刚出土的,还没有经手,我也是以前喝他打过交道,才弄过来的。”
“这佛什么来历,有没有问他?”
“据他说这佛是他们一群人从一个不知名的大幕里拿出来的,一伙七个人,就两个人活着出来了,另一个还断了条手臂,据他估计,这佛应该是宋朝那段时期的,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屈炘听的一阵心惊,水流也紧紧盯着那尊玉佛,这何止是相当不错,简直是有价无市的,要是暗中拿出去拍卖,估计就是天价了。
徐依依也带着海子也跑过来看,两人眼眸里尽是不可思议。
屈炘从玉佛上收回目光,看向宋邯郸,道:“不会有什么后果吧?”
宋邯郸摇头,“没有。”
屈炘点头,“那就好,”接着又道:“听说这些年洪老爷子崇信黄老,估摸着是上半辈子坏事做太多、做太绝了,怕死了以后遭报应,我们送这东西给他,算是投其所好了。”
“那老爷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越来越怕死,这世上难道还真有这些东西不成了。”宋邯郸嗤之以鼻。
屈炘一把关上木盒,“咱们送这东西给他,也不知他会不会沾上太多的阴气。”
“真要有这些东西的话,那估计会沾上。”宋邯郸笑道。
屈炘突然一脸肉疼,“咱们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他是不是有些亏了?”
“那要不你拿回去?”
屈炘连忙摆手,“算了,这东西,还是不拿了,我们估计是消受不起的,还是让那老爷子去折腾吧。”
在一旁恢复一脸傲娇神色的海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众人耳熟能详的话,“送佛送上西。”
屈炘、宋邯郸和水流三人面面相觑,而后水流依然一脸平静,余下两人则哈哈大笑。
佛是会送给他了,就静待他上西天了。
屈炘突然转头看向徐依依,轻声道:“依依,晚上有没有空?和我去参见一个宴会,怎么样?”
徐依依挽起耳边青丝,眯起好看的细长眼眸,柔声道:“晚上啊,晚上我还有班要上,还不知道老板给不给我准假呢?”
宋邯郸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赶忙稳下心神,而后给徐依依投去赞赏的眼光。
屈炘没有理会一旁的宋邯郸,他满脸怒意,如同炸毛的猫,“谁是你老板,他敢不准你的假,看我不削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