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当空,越来越多的老头老太太从自己屋子搬了条凳子出来摆在自家门口,或聊天,或晒太阳,人人都舒适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老头老太太看着街上行走的三个人,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子,一个生的威武雄壮的大个子,一个貌不惊人的普通年轻男子,不由得到有些惊奇,看他们前去的方向,莫不是去向尽头那家刚刚死了人的有钱人家?附近的老头老太太没事儿就喜欢到处转悠,能有什么事不知道?看那家人门口的纸钱与断断续续飘出的香味,便一传十十传百,怕是现在街坊邻居都知晓的。
另一条街上,易启宇与十三妹并肩走在街上,坐在自家门口的老头老太太看着街上的那一对人,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自己闺女或者儿子咋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人呢?易启宇再次偷瞟了一眼身旁女子胸口的那一片白嫩,嘴角微翘,心满意足,这样的风景可是比天山的太阳、夜晚的星空好上一百倍啊!易启宇欢快的打起口哨来,像个浪荡子一样。
十三妹看着远处显出来的别墅,突然道:“好看吗?”
易启宇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中,没有回过神来,顺口答道:“好看!”
“那给你看个够,如何?”
易启宇回过神来了,变得有些尴尬,却还是嬉皮笑脸道:“好啊。”
十三妹流露出妩媚的笑容,晒太阳的老头们睁开昏沉沉的眼皮,眼睛里精光四散,老太太们狠狠瞪了身边的老伴儿一眼,转头看向街上的那个妩媚女子,暗骂道,不要脸的狐狸精,“那我们开房去,让你看够。”
易启宇正想说好,却看见十三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手上的香烟却被她似漫不经心地掐掉,易启宇突然感到有些危险,赶紧改口道:“今天才和光头打了一架,体力还没恢复,没精力再去打架了,改天,改天咱们再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面前这个生了副好皮囊的浪荡子不久之前才救过自己,十三妹没有再说挑逗的话,走近易启宇,打开那只伸过来的咸猪手,把烟屁股揣进易启宇的白色衣衫里,顺便捏了一把易启宇大腿上的肉,疼的易启宇龇牙咧嘴。十三妹转身离开,清冷的声音传进易启宇的耳朵内,“这一路上你偷看了十三次,你要是再敢偷看第十四次,姐姐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走在前面的十三妹皱起眉头,十三次?难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易启宇伸手在大腿上使劲揉了揉,掏出被放在裤兜里的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屁股,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这媳妇儿咋就这么记仇呢,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看着走远了的十三妹,易启宇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媳妇儿,你等等我哎!”
十三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向自己追来的俊俏浪荡子,咬牙切齿道:“你再给我乱喊,我撕碎你的嘴!”
易启宇跑到十三妹面前,打了个哈哈,“快走快走,快赶不上午饭了都。”
十三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竟有些拿那个嬉皮笑脸的人没有办法。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
屈炘看着屋子里坐着的一群人,有诸葛南阳,水流,赵一,陈七,宋邯郸,徐依依,冯心怡······唯独少了十三妹,低着头,轻声道:“都没看见三妹去哪儿吗?”
众人也都低头,他们也实在忙的没工夫照管其他,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十三妹的离去。赵一倏地站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明显有压抑不住的暴怒,转身又要向外面走去。
屈炘头也没抬,疲惫道:“回来。”
赵一双拳捏的啪啪作响,突然转过头来瞪着屈炘,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去找那个什么虎生,你不让去,现在我去找三妹,你也不让,你是不是想着就让三妹在外面?”
听着赵一的话,听到虎生两个字,屈炘心中明了。
屈炘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赵一,阻止了其他人的说话,轻声道:“是我的错。”
屈炘站起来,向外走去,“水流留下来,毛驴和我走。”
水流微不可察的点头,徐依依欲言又止,诸葛南阳沉默地跟上。
赵一跟了上去,屈炘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屈炘突然停在了门口,因为他看见了门前左右两方站了两拨人,左边是诸葛老爷子,王小攀,李子道。右边是十三妹和一个不认识的俊俏男子。屈炘和诸葛南阳快步走下门口想诸葛老爷子走去,同时叫道,“诸葛爷爷”,“爷爷”。随后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师伯。”
却是易启宇正躬身站在他们后面,对诸葛老爷子道。
王小攀和十三妹一脸震惊,李子道面无表情。
易启宇看着诸葛南阳道:“师兄”。没了对诸葛老爷子的恭敬严肃,又是嬉皮笑脸。
诸葛南阳退后一步站在屈炘身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易启宇看到诸葛南阳的动作,不明所以,渐渐地皱起眉头,不再嬉皮笑脸。
诸葛南阳站在身后看着面前的这个师弟,笑而不语。
突然,易启宇双眼一突,似要迸出眼眶,震惊道:“师兄,他·······他是······”
诸葛南阳笑着点头,然后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易启宇很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屈炘,似乎想要把他和某些人重合起来。易启宇笑了笑,什么也不说,回到十三妹身边站在,没了嬉皮笑脸,竟让十三妹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
屈炘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时而笑、时而静的男子,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诸葛老爷子笑着和面前的几个年轻人打过招呼,连十三妹也没有忘记,这让十三妹很惊奇疑惑,这个老头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自己可从来没认识过他。
诸葛老爷子抬头看向围墙内、院子里的那个银杏树。
银杏树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金黄叶子还在枝头上坚挺着,在阳光下似在闪闪发光,在秋风中飘飘荡荡,似也会随时在风的追求下离开原来的湾港。
银杏树是他寻来的,银杏树是她种下的。
树还在,他还在,她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