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明显比之前安分了不少,可是也失去了不少。
失去了之前的活力,失去了之前的明媚,亦失去了之前的生气。
苏浅欢摇摇头,说道:“小叔叔既然是六界至尊,那便定然不会与我这个弱女子计较。”
九尾帝君哑然失笑,却又突然陷入一片愧疚,良久,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九霄……我来看你了……”
苏浅欢乖乖退守在一旁,静默地聆听着九尾帝君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回忆当年的一点一滴,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不温不恼不怒。
卯时末的时候,九尾帝君终于不再言语,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个牌位,而后似诀别一般转身就走。
苏浅欢迅速跟上去,临走时和父亲一样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后面,总觉着有些怪异,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一般。
摇摇头,她迅速出去寻找九尾帝君的身影。
快辰时了,差不多宾客也快来临了,苏浅欢加快步伐,九尾帝君像是看出她的心急一般,直接施法,苏浅欢淡然一笑,也旋即施法。
速度快了很多,等赶到妖王宫的大殿时,帝后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身着一袭白色宫装,姿态优雅地捧着茶盏,轻放在嘴边。
蓝光一闪,九尾帝君和苏浅欢就出现在帝后面前。
帝后放下手中茶盏,呢喃着:“夫君……欢儿……”
苏浅欢上前一步,淡淡一笑道:“母后……”
她有特权,除了天帝和九尾帝君以外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再加上这些年帝后对她的宠溺,她在帝后面前更多的像是一个女儿。
嘎——
一阵仙鹤声传来,苏浅欢了然,看来今日的第一位宾客到了。
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袍,看起来俊美非凡的男子扶着一位挺着大肚子却依然拥有着非凡气质的貌美女子款款而来。
苏浅欢并不意外,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上前一步,出于礼貌还是对他们盈盈一拜,淡然道:“王兄,王嫂。”
苏浅欢的王兄黎渊上仙是九尾帝君所收义子,原本他只是九尾帝君的徒弟,后来在九霄帝君的撮合下成为九尾帝君的义子。
苏浅欢出生之后,黎渊上仙为了避嫌,便和妻子幽姬搬出妖王宫了。
也就只有一些特殊的日子才会回来与之相聚。
今日是他的王妹云狐上神的诞辰宴,他自然要过来捧场,即便是妻子幽姬即将临盆,他还是回来了。
苏浅欢浅浅的笑着,“王嫂近日可好?瞧这模样应该快临盆了吧?天雷刑王兄可否早有准备?”
黎渊上仙自然知道苏浅欢是在担忧幽姬肚子里的孩子。
妖族的妖,无论是什么身份,未修炼成仙或成魔时生孩子必须受过九十九道天雷劫,这孩子才可诞生。
黎渊上仙扫了一眼幽姬圆鼓鼓的肚子,笑道:“约摸便是这几日临盆了,我们商讨过,天雷劫由我尽数挡下。”
苏浅欢的心头倏地律动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看着幽姬的肚子,忽然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一种母爱的感觉油然而生。
“王兄,既然王嫂快临盆了,那这几日就先住在妖王宫吧!天雷劫我来挡,王嫂生产时定然希望你能够陪在她身边。再者,倘若我并没有将天雷完全引走,王兄也可守护王嫂。”
黎渊上仙仔细一想,发觉这些都是他没有考虑的,于是他感激涕零地看着苏浅欢,说道:“王妹果然蕙质兰心,那王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委屈妹妹了。”
帝后微瞪了一眼苏浅欢嗔怪道:“欢儿,你说你都一万岁了为何还是未曾遇到良人?你看看与你同辈的人成家立业的人有多少?甚至都是儿孙满堂了,你这还未嫁出去!”
帝后还特意咬重那个“孙”字,以此来提醒苏浅欢她在同辈当中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苏浅欢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母后在她一千岁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唠叨,有的时候还会自作主张让妖界男子入住妖王宫,就是为了让她嫁出去!
苏浅欢咬牙,“母后,我还小……”
幽姬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道:“义母,这云狐上神虽说还未出嫁,可是她不是钟情于修炼吗?等到缘分来临的时候,是挡也挡不住的。”
九尾帝君此时出言:“欢儿,今日宾客众多,你好好看看。”
苏浅欢懵了,这是一家人要联手逼她成亲么?
“呵呵……我去外面看看……”
语毕立即落荒而逃。
一万岁而已,并没有多大啊!再说那九霄帝君应该都好几万岁了不还是没娶亲吗?
作甚要这般着急?
“云狐上神。”一个亲润的声音响起,苏浅欢暮然回首,只看见一抹青绿色的身影翩然而立。
苏浅欢立刻整理好情绪,淡然一笑,道:“哦?这不是神界储君殿下么?”
神界储君青玄上神,修炼三千年便被称为上神,乃是不可多见的天才之躯。
不过,苏浅欢对这个青玄殿下很不喜欢,虽然只是迁怒于人,可是在经历那件事之后便很少和他来往了。
六千年前,苏浅欢还是个嚣张强大却又很是狂妄的妖界公主,她性格虽然要强,但心地很是善良。
一次出游时,救了一只孔雀妖,后来两个人谈的甚是酣畅淋漓,于是便收她为义妹,只是和妖王宫没有任何关系罢了。
那孔雀妖名叫雀灵,一次在青玄上神来妖王宫做客的时候借着苏浅欢的身份爬上了青玄上神的牀。
结果青玄上神便跑来提亲,险些毁了苏浅欢的清誉。
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搞得人尽皆知,青玄上神也迫不得已收了雀灵。
苏浅欢当时气得直接跟雀灵断绝关系,直接把她丢出了妖王宫。
这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个耻辱,搞得现在一看到这个青玄上神就想起雀灵。
青玄上神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自从六千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便不再有来往,那件事,本君也只能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