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笙并不应该来找我,但那天他却来了;我并不应该在他的面前显露自己的感伤,但是却当了他的面堕落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周围干净简单的摆设,柔软的床,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因为这里有了他的味道,舒适好闻,又带了点淡淡疏远的味道。
这里只是小小的住房,已经再也不是第一次到他家时候的那种贵气。但是东西整齐地摆了,他似乎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屋子里没有人,窗户轻开着,清新的空气这样淡淡地流入。我想到了靳傅车祸后一直萧条下去的公司,想到了靳笙为了小小的利润而放下自尊去酒吧卖唱的情形,握了被子的手忽然又紧了紧。
我始终不是一个给得了他幸福的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却不断地给了他伤害。
身上微薄的体温仿佛是在回忆昨天他将我抱回来时的情景。依旧有些生疼的感觉,昨天挨上拳头的位置,似乎在无止境地扩大着痛觉。原来他们每一个都打得这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苟。他们把所有的发泄都在那一刻爆发,然后我这样突如其来地承受了一切。已经不是昨天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扣子扣了,唯有胸前的几颗松松垮垮地垂了。我似乎可以想像靳笙红了脸窘迫的模样,不由淡淡地笑了。
我拖了双宽大的拖鞋,走得却像舒缓优雅的猫,没有落下丝毫的声音。微微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透过看去,看到的是沙发上躺了的修长身影。他的发线依旧有些凌乱,微微垂下,身上的衣服却依旧是湿的,粘在身上,紧紧地贴住。微微蹙着的眉,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仿佛有无止境的不安,这样看去的时候是单薄孤单的影像。
宿醉的感觉,头微微钻痛。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近了,微微地看了发呆,他的脸上还有些清晰的伤口,刺痛着我的眼。最终的最终,我开始只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才可以这样地看着他……我取了旁边那件外套轻轻地给他盖上,害怕吵醒而小心翼翼,又有些出神,但是盖上的瞬间有种灼热的温度肆无忌惮地开始蔓延。我慌忙把手盖上他的额前,感觉到了一股烫手的热意。
是过分突兀地对比着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