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从掌心传来的热度,我的神色已经只留下了皱眉的姿态,脸色低沉地质问:“昨晚你自己说没事的吧?”心里不高兴,所以话语都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追溯到昨晚,大雨倾盆,我碰巧路过,才看到了独自在雨瀑中打球的靳笙。
我看着他微微出神。
及时孤单也不愿意接近外人的靳笙,即使爱上也只会独自发泄的靳笙,以及眼前这个害怕我伤心难过而小心翼翼地让我放弃的靳笙……
我咬了咬唇,一扭头,拖起他的袖子往医院走。靳笙没有动,站在那看我,张了张口,言语间也有几分干燥:“没事,只是有些发烧。”
固执的人,比我还要固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如果有必要,你放心,我会放弃苏希的。”我依旧拉着他的衣袖,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草地上。
如果有必要,我会放弃苏希的……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终于没有了反抗,明明是高挑的身影,却是被整整矮了一个头的丫头拖着走在街上。我拉着靳笙,就像签了一条流浪狗。修修长长的身子,我却拉得很小心,仿佛怕他就这样就风轻易地给吹走。靳笙终于轻轻的笑了笑。
其实他的笑很好看,并不逊色于苏希。只是靳笙始终太吝惜于笑给别人看了,所以是这样的稀有,但也正因为稀有,所以我下意识地非常珍惜。
快到小区的时候靳笙忽然停住了步子。我拉了几下拉不动,正要责怪,就听他说:“夏篱,你先回去吧,我家就到了。”
家……他说的时候并不喜悦。
我点了点头应了声,还是选择沉默地离开。
我选择沉默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不想去过问。所以我目送他离开,然后自己一个人又跑回了刚才的山坡。躺在那里,双手大开,然后视线里贯穿这的是一望无垠的碧蓝画卷。我常常这样一个人的突发奇想,甚至有考虑过追随苏希一路前去,但最后这些遐想都被莫莫残忍地扼杀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是真的真的那么想苏希,想念他的一切。于是这种想念就成了一种习惯。我渴望这种习惯被剥夺的一天,却又害怕真的面临。莫莫给我评价是“无可救药”,我却只能羡慕地对她笑。有人说,生命和青春是无法融汇在一起的两条平行线,而情感却是连接两者的桥梁。所以我只能扯了嘴角对那桥梁难看地笑着,然后继续是在所有人眼中的那个懒散满是惰意的夏篱。
但没有人知道我多么渴望那个人再来叫一声我的名字。“夏篱”,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不带任何嫌隙地叫我的名字,就是出自那个叫苏希的男孩口中。毕竟,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看多了怜悯和同情,却不是我真正想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