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去写一篇《关于军队战斗力的取决因素》的论文,恐怕可以轻轻松松挥洒到十万字以上,可不管结合世界上任何经典的战例分析,都无疑是以四个方面为主要论据:第一,将士的军事综合素养,包含了兵士的战斗意志力,兵士对武器装备的熟练掌握程度,以及单个兵士的专业技能精湛。
其二,便是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
其三,后勤补给的保障。
其四,军事主将的战略决策。
有着现代人思维的朱以洪,自然通晓古今中外的经典战役,而面对当时的满清鼎盛之时的八旗军,即便是在世界上都恐怕难逢敌手,如此敌强我弱之境,却选择分兵攻击两翼,从表面上看来,无疑是以卵击石一般。
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时朱以洪已然与鳌春的正白旗胶着在了一起,正白旗虽是骁勇善战的紧,却由于粮草不济,此时体力有所匮乏,无法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而周军方面,虽说人多势众,可这些兵士内心早被打出了恐旗病来,但是气势之上,反倒是输了一筹。这般一上一下的,两股兵马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而常德辉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汉军在新任的主帅康伟林带领下,充分的发挥了二杆子精神,就差喊出“向我开炮!”这等豪言壮语。
眼前的这一切,缘由皆在于后军的鳌拜部,如同《灌篮高手》之中,湘北对抗翔阳那一战一般,藤真只要是还未出场,便代表着翔阳能有余力。
此时的鳌拜就站在大营外面,瞧着前方两侧的杀喊声,面色平静如水,手心却早已经汗透了。从人数上便可以断定,周军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兵力,倘若此战能大获全胜,便破周只在旦夕之间了。
为何此时周军还敢全力出战?鳌拜内心着实疑惑的紧,几番厮杀下来,周军理应蜷缩在防御工事之中,依靠修筑的箭塔栅栏进行守卫反击,这才是正确的作战方略,怎会这般冒死拼力出来野战?
“少保。”图海立在一旁,“依我看,鳌春将军还能坚持一个时辰,只是汉军恐怕最多能挺半个时辰了。”
“恩。”鳌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汉军每日的军粮,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虽凭着一时的勇猛,却难以久战。“图大人,以为此时我军当如何布军?”
“周军敢倾其全力出来野战,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图海应声道,“着令一万兵马,前去汉军大营救援,定可瞬间逆转形势。再去一万人马驰援鳌春将军,大周必亡。”
“不。”鳌拜摇了摇头,自己大营之中还有着两万八旗兵,周军的目的倘若真是拼死决战的话,鳌拜对自己的八旗兵战斗力,还是恨有自信的。但内心的疑问,得不到答案之时,便不敢贸然出军,“图大人,老夫总觉得周军有其余的目的。”
“什么目的?”
“倘若两万人马出营救援,我大营便处于无兵可守的空虚大寨,若周军还有另一支人马,直奔我后军大营,如何?”鳌拜将顾虑说出。
“恩?”图海略微点了点头,倘若真如鳌拜所言,那后军大营便不攻而破,主营一破两翼便定生混乱,情势便十分危急了,“那如今情形,少保以为如何?”
“再等等。”鳌拜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道,“军粮何时能到?”
“最多一个时辰。”图海答道,而且附带一句,“姚总督也率领五万人马一同前来了。”
“如此甚好。”鳌拜眼神放出光一般,“只需挨过这一个时辰,便一举攻破巴陵方才罢兵!”
鳌拜果然不愧满清第一猛将,看似鲁莽火爆的老头,却心思缜密纤细,一眼便将朱以洪的战略看得透彻。一旦姚文婷带着粮草兵马赶到之时,局势便毫无疑问了,只是千算万算,却不如天算。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鳌拜大营正前方腾起滚滚尘烟,一支人马径直奔赶而来,犹如一把利刃一般,直插在清军心口之处。鳌拜见后,内心反倒是暗喜,正如自己猜测一般,内心已然肯定如今大周已经出动了全部的兵力,是想在黄明建,王霸岩等赶到巴陵之前,与自己决战。
“是时候了!”鳌拜一声言罢,纵然翻身上马,提拿着虎腾丈八刀,大喝一声,“随我杀!”
鳌拜领着两万的八旗兵士,正面迎上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只是越来越近之时,内心陡然慌乱,这支兵马虽说瞧上去不过数千,却人人配备的不是长枪大刀,却是个个提着个铁疙瘩似得。
“不好,三眼铳!”鳌拜内心暗叫,但此时已然来不及了。
“咚。”“咚。”
枪声四下响起,一时间落马的八旗兵士不计其数。八旗骑兵在明末清初之时,可谓横行千里,到了康熙年间,更是为中央集权四处征战,战斗力可谓达到整个清朝的鼎盛之时。鳌拜可没少喝关宁铁骑打交道,这三眼铳也是熟悉了,虽有着远距离的杀伤力,却一旦近距离交兵之时,便还不如大刀长矛了。
“拼了!”
毕竟双方都是骑兵,很快便交织在了一起,在史书之上,八旗兵士在康熙年间,可谓是硕果累累,征伐沙俄,平息三藩,西征王车甫臣,东打台湾,好不威风。
试问天下,有那一支军队敢于八旗骑兵野战?
就是眼前这支“洪”军!
一年之前,朱以洪拿下常德之后,俘虏了数万降卒,却是参差不齐,连二流都算不上。后来令李明挑选出了五千兵士,偷偷连夜出城,待至中缅交界处训练,李明感恩戴德,怎敢不倾全力,后为这支军队起名为“洪”军。短短的一年训练之中,原有的五千兵士,又锐减了近半,如今这支“洪”军只有三千人。
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李明充分的印证了这句话,即便是面对赫赫骁勇的八旗兵士,“洪”兵却仍是一副桀骜不驯之态,这一年多的枯燥军事训练,已然将这些兵士,训练成一条条饥渴已久的恶狼,只要被瞄上,不顾一切也要撕下一块肉来。
图海瞧着鳌拜所率军马,已然显现出苦战之势,便无奈之下,令旗手发号旗令。鳌春和康伟林所处侧翼位置,离后军大营本就不远,但此时正在与周军胶着厮杀,一旦抽身回援,损失必定惨重的紧。
鳌春瞧着大营发出求援的旗令,咬着牙大喝道,“回撤救援!”
康伟林显然没有这般的觉悟,瞧着后军大营告急,索性撂起挑子,带着两万人马往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