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沧浪的住处在临近后山的一座孤独的庭院中,当时是为了练武也是为了看守祠堂搬到这里的,这里比较破败,一般人都不愿意住到这里。叶沧浪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很讨厌叶家这人来那人来。他院子中长有几棵桑树和楸树,他砍伐了一棵楸树,自己做木工,重新做了一个坚固的院门,代替原来的篱笆门。
门刚安好,叶沧雨就一脸阴沉地过来了。
“老九,你怎么还不走?”
“走?到哪里去?”叶沧浪很惊讶。
“哼,你现在不还是马队的成员,怎么怠工?”叶沧雨摆足了主管的架子。
“马队,我早就不想干了。”叶沧浪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事。
“不想干?这是你不想干就不想干的吗?”叶沧雨脸色铁青。
“叶云獒说了算,我找他去!你请吧!”叶沧浪轻蔑地道。
“哼,你等着瞧!”叶沧雨拂袖而去。
在管家办事的大厅中,叶沧浪将此事告诉了管家,并要求还回到祠堂工作。
叶云獒正要发作,叶沧浪袖子一甩,一块元宝立即出现在大理石桌面上,银光灿灿。
叶云獒立即变了脸色,连声笑道:“不错,老九,你越来越老练了,会做事了。好吧,你去吧。马队那边我去说。”
回到屋中,立即准备练功。
可是打开龙筋手功法一看,傻眼了,竟有好多地方不懂。
这就是自学的坏处,而且他还不能随便找人问,要是告到长老会那里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想起了藏书阁,立即匆匆赶去。
二楼楼梯口,叶沧桑依旧面无表情地拦住他道:“老九,你又来做什么?”
叶沧浪看了他一眼,见楼上没人,小声地道:“我有一本龙筋手功法,但是看不懂,想过来查查资料。请你通融一下。”说完又是一个元宝传递了过去。
意外地,叶沧浪冷冷地瞥了一眼元宝,并没有露出和叶管家同样的神情,只是似笑非笑地道:
“看来,老九你很有钱啊!”
叶沧浪脑中嗡地一声,觉得不妙,自己到处送礼,一出手就是大元宝,难免不会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看来以后一定要谨慎。
看叶沧桑的样子,明显是在拒绝。谁知他竟从抽屉中拿出一本薄薄的有点发黄的书册,笑道:“龙筋手以前我也练过,要是你不嫌弃,就将我这练武的笔记拿过去瞧瞧,实在再有不懂的,可以过来问我。”
这声音听在叶沧浪耳中,如同纶音,这叶沧桑虽说岁数小,但一向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怎么这次对自己这么好?
管不了那么多,叶沧浪谢了一声,拿过笔记,匆匆离开了藏书阁,叶沧桑望着他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有了叶沧桑的笔记,叶沧浪看起来就简单多了。而且叶沧桑的笔记更是绝妙,但凡叶沧浪不懂的地方,上面都写有详细的解释和练功心得,叶沧浪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龙筋手以模拟龙形态为身法,内壮己筋,外伤敌筋,与著名的擒拿功法龙爪手有点类似,但它出招不但有爪,亦有掌,拳,指,腿,足,甚至背,功法齐全,面面俱到,的确是一门强大的基础功法。
回风柳叶掌更重身法,练到纯熟,整个人就如同在狂风中回旋飘舞不定的一片柳叶,要论攻敌,的确有些不足,但自保却有着极大的优势,这种身法本来就能消去敌人不少的攻势。
叶沧浪心无旁骛,立即投入到艰苦的练习之中。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坚固的院门竟被人“轰”地一声撞开。
叶沧浪大怒,谁这么没有礼貌?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叶沧尘。
他正要发怒,叶沧尘却抢先喝道:
“好啊,你这个臭老九,居然又在偷偷地在练武,你真的不把家族的禁令放在眼里?”
“你算老几?”叶沧浪乜斜了他一眼,轻蔑无比地道。
“什么?臭老九,你竟敢对我这样说话!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叶沧尘大怒,目光森寒。
“哼,不要胡吹大气,上次的帐还没算呢,正要你来了,新帐老账一齐算。”叶沧浪意定神闲地道。
“你!”叶沧尘怒不可遏,正要动手,忽然脸色一变:“你进阶了?”
“你现在才知道,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个蠢货,到现在才知道,哼。”叶沧浪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言语。
“哼,不要以为刚刚进阶就可以挑战我。你境界还不稳固,我踏入易筋境多少年了,不是你可以撼动的。”他狞恶地说着,身子一窜,迅捷地扑了上来。
叶沧浪身子一扭,施展回风柳叶掌,整个人象一片柳叶飘飘避开,但毕竟这门功法他练的时间不到家,动作还不是那么纯熟,竟给叶沧尘欺身而进,左手指直点他肩头“巨骨穴”,叶沧浪堪堪避开,右掌横扫其腰,叶沧浪仓皇一闪,叶沧尘变掌为爪,一把抓住他的腰带,狠狠地一扯,竟将腰带扯下一截。叶沧浪一惊,手托住腰带,狼狈退后。
叶沧尘哈哈大笑:“怎么样?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够丢人现眼吗?”
身形再次闪动,又追上了叶沧浪。
他双手齐出,再次向着叶沧浪袭击而来,现在叶沧浪已经是易筋境,和自己同一境界,他现在可一点也不敢大意。
叶沧浪牙一咬,龙筋手狂风暴雨般地施展而出,“潜龙勿用”配合回风柳叶掌抵挡住了对方的进攻,随即一招“见龙在田”狠狠地用双手缠住了对方的腰身,叶沧尘再精妙的招式也施展不出,但他进入易筋境多年,内力比叶沧浪深厚,内力运出,叶沧浪也运劲对撞。
“砰”地一声,两人一齐撞到一棵梓树上,叶沧浪被迫松开了手,两人一起摔到地上,尘土飞扬,狼狈不堪。
叶沧尘头发散乱,嘴里吃了不少灰尘,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一定要将叶沧浪整的很难堪。
叶沧浪腰带已断,袍子松垮地披在身上,此时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两人过了两招,他均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新练的招式不熟练,加上实战经验也缺乏,所以如此。不过两招过后,他已经渐渐有点适应了。
对方一抓抓来,他身子一侧,轻松地避开,此时施展回风柳叶掌,已经比起方才,渐渐熟练了,对方同时拍出的凌厉一掌,叶沧浪顺着对方的掌力,身子立即腾空,在空中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叶沧尘双眼发红,跟着抢上,但毕竟已经慢了一步。
“飞龙在天!”叶沧浪大喝一声,双手、双足全出,各种擒拿、掌力、踢法全部施展,锁、错、闭、分,寻瑕抵隙,掌力汹涌,内力震荡,脚踢连环,直把叶沧尘忙得头晕眼花,手忙脚乱,要不是此刻叶沧浪招式不熟练,他早已经东但不得了。
“啊!”叶沧尘大叫一声,从空中坠下,差点就摔倒在地,他弯着腰,大口地喘着气,有点恐惧地看着叶沧浪。方才叶沧浪彷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狂风暴雨地连出十八招,招招致命,可怜他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哪有什么真实的功夫,早被攻击得手足无措了。
叶沧浪从空中飘下,此刻回风柳叶掌已经得心应手了,他冷笑道:“要休息么?”
叶沧尘大怒,他哪里吃过这样的羞辱,从来就是他欺负别人,至于那些高手,他是从来不敢碰的,他只找软柿子捏,可是今天软柿子变成了荆棘。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不甘心的嘶吼,再次扑了过来,出手的章法已经有点混乱了。
叶沧浪冷哼一声,站着不动,待他身形一靠近,双手齐出,“或跃在渊”,连续击中对方肘部麻筋,身子一转,一个喜鹊登梅尖,一脚踹在叶沧尘的嘴角。
此刻叶沧浪身活似龙形,闪如风中柳叶,蹿高纵远似飞燕,步法似蛇形,行走似马奔,抬腿如风,落地如针,拳似流星眼似电,逼则能用,以简克繁,以逸待劳,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叶沧尘惨叫一声,身子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老远,“砰”地一声撞在被他撞破的楸树院门上,“噗”地一声,摔到地上,嘴角、后背剧痛,他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嘴角鲜血长流,他想爬起来,可是被点了麻筋,一时间竟爬不起来,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还有满嘴的碎牙,方才,叶沧浪一脚踹在他嘴上,并没有留情,毕竟他侮辱过叶沧浪。
叶沧尘愣了一下,几乎要哭了出来,大声喊道:“我的牙,我的牙……”伸手想去拾牙,可是手不听使唤,而且碎牙散了一地,到处都是,他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到处在找他的牙。
大半年前的屈辱才洗刷掉,叶沧浪冷哼一声,看了叶沧尘一眼,掉头走进屋中,关起了房门。
不一会,屋中还传来叶沧浪冷冷的声音:
“你慢慢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