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觉得这一两年来没什么长进了啊！”林宇又一次演练了遍那已经滚瓜烂熟的南山剑派剑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叹了口气。
“嗯，差不多吧。”老家伙靠坐在厅前破旧的太师椅上，满不在乎的道。说是大厅，其实只是老家伙的居处比其他人的宽敞许多，勉强有个厅的绉型，然而脏乱情况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什么叫差不多，是真的没多少长进，这样我什么时候能达到师父你的境界？”林宇苦恼的道，他虽然看起来对这老家伙不满，其实心里还是挺尊敬他的。
“慢的话十五年，快的话十年八年，不嫩再多了。”老家伙似乎对他自己的能力挺得意。
“这也太久了。”林宇闻言顿然没了精神。
“你这臭小子，你师父我从十岁开始练剑，可是足足花了四十年时间呢。”他突然跳起来暴叫道，“我可是把能教的都交给你了，你可别还不知足。”
“可是我连师父你老人家的三层功力都不到啊。”林宇撇了撇嘴。
“那是肯定的。”老家伙咧嘴笑了笑，几根胡须跟着抖动着，“内力是需要时间慢慢沉淀累积，而且当年你师父我游走江湖十余载，见多识广，经验也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能比的。”
“我说嘛。”林宇话锋一转，冷盯着这老家伙，“可惜你和娘亲为什么都不同意我游走江湖，这才是一个男人该经历的。”
“江湖险恶。”老家伙仍旧抛出他那四字真言，让林宇郁闷不已，他当然有过私自离开这去闯荡江湖的想法，可是他也能想到，一旦出了什么事，他那孤零零的母亲会有多么伤心，他一直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
“再练几年吧。”老家伙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了你好，相信我。”
“又是这话。”林宇嘀咕着道，“师父，你肯是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学没交给我吧？就是怕了学会了独自闯荡江湖去是吧？”林宇突然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老家伙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了林宇两秒，“你小子怀疑我？”说罢，他好像是生气了一般，一把夺过林宇手中的长剑，“哼，给我看着。”他持着长剑随手一挥，凌厉的气息欺身而来，吓了林宇一大跳。
“完了。”老家伙随手又将剑抛给林宇，这让林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完了？”林宇诧异的问道。
老家伙却是向外努了努嘴，林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什么特别啊，丈余远处一颗断裂掉的小松树而已。可是……刚刚自己练剑的时候那颗小松树不是好好的么？林宇忽然激动起来，他连忙跑过去一看，碗口粗松树断裂处切口平整，像是被什么利刃砍断一般。
“剑……。剑气!”林宇颤抖着道，他有不敢相信，江湖中传言那神乎其神的剑气啊，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老家伙昂着头，一副不容置否的样子，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师父，我要学这个！”林宇肯定的道，一脸激动。
“想学啊？”老家伙看着林宇笑嘻嘻的道，“求我啊！”
这老家伙也太无耻了吧！当然林宇嘴上是不会这么说的，“师父，你说，这么多徒弟当中，谁好吃的都会分你一份。”
“是你啊。”
“谁有穿的用的，都会给你拿一份？”
“是你，然而这些都是你娘亲做的，你只是个跑腿的。”
靠！要不是我娘亲，你****去吧！林宇在心里不由得咒骂道，但嘴上他只能更显得恭维，“师父，你想一下啊，要是我学有所成，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你还会缺衣少食么，别说这哥，就算你想找十个八个大婶，我也能给你弄来……。”林宇全然没有注意到老家伙开始变化的表情，“上次你偷看王婶换衣服的事情，师兄弟们可把你说的很不堪呢，那王婶都生过几个孩子了，那身材哪还能看啊……”
“你给我住嘴！”老家伙怒喝道，他那张老脸也是红了一些。
“我说错话了，师父，不好意思，你不要见怪。”林宇慌忙轻拍着自己的嘴，“不过师父你放心，这事我绝对不会跟我娘亲提起的，她要是知道了，估计你也吃不到她做的东西。”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怎么有你这种徒弟……”老家伙拍了拍额头，无力的瘫坐在他那破太师椅上喃喃的道。
“师父……”林宇一脸哀怨的叫着。
“行了行了……”老家伙不耐烦的看着林宇，“你知道为何有些掌法和指力能激荡到人体外，达到几尺甚至上丈的距离吗？”
“这个是因内力深厚或功法的独特，将内劲从体力迸发出来。”虽然林宇几乎没有经历，但这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老家伙除了剑法外教的不多，但武学知识还是挺丰富。
“这跟剑气是一个道理。”老家伙平静的道。
“怎么可能？身体是身体，而剑只是武器……”林宇瞪大了双眼，可他还没说完，老家伙就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你不知道剑法练到高深境界时，草木皆可为剑么？”老家伙问道。
“那也只是招式精妙而已，以巧取胜。”林宇说道，这个他相信。
“可是草木之上无内劲又如何能伤人？”老家伙再问。
“好吧，你赢了。”林宇无言，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是没想过这些问题的。“但如果让内劲在长剑上如掌力般迸发出来，这不大可能啊？”
“难道我刚才那一招剑气是假的？”老家伙说着，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凝重。“想要学剑气，首先得领悟一件事情，你的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犹如你的臂膀一般。”
“听起来挺飘渺。”林宇想了想道，不过瞬间他就大笑了起来，“或许我天赋异禀，一两年就领悟了呢！”
“然而没什么鸟用。”老家伙给他泼了盆凉水。
“为什么？”林宇不解。
老家伙突然坏笑的拍了拍林宇的胸口，“疼不疼？”他问道。
“不疼？什么意思？”林宇茫然的看着老家伙。
老家伙不说话，却是拿过林宇手中的长剑向林宇慢慢削去。
“这个不能玩！会死人的。”林宇惊呼的夺下老家伙手中的剑，这老家伙是不是傻了？
“明白了吗？”老家伙又是向林宇问道。
“我都不明白你在干什么。”林宇看着这行为古怪的老家伙大为困惑。
“哎哟，气死我了，你这蠢货，再练二十年吧！”老家伙气得直跺脚，“剑气乃是内劲，没有足够的内力，剑气不过是花拳绣腿，还不如真刀真枪来的实在。”
林宇闻言有点尴尬，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平时早就该想得到，不过这老家伙经常神经兮兮的做些莫名举动，以至于他都没往这方面想，他还以为这老家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呢。
然而说了这么多，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都是空话。林宇顿然焉了一般，“没意思，我回去睡觉了。”他摇了摇头准备回去。
“等下，今晚咱们有活动！”老家伙却是叫住了林宇。
“活动？”林宇停下好奇的看着老家伙，“这天寒地冻的，能有什么活动，能比得过窝在被窝里面的酸爽么？”
“那个……”老家伙搓了搓双手，指了指上面，“我们现在不是手头紧么，上去弄点钱花。”
林宇直愣的看着老家伙，“师父，你要去那强盗窝里面行窃？”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们为人要正直，怎么能行如此卑劣之事？虽然他们是贼匪，但我们如果偷窃，岂不是与盗贼一样？”
“说什么呢！”这话老家伙可不乐意听了，他义正严词的道，“衡山本来就是我们南山剑派的底盘，他们强行占用我们的地界，我上去收他一点租用费也是无可厚非的，怎么能说是偷？”
“听起来似乎也有那么一些道理。”林宇不由得被这老家伙的歪理所折服。
“什么道理不道理，这是应该的。”老家伙喃喃的道，“不然咱们这些年来吃喝什么。”
林宇顿然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