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鸣,我与你师父也算是相识,他老人家侠义且仁慈,当年留你一条性命,可是你却与这些歹毒之人为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你对得起你师父么?”瘦丐冷盯着晨鸣低喝道。
“满嘴的仁义道德,我爱做什么与恩师无关,你们也管不着。”晨鸣却是不屑的冷笑,刚刚他明明没有什么恶意,那几个自诩为侠义的海沙帮弟子要对付自己时,怎么没见他们出来说个公道话?他晨鸣是崆峒派当年的天之骄子,又何尝不是心高气傲之人,他厌恶这些道貌岸然的“侠义”之人,他们不过是顺着自己的欲望,去做自己所谓的“侠义”之事罢了,所以近几年在江湖上被多次扣上那莫须有的淫贼名头时,他都懒得去为自己辩解。
“目中无人的蠢货,我倒要替你师父好好教训一下你。”瘦丐说着,那双瘦如鸡爪的手疾向晨鸣扣来。“看好那歹人。”他一边向身后的肥僧说道。
他嘴里所说的歹人自然也是与自己同桌的年轻人了,晨鸣不禁有些无奈,祝你好运吧!晨鸣可没心思再去关注他,那双瘦爪上刚猛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眼见这小酒楼即将上演一场打斗,那些食客也很自己的往外面窜去,金晨曦一行人也扶着那伤者往角落退去,掌柜的在缩在柜台后,一脸苦恼。
晨鸣连忙后退,但他的步伐截然不乱,一脚一踏都在攻守之间,脚步交错间,瘦丐欺身逼近的几招都没能碰到他。他可不想与瘦丐贴身搏斗,瘦丐的擒拿手法与寂灭爪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他只能与瘦丐拉开空间,否则他这长剑都使不开来。
“你这璇玑步倒是走的不错。”瘦丐像是赞扬的冷哼着道,不过他下手却是毫不含糊,见连续几招都黏不到晨鸣,也有些微怒,他突然向晨鸣扑跃过来,一招分摘日月,双爪分别抓向晨鸣面门与胸腹。
晨鸣往左踏去,身影微晃后躲开面门那一爪,他手腕一翻,长剑直接向胸腹间的那只手削去。可剑影未至,瘦丐就变招了,他人如向外闪避,可爪影却是如影随形,晨鸣长剑削了个空,而那双瘦爪却如鬼魅般的几乎缠上自己的手腕。
晨鸣心下一惊,这瘦丐的分筋错骨手可是一绝,若是被他缠上,恐怕这只手得被他废掉,他当下手中长剑急忙脱手,收手后却是手捏剑指,直直向瘦丐爪心点去,而另一手的五指却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五指一起点向瘦丐腰腹处。
“好!”瘦丐没有硬接,反而退了两步,他嘴里叫着好,可却是摇了摇头,“通天真经的通天剑指决,奇门点穴术五针锁心,你师父可是待你如己出,而你也是一习武天才,又何必如此这般堕落?”
晨鸣虽然刚刚看上去只是简单的几招,可蕴含的实力可不是这么简单,通天剑指决乃是崆峒派震派秘籍通天真经所载,专破各种掌力罡气,而五针锁心更是他们师祖独创的奇门点穴法,此法由五指分别点向五处脉门,其中力量各有深浅,且手法繁复多变,在贴身近战中让人防不胜防。
“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晨鸣冷笑道,这瘦丐见识倒是不少,不过想擒下他还真是不大可能,师父可是对他倾囊相授,但他不想对自己的武功太过张扬,这些都是崆峒派的绝学,而自己,仅是崆峒派的一个弃徒。
“掌柜的,收钱。”那年轻男子旁若无人的站了起来,醉醺醺的道,他仍是不在乎这一幕,他的酒已经喝完,而且看上去也喝得差不多了,不走留在这干嘛?
可此言一出明显就是不把瘦丐肥僧两人放在眼里了,那肥僧好像很听瘦丐的吩咐,见那男子要走,他顿然暴喝一声,手中的禅杖直接向那男子拍去,“想走?吃洒家一杖。”
百余斤的铁禅杖夹着呼呼风声直接朝那男子面门拍了下来,其余人似乎都不忍看向这一幕,晨鸣看着也是一怒,这肥僧主练一身硬功夫,那内力和臂力可不逊于一些江湖名家,他急忙挑起脚下的长剑,准备向肥僧扑过去,这些自诩为侠义的江湖人士,下起手来可是残忍无情。
然而晨鸣似乎是多虑了,那男人浩然不惧,黝黑的长剑毫无光泽,可在剑杖相交时泛起耀眼的火花,他没有退却,硬生生的的接下了这一杖。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虎口也渗出一些血丝来,他脚下的土地尽裂,半只鞋都陷入了当中,可他仍旧很稳健,在这力达千斤的一杖中巍然不倒。
晨鸣呼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否则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又坑害了一个人了。
“都住手吧。”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伟岸的身形从门外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魁伟,虎背熊腰,年约五旬,一脸长须迎风生威,
“爹!”金晨曦看着来人欣喜的叫了起来,这人正是金刀门门主金鼎天。那几名海沙帮的帮众也连忙向金鼎天恭敬的行礼,金鼎天只是微微颔首回道便向晨鸣几人走来,“两位兄台,我还以为明日才能得见呢,没想到刚准备去城内接人就先遇着你们了,这下可好,咱们可以多喝上一场了。”他瞧都没瞧晨鸣,向着瘦丐肥僧两人爽朗的笑道。
“金兄,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这路上刚刚遇上了些小蛾子。”瘦丐干瘦的脸也笑着,他若有若无的看了晨鸣一眼。
“曦儿,怎么回事?”虽然事情经过他也听那海沙帮弟子说过,但金鼎天还是向她女儿问道。
“这……只是个误会。”金晨曦将事情还原了一遍,她得知是晨鸣后,不过是吃惊害怕,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过了。
金鼎天听完后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走向那受伤的海沙帮弟子面前,“这是续骨膏,应该能让你的伤好个七七八八。”那海沙帮弟子闻言连忙道谢。
“你们两个都走吧!”金鼎天看了晨鸣与年轻男子一眼,淡然的说道。
“金兄…这…”瘦丐犹豫着道。
“不妨。”金鼎天摆了摆手,他冷盯着晨鸣,“晨鸣,要是我哪天得知你真的作恶,我一定替你师父废了你。”
金鼎天说着,身上的那股威压之感油然而来,让晨鸣不禁心神一晃。他丝毫不怀疑金鼎天的话,金鼎天虽然嫉恶如仇,但却也善恶分明,比瘦丐肥僧之流可是强的多。
“金门主。”晨鸣定了下心神,态度也显得恭敬,“恩师可会来参加您的寿宴?”
“你还有脸叫他师父?”金鼎天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骂,而不是讥讽。
我是没脸再见他了,晨鸣想道,心中不是滋味,“我这有一份密函,事关重大,敢请金门主转交给恩师,请他务必提防。”晨鸣拿出那份密函向金鼎天递去,可金鼎天并没接。晨鸣只好放在桌上,“走吧。”他招呼那个年轻男子,可他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金鼎天的身上停留着。
希望师父和崆峒派不会有什么事吧。走出酒楼后不远,晨鸣发现那男子完全不理会他,径直往另一向走去,“朋友,身手倒是不弱啊,怎么称呼?”他不禁问道,这男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而且来历不明,让他很是好奇。
“凌风。”那男子顿了一会说道,可他的语气冷淡,说完便走,不过没走几步他突然蹲下身,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显然是刚才肥僧那一杖让他受了内伤,他又站了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看起来并不算严重。
“没事吧,凌风兄弟?”晨鸣问道,他甚至在想,这家伙不会是不能说话吧,“你倒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晨鸣真诚的说着。
“我没有朋友。”他头也不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