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我和小玲在回家的路上都默默无语,直到第三天。
“方义,黑猫!”小玲紧紧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朝小玲的视线看去,废弃的汽修厂门内漆黑一片,除了黑色,看不到一点东西。
但是我没有怀疑小玲是否真得看到了黑猫,我估计那只黑猫已经转身离去,又或者它直接融化成了这夜的黑色。
上次小玲看见黑猫,不久阿峰就自杀了,这次她又看见了黑猫,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又要发生呢?还没有容我多想,建明短住了我们。他靠在养老院巷子的电杆上,似乎等了我们好久。他说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让我们跟着他走。
老实说,我不想去,因为他上次找人打了我,还因为他打我居然还那样高傲,这才我受不了。
“走吧。”
可没有想到,小玲却立即答应了他。
建明走在前面,而我和小玲跟在他身后,又来到了江边那家烧烤摊。那家烧烤摊还是没有一个客人,老板把我们要的啤酒和烧烤端上来,就躲回了店里。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建明突然端起了酒杯,对我说道:
“方义,那天的事情对不住哈。”
我愣了一下,也端起了杯子,与他一起把这杯啤酒喝了下去。建明看我也喝完了啤酒,接着说道:“可是你那天晚上不该先动手打我。”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那天手上的伤,难道是因为我和建明打了一架?
“不过,现在扯平了。”小玲的话还是冷冷的。
然后,我们就喝开了。话匣子立即被打开,初中的时候谁谁谁出的什么糗,谁谁谁做过的什么坏事,被一一揭露了出来。笑声一次高过一次,酒是一杯紧接着一杯。
当然,我们谈什么都在有意地回避着一个名字,回避着一个人。
建明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突然之间。
“下个月我要走了。”他转了转手中的塑料杯子。我和小玲愣了一下。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建明盯着手中的杯子,接着说道:
“我爸给我联系了CD的一所职高,下个月就去。”他又倒了杯啤酒,一口干尽。
我还在诧异中,可是小玲却突然满心欢喜的样子,说道:
“真好啊,不用参加高考了。”她端起酒,碰了下建明的杯子。
“来,祝贺你一杯!”小玲说完一口气喝了下去,可能喝得太急,有点被呛住了,咳嗽了几声。建明见状,一丝伤感滑过脸庞,可是随即笑容满面,端了一杯酒也喝了进去。
“方义,你不祝贺建明吗?”小玲嗔道。
我赶紧也举起了杯子,和建明干了一杯。
不知不觉就喝醉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了低沉的哭声。
那好像是建明母亲的声音。
我赶紧跑到楼下,建明家里坐满了人,墙上的黑幔正中挂着一张黑白的相框,框里是一张笑脸——是建明!
小玲告诉我,昨晚我们分开后,建明投河自杀了。
建明的坟茔和阿峰的只隔了几排墓,就好像以前中学教室里的坐位一样,阿峰在第一排,而建明在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