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着火,凤子瞻出现是必然。但他此刻未经人通报,身旁又只跟了田公公一人,难免叫一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俯身请安,瞧着他那黑色常服边角,沾染了些许油渍和木炭灰,靴子上也有不少泥,沉香猜想他必定是早就过来的!这么久才出来,还装作一副不知发生何时的模样,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沉香心里不禁有些难过,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所谓的痴情父皇,看来也不能免俗。小老婆死得惨,大女儿几乎要哭晕在地,小女儿拖着伤体组织救火然后还要被冤枉杀人,他居然可以安静地躲起来看戏!想想都真是够了!
“瑶儿,你先起来回话。”
看着台阶上仅剩下的一滩血迹,以及汜桐手里还提着的可怖手臂,凤子瞻瞄了沉香一眼,说道。语气,听不出悲喜异样。
“父皇,父皇,母妃死的好惨……”
跪地拼命地磕头,凤瑶哭喊得好生叫人怜惜,一边,还有意摇晃着手中那块玉佩。
她想,皇帝既然恩准将莞充媛从思过台转羁冷宫,便定是有意保其一命。现下惨死,又是蓄意纵火所为,姑且不说当下皇宫正因子桑勐的事敏感着,就是仅看在后妃无辜被害,想来也不会草草了事!凤未央醒了又如何,今日定叫沉香难逃谋杀之罪。
“沉香,你有何话可说?”
接过玉佩,凤子瞻挑眉转向了沉香。
那是沉香出生前一夜,凤未央亲自为她戴上的。可她重生那夜,便已不在她身上。若说不认识,没人会相信,若说丢了,又没有证据,显得牵强!皇帝必然也要惩戒。沉香索性选择避而不答:“莞充媛遭难,儿臣很是难过。”
见她回避,凤瑶自是以为她心虚,右手捂着胸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三公主,母妃虽然此前对你多有不善,但想必罪不至死,有何不对,惩罚瑶儿便是,何须弄得现在,母妃连尸身都未留下。”
我见犹怜的样子,沉香看着都心碎。
“尸身,便只剩这一只手了!”沉香也不急着计较凤瑶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的事,一把接过汜桐手中的莞充媛残肢,便挤出眼泪,也哭了起来,毫无征兆地凑到凤瑶跟前,“莞充媛真是可怜,沉香对其也是没有尽到小辈孝道,竟然才知道她骨有残疾~”
“残疾?”
凤瑶被她突然伸过来的,血淋淋的残肢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凤子瞻、凤无玄和澜熙洛,早已面色不善。遂好奇地倾身,仔细去看那被烧得半焦的手。顿时差点晕倒!
那残肢的掌心骨头变异,细密而多,还盘错犹如树根,全然不似人手自然的形成。除了练习‘融魂’妖法,再不会有任何情况会长成那般。
“这人定不是母妃,方才被烧的面目全非,儿臣也是伤心糊涂了!”
难怪,母妃此前灵力晋升那般快!凤瑶的掌心,不自觉的泌出冷汗。反应极快地速速下跪。此法太阴损,今日若是不推脱干净,她怕是也要受牵连不得翻身。
“应当是莞充媛啊。”沉香却哭得愈发伤心,仿佛死的是她亲母妃一般,“她不是六指嘛,皇姐,你看!你不要难过,父皇定会替娘娘做主的。”
“是她!”凤子瞻又是仔细一眼,把死者身份给定了下来,“瑶儿,你母妃做的好事,你便一一说来给朕听听。”
六指之人,这宫中,确实少有。而且包莞的手指骨节异常,较一般人都要长上一道,怕是也找不来别人冒充。
“父皇,儿臣不知!”凤瑶急了,怎么转瞬,反而是自己陷入危境呢!脸色煞白地看向澜熙洛,她知道他聪颖,定是有法子帮忙开脱的。
澜熙洛果然有些不落忍,这个师妹虽说心思沉,但算不得坏,对他又从来知无不言,应当是当真不知莞充修习斜术。吃惊世上竟然有人真的将‘融魂‘之余,也对沉香的演技表示无语。无奈地看着沉香,换了时代,她这查案的方式,变化也太大了点吧!
“皇上,容~”
刚开口要讲话,又给沉香插了去。
她一副懵懂的样子,一直残肢上透骨发黑,而非火烧所致的部分:“父皇,莞充媛怕是被先毒死,才被火烧的。莫不是有人要栽赃嫁祸,或者,上次她在后山受妖术蛊惑追杀于我,幕后主使者杀人灭口?”
凤瑶何等聪明,虽不明白沉香是何用意,但总算是经提点,抓住解释的突破口。
“父皇,母妃定是被人利用操控。儿臣一直在宗中修习,竟疏忽了此事。今日怕是有人想借机故意嫁祸三公主,求父皇务必降旨彻查,护三公主周全,还母妃清白!”
“汜桐,此事,托你去办可好?”凤子瞻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汜桐。
“在下只有一事相求。”汜桐也不推脱,却偏偏回头瞧着沉香,“烦请陛下恩准三公主相助!”
助你妹~沉香第一反映就是想骂汜桐。他不将尸身毁了,她至于惹麻烦上身吗!瞪着
“准!”皇帝却丝毫没有考虑她有伤在身,干脆应允。
我要告我母后!沉香哭丧着脸磕头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