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珍莉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25200秒。缓缓坐起身,珍莉才想起自己置身在治疗仪内。
呆滞好一阵子后,珍莉从设备回到地面,再从二楼步向一楼,她打算到厨房弄点儿吃的。
不料,在客厅与厨房相连的位置,三维显示屏又一次突兀地展现。
今天,爱莉是一个北欧人的外表,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朝珍莉摇了摇手,说:“早上好,女士。”
顶着一脸恍惚,以及满头乱发,珍莉只能草草点头,以撩嘴的笑容作出回应。
“女士,看您的气色,想必您的伤患已痊愈。本来,我们希望您能专心休养,但鉴于红霾粉霾加大了肆掠的程度,我们不得不请求您今天重上战场,一扫余孽。当然,通过独自完成剿灭任务,您也可以提升自身的实战能力和经验。”爱莉一脸认真,既威严,也诚恳。
这对于珍莉来讲,无疑是‘过份的要求’,她当即心想:‘不会吧,我才刚休息了一天一夜,这就重赴战场,未免太不人性化了吧?’虽然无奈,但她也不敢公然拒绝。
很快,爱莉又补充道:“女士,请放心,今天完成任务后,您仍然在这个安全屋休养,直到您的那位同伴身体痊愈。”她似乎看出了珍莉的不悦。
听毕,珍莉释然了,她立即点头回应,毕竟这样的安排至少还是符合人类的激励准则。于是,匆匆洗梳更衣后,在爱莉的指示下,她经由车库门走出安全屋。
屋外,泥潭没了,雾炮车被停在一片石子地上,正整装待发,静候驾驭。它比之前更为稳重,更为完美,或许是得到了X系联盟的重新修复吧!
一上车,珍莉没有急于启动,而是委身走入驾驶室后的车厢。之前因为反攻和逃亡,她一直没有机会观赏车子的工作原理,眼下,她决定一探究竟。后厢内,她看见一根80公分粗的铁皮柱,赫然矗立在车厢的中部,遂敲了敲,通过回声,她断定柱内盛满了水,而且还有一定比例的零器部件,所以,这里是整车的精髓所在。除此以外,柱子左右两边均安有整幅网状挂架,那上面摆满了巨型版的水枪,若不是了解红粉两霾的凶残冷酷,她还以为自己是要去渡假玩乐呢!
珍莉坐到驾驶位上,熟练地启动引擎,瞬间,方向盘上的各种指示灯全数放亮。这时,她看见右下方的那个波浪图标指示灯为绿色,这意味着水箱确实满水,然后,她又数了数标识的格数,共8格,按理论所述,发射次数可达6-7次。‘怪不得爱莉给我配了这么多水枪,这主炮不能乱用啊!只能是遭到围攻或遇见大批量聚集的霾雾才能喷射,否则走得越远,回来时就越危险。’想罢,她右脚一伸,车子便被驱向前方。
此时,天空微亮,夹道引路的鬼火渐渐失去作用。幸好,微风飘至,将周遭的迷瘴逐渐吹散,随即,秀美的风光越发地明朗,让人神醉,尤其对于常年居住于石史森林的人们。通过沿道的路牌,珍莉得知,那所安全屋藏身于一个名叫苏仙岭的风景区内,这里峻山秀水,寂静冷艳,颇有隐匿于世的闲情雅致。
摇下车窗,珍莉深吸花木的轻香,大脑清畅的同时,她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疑惑。作为一名市井小民,自大学毕业后,她就常年奔波在养家糊口的荆棘之路上,碌碌无为也就算了,却总被挤压在别人的争名夺利以及勾心斗角之中,不仅生存压力沉重,而且生活氛围更是压抑,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得到认同,得到名利,她只能随波逐流,融入世俗。她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让人心平气和的深山丽水了,遂扪心自问:‘如果,世界还如从前一样,我还会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却没有了任何意义。现实就是世界跟从前不一样了,而且,这一次,珍莉代表了全人类,她要展现人类所有的优点,以此得到野兽星人的认可,挽救命悬一线的地球以及地球人。
‘唉,罢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也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想毕,珍莉用力深吸了几下沿途的清新空气,她很清楚,现在不吸,待会儿出了这座山,红粉霾雾绝不会让自己得到正常的氧气。
其实,经过静养,珍莉的脑瓜比之前更灵光了,她早已想好了对付雾霾军团的策略。话说,她当年的政治考试分数总在85分以上,所以,对于咱毛主席提出的‘农村包围城市’可是铭记于心。眼下,她手执有力的武器,可以从外而内逐层击溃敌人的防守。
打开车上的GPS导航仪,珍莉看到地图上布满了闪动的红点,放大细看,她发现红点之间含着一点黄。比划了一翻,她总算是弄懂了黄点的意思,原来,那是用来标识自己所在的图示。‘Well,这就好办了!’想到这,她将车开上了大路。
屏幕上,红粉霾雾处于四处游走的状态,俨然无主孤魂。面对大部分雾霾盘踞市中心的情况,珍莉有些纳闷,但在反复观看了宏观地图后,她认为这与城市聚集高密度人口数量相关联,这意味着郊外相对安全。‘正好取水点和加油点均在郊外,如此一来,无论进城还是出城,只要掐准时机,补及都不成问题。’想到这,她将车驶入了临近的一个乡镇,此处是雾霾最少的地方。
根据实际情况,珍莉打算使用诱捕战略,这样更为节省汽油和水资源。其实,几次的交手,她基本掌握了雾霾军团的特点,那就是对方的嗅觉相当灵敏,哪怕是一点儿的人味,隔着几公里都能追踪到位。因此,她泊好车,但不熄火,然后,她便提着水枪下车,背靠车门而立。
没多久,远处百多米外渐渐浮起一片朦胧的色彩,鲜红中杂着少女粉。红粉霾雾上勾了。见状,珍莉泛起轻蔑的笑容,心想:‘来吧!赶紧到我的碗里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珍莉的祈求变成了现实。一大批红粉霾雾铺天盖地而来,它们纷纷向珍莉围拢,企图以‘霾多势众’来遮盖对方的视野,以及空中明媚耀眼的白日阳光。
人类的恐惧,往往来自于心魔,尤其是失去视觉之际。
忽然,一道红霾化成老鹰,从天而降,快如闪电,直接冲击珍莉的左肩,它貌似在试探对方的反应。
然而,即便手握精良的水枪,珍莉还是没躲过如此近身的一击,她的左肩瞬间泛起几缕淡淡的蛋白质焦糊味。她一声没吭,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表情,内心却是在痛苦地呐喊,身体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神经紧绷外,深度的灼伤还反复地触动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那种苦楚是血肉之躯所不能承受的。
为了表现出‘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怕’的意味,珍莉豁出去了。不等霾雾发动第二击试探,她便举起水枪,朝近前的一小撮红霾发射水弹。
别看这水枪的喷口小,但它的喷射能力绝不亚于AK-47。
顷刻,‘中枪’的红霾发出阵阵悲鸣,纷纷狼狈后退。趁机,珍莉冲回车内,在锁好各门后,她用力按下了雾炮枪的发射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