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宫云爵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这个天你是要看到黑么?”我邹着鼻子不爽的道,宫云爵耸耸肩,优雅飘逸的款款笑道:“我出了这个宫后,在江湖上飘荡了很久,渐渐的便知晓我爹的过去,和我这一头红发的缘故。”
我一怔,心中随即浮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失声道:“难不成你爹真是那个宫宇炎?”宫云爵双肩一颤讶道:“你......”
看他神情,我便知道他想说啥,我赶紧将头摇成个拨浪鼓一样道:“我可不认识你阿爹,我是听......听他说的!嘿,你爹也是一头红发呀,这是遗传基因,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你这一头红发帅呆了喔!不知道会迷死多少个女子咯!”
宫云爵的眼角掠过一丝阴暗,淡淡的笑道:“可是我记忆中阿爹的模样却是一头墨发”
“啥?”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他却面无波色仍旧淡然道:“我爹的红发是因修炼炼狱修罗所促成的,他被那个神秘人废掉武功后,我才出世的。”
“什么?”我骇然大惊,嘴皮磕了半饷尖声道:“那你也练了?你怎么也练这种邪魔歪道的功夫?你没看见小枫被这个魔功害成什么样?”
我厉声的喝斥着宫云爵,也不知道心中打哪来邪火,令我火冒三丈!宫云爵一愣,显然未料到我如此激烈的反映,错愕的道:“炼狱修罗乃我宫氏一族代传的无上心法瑰宝,这种心法只适合我们的族人修炼,外人一旦偷练,必被反噬!而我族人一旦修炼此功,发丝定会变红!”
我脑中突然想起看水月洞天里面的那个尹仲,也是偷练龙氏一族的**而被反噬!我默然的僵在原处,那个可怜的尹仲现如今成了小枫了!不知为何,我的心总是恨不起小枫,即使他杀死了晨逸飘,除了心疲惫,竟一点也提不起这个恨意!
我干笑了两声,试图缓和一下这个寂静的局面道:“你真是笨蛋,在我们家乡,很多人特意去将自己的发丝染成红色!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第一次见你的发丝都激动的拿手去验证,瞧瞧你这天然的红发是多么的漂亮哩!”
“你的家乡一定很美”宫云爵肯定的道,我又恢复嬉皮的神情摇头晃脑说:“你有很多地方让我好奇的很!比如你额上那抹漂亮的印记是天生的,还是你画上去的?还有你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熏成个香包似的?”
宫云爵一阵失笑,摇摇头娓娓道来:“额上那个印记是我的胎记,身上的味道是自小身子弱,常泡药池,五脏六腑早已被药水沁入深髓而散发出来的味道,这种味道是自体内散发的,根本无从褪去”
“含香男版出世了!哎,真是嫉妒你,老天把绝版货都往你身上贴了!真是不公平”我有愤愤不平的道,不过看着宫云爵满目疑色,显然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又哈哈哈一笑,心情赫然平衡!
和他聊了一上午,我也累了。伸个大懒腰,我决定把要说的话还是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
“宫云爵,这行云宫环境清雅,很适合心境安宁的人,嘿!我就不属于那类人的范围,我要出去闯荡江湖了,明天天一明,我便下山了”
宫云爵面色此刻是波澜不惊,沉默了半饷后转身离去,在他的背影快消失时,他丢出一句差点让我为之喷饭的话:“我饿了,先去吃饭了!明天我陪你一起下山”
宫云爵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犹如被强行塞进一块冷冰冰的铁块,沉甸甸的!我冷醋醋何德何能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行云宫建于那高巍险峻的‘南拓山’顶,此山不但海拔惊人,险峻也是出名的!宫宇炎被神秘人废掉武功,害怕被江湖正道人士**亲人,便选此山为落脚地,并布五行迷阵配合特制的迷香,将‘南拓山’的顶峰淹没在那浓郁的雾气中!宫宇炎亦也忧心炎剑会引来那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中人窥伺,而威胁到亲人的性命,便招揽的下人无一不是哑巴的!一切事情完善后,宫宇炎便携带妻子开始过着与世无争的隐者生活,为给孩子一个安定幸福的生活,他只字未提自己的过去,只是谆谆告诫着孩子不能离开行云宫!
“师傅,你在想什么?”弦纱轻轻的推开竹门道。满头银丝的老头微微一笑,扶着白胡道:“在想云爵的父亲,他一心不想让云爵知晓他的过去,费尽心思做了这么的事,却还是尽付东流去了”
“师傅,弦纱倒觉得师兄在知晓伯父的过去后,变得开朗多了”弦纱幽幽的道,老头哈哈一笑,递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后淡淡的道:“云爵还是和那女子下山呢?”
弦纱全身一颤,惊愕的望着老头,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老头一派闲云淡漠的样子笑道:“这么吃惊干嘛?你哪次去见你师兄,不住上个一二个月才肯回来?此次才住十几天便回来了,你当为师真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么?”
弦纱玉面顿时涨的通红的垂下头,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师兄应该是昨天就离开了吧”,老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垂头默然的徒弟,慢慢的站起来,推门而出,望着天地一片空明,他淡淡的道:“傻徒儿,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呐”
弦纱若有所思的看着湛蓝的天空,那道好似从心中亦或是从脑中回荡的话语,令她心中升起一股刺激又彷徨的情绪,犹豫兼惆怅,最终还是心中的那屡渴望战胜了一切!弦纱暗暗的捏起粉拳,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着:喜欢一个人应该放手去追,前怕狼,后怕虎的,是难以拥有幸福的!
冷醋醋,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弦纱就跟你来场较量,我就依你所言,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
热闹的集市,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此时,周边却发出阵阵骚动的声响!
“呀,这个人的头发怎么是红色的?莫不是妖怪?”
“你瞧啊,这妖怪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公子,只怕是被他抓来的吧!”
“是呀是呀,咱们还是赶紧报官,将那可怜的公子救出来吧!”
听了这些淳朴的村民话语,我忍着想往地下打滚的冲动,将宫云爵拉到一间酒楼去。那些善良的群众却仍旧锲而不舍的追随而至,最后在宫云爵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射出两道锋利的寒芒后,这些村民才依依害怕的离去。
我掩嘴偷笑朝他打趣道:“这叫树大招风,人帅招妒!”宫云爵默不作声的拿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脸上阴晴不定的沉思。好一会他突然叹叹气,从怀中掏出一条黑丝巾往头上系着,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纳闷道:“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红发的原因了么?为什么还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宫云爵僵住手,耸耸肩将黑丝巾扔到桌上道:“我......还是不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神情”
我松开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拍桌道:“我建议你要多照照镜子,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俊俏么?你没看到大街上那些姑娘们看着你纷纷脸红的狂送秋波啊?真是有张帅脸不会用!”
宫云爵蹙着俊眉瞥了我一眼径自走至窗前,这时又一阵骚动声夹杂着某女惊叹的晕呼声响起,宫云爵镀了回来,一屁股坐到椅上道:“她们的目光,我不喜欢!”
我暗自嘀咕,谁让你抛头露面去招蜂引蝶!我耸耸肩拍拍他的肩道:“长的帅不是你的错,有型也不是你的错!但为了让那些无辜的纯情少女多活几年,咱们还是往人少的地方赶路吧!”
宫云爵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低声道:“你想去哪?”
我苦笑的把玩着酒壶淡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话一毕,宫云爵沉默的抿了一口酒抬头望向窗外,我正愁这气氛又安静下来时,邻桌的一对汉子的声音飘然入耳。
“嘿,兄弟,我听道上朋友说,凤城一月后会异常热闹!”
“哈,你也听说了?哎,这事是众人皆知的,到时我们兄弟俩也去凑个热闹?”
“行啊,这不去不行!咱们大玉国天子的婚礼,不去目睹一下,对得起自己么?哈哈哈”
“......”
紧接着,我再也听不见任何一句话!脑中就像一个定时炸弹炸裂般,轰隆隆的一片浑浊。玉国天子的婚礼,这几个字就如烧红的铁,狠狠的烙上我的心口上!出奇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那块被烫过的地方没有想象中的炙热,却是凉的出人意外,好似一块寒冰覆盖其上。
有没有人来告诉我,这是真的么?江纯要娶妻了,而那个妻却不是我?不,我不相信!我狠狠的捏紧拳头朝邻桌怒吼道:“你们瞎说些什么?”
邻座两汉子微微一愣,见我一副弱不禁风还敢挑衅的面容,不禁勃然大怒,其中一黑瘦汉子指着我骂着:“***,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爷正聊到兴头上,你敢坏我心情?”
我全然无视他话语的存在拍案而起的怒声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倘然是造谣生事,我必让你们后悔!”话一出口,宫云爵便如天神下凡般‘嗖’的下立于他们的面前!两汉子一看他这嚣张的身板,心领神会的知道踢到铁板了,赶紧换作一副讨好的嘴脸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海量!”
我沉着脸指着黑瘦子道:“天子的婚礼也是你们这种人可随便观礼的?”
黑瘦子朝我抱拳谄媚的道:“公子定是外来人吧!嘿嘿,我朝芯德皇后倾国芙蓉之貌,知书达理亦温柔大方,她朝圣上进谏,尔等大喜之事应与万民同乐,她愿倾尽所有嫁妆在‘五祖庙堂’摆喜桌,请凤城的所有百姓喝酒!我们兄弟俩就想趁着圣上携皇后去‘五祖庙堂’祈福时,目睹一下这对天子佳人喜结连理!”
我重重的跌入椅内,双目呆滞的喃喃道:“是么?倾国芙蓉之貌,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呵呵!好一对天子佳人,好一双金童玉女,哈哈哈!”
“不知公子可有亲戚住在凤城?若有的话,讨个证明贴便可去喝杯喜酒喔”黑瘦子全然没在意我失神落魄的神色,径自献宝似的喋喋不休!
我嘿嘿冷笑道:“她那芯德皇后这么有钱,为何不请玉国全部的百姓喝酒?为她庆贺?”我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言语中的尖酸刻薄之意!嫉妒就快逼得我发疯了!
“滚”宫云爵冷冷的喝道,两汉子如获大赦,脚底生风般离去。
我抓起酒壶赌气般的往嘴里灌着,辛辣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开去!那种被灼伤的心情,谁能懂我?我心好痛啊,真的好痛!眼睛涩涩的,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那被我视为永不缺货的东西,如今却是真的被掏空。
“想哭就哭出来吧!”宫云爵不知何时坐在我身旁温柔的笑着。我强打起精神,勉强的笑着:“真的可怜我,就陪我去那里一趟吧!”
宫云爵默不作声的持起酒瓶喝了一口缓缓的道:“好!”,不知为何,听到他的一声好字,我那流尽的缺货却犹如决堤的河岸,泪水滚滚的袭落。我的泪噼里啪啦的滴落在桌上,宫云爵伸手过来紧握着我的双手柔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我抬着泪水朦胧的双眼望着他,委屈的就像一个小媳妇受到婆婆辱骂找丈夫诉苦般的道:“宫云爵,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这会让我舍不得失去你这个蓝颜知己!”
宫云爵摸着我的发丝柔的可以拧出水的道:“我也舍不得你这个红颜知己!呵,好了!哭够了,我就陪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我赌气似的拿起他的衣袖擦着泪水,并狠狠的将鼻涕擤在上面!而后我绽放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后,拔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