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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蜃楼之险

江湖的水很深,我浸泡在里面二十年了,却从来见不到底。隐藏在江湖浑浊热闹的江面之下的是触目惊心的冰冷和黑暗。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杀手,但我没有想杀谁或者不杀谁的权利,我有的只能够是绝对的服从,就算是目标是熟识的人也一定要心狠手辣。

我身处于一个隐藏在江湖深处黑暗中的黑暗中,对于我而言,它占有了我仅有的三十年生命中的三分之二,它也造就了我今日的秉性和手段,还有畏死不已的信念。

这是一个组织,没有名字的组织,但江湖上的人都喜欢叫我们“蜃楼”,因为我们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忽然而来,忽然而去,神秘无比、狠辣无比。我只知道蜃楼现在在外面活动的几个人的名号以及我们联络人的名号,对于蜃楼高层,我们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它对于我们来说是虚幻却真实的。

如今,蜃楼的首领要我去杀一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但我知道我别无选择。如果他还在江湖,那么我一定不会迟疑,现在我的剑却在颤抖。

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喜欢联络人,他们总会让我们想到手握缰绳的猎人,而我们却是不值一文的猎犬。这种感觉很糟糕。

我忍了这个家伙二十年,每次我看到他颐指气使的样子的时候都是我最难受的时刻,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杀了他,但我选择了隐忍,因为我的畏死不允许我去豪爽。现在也一样,无名之剑还没有消磨掉我心中的恐惧,只要一想到蜃楼处理无价值的东西的手段,我的恐惧就足够我克服掉心中的痛苦了。

“还有十五天。”他留下了一段轻蔑的笑声,扎耳至极。

没有反驳他,虽然任务的时间被克扣了一半,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没有关系,这次的目标很特别。

待到那个丑陋矮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桌上的茶碗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碎屑。

我抽出佩剑,然后拂过剑身,没有冰寒刺骨的感觉,也没有冰凌划过的顺畅,有的只是略带粘稠的厚重手感。正是这样一把剑,竟然会让我产生依靠的情绪,许多的畏惧都消磨在了它上面。

剑还是那把剑,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但我知道,改变的其实是我自己而已。佛家将心中生障称作心魔,我虽然不信佛,但我觉得这也许就是我的心魔。

短暂的平静之后,我离开了柳间泉继续我的行程。

短短的十五天只能够走到玄阴,连潭州的一半都不到,但我知道,这就够了。

蜃楼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错,我知道我要杀的人就在玄阴,这最后的十五天就是留给他最后的温存时光了。

三天之后,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李梦白死了,只因为有人向蜃楼买他的命。哪怕是武功高如辛之萍、智计高如令狐岳、威望高如唐天礼,这些人在蜃楼的一纸杀令之下也只能饮恨郊野,更何况远逊于这三人的李梦白呢?

蜃楼之险,岂是区区两三个江湖客能够抵挡的呢?

行程越接近玄阴,我的心情就越平静,这种平静让我的心掀不起一丝波澜,所以我受伤了。令人讽刺的是我身旁的杀道之剑竟然能够将我的斗志消磨一空!再也拖不下去了,我还不想死,这其中畏惧的成分已经所剩无几,更多的是一种令行立止的自律。

这样的我,在隔一段时间,就要死在别人的剑下了吧。

我还记得伤我那人的剑,我没有办法去形容那人的剑。我只记得我耳边听到了一声剑鸣,随即整个人天旋地转,我感觉纵使我有通天手段也难逃那一剑!我当时便想要借助畏之道全力想抗,但我心境已破,我再也使不出以往一剑毙命的剑法。

剑君无双,一剑隔世,我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杀弱者。”所以我受伤了,而不是死了。

“你不杀我,就没有完成任务。”我此刻心情依旧平静。

“那又如何!”收剑挥手,一袭黑袍猎猎,霸气十足。

我觉得我应该羡慕他,同为杀手,但他的命由它自己做主。

“待你恢复实力,我定然再杀你一次。”他如是说。

我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一处风化已久的死灰竟有了复燃之意。也许我也有些期待了。这也是我进入江湖以来第一次对江湖有所期待。

第一次我主动的疗伤,主动的躲藏,主动的逃走,这样能够让一个受伤的人活的更久、更长,以便等待到那一天的到来。

一路的东躲西藏,早先节省下来的时间竟然阴差阳错的又浪费了许多,到达玄阴的时候,正好是第十五天。

一切都该有个了断了。

只想要再喝一杯烈酒。

不想醉,也不能够醉,更不会再醉。

昔日茶棚种种,今日便要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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