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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逍遥一剑李梦白

小道上面的江湖恩怨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或是意气之争,或是利益纠葛,又或者是爱恨情仇。这条小道上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江湖的缩影,在我看来所谓的侠,并不存在。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的恩怨纠葛只是幌子,充其量只是使得他们为自己拼命而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他们真正图的只是切身的利益而已。

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太多的生死械斗,这其中有名门正派也有零散江湖客更有邪派中人,他们总是见面就互相算计厮杀,心狠手辣,手段卑鄙至极,其不堪入目的程度竟叫我这个暗流中人都看不下去。

被牵连进去也是时常有发生的。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我总是浑水摸鱼的溜过去或者杀尽其中一方为止,一切都以节约时间为则,因为我感到我带着无名之剑的时间越长,我心中的畏惧就越发淡薄,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杀不了那人,我也怕我会死。

小道的路虽长但也有尽头。穿过这条满是是非利益的血腥小道,即便是江湖客也有了一日半日的休闲时光。

不知从何时开始,武林上便有了一条公约,无论江湖上的生生死死是如何的浓烈,如何的深邃,哪怕是血海深仇,到了普通人聚居的地方也要收敛,因为这也许是刀口舔血的江湖客最后的一处安宁之地了。

柳间泉位于小路的尽头,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行色匆匆,一切都慢了下来。如果说要用什么比喻来形容我进入柳间泉的感觉,那么无疑是微风拂过柳丝,尽管这里没有一棵柳树。

坐到一家摆在路边的小茶棚里,端起一杯粗茶一饮而尽,也许以后可以到这里来喝茶也说不定。

“阁下不介意与我拼桌吧?”年轻的声音,有着一种悦耳的磁性,言语之间自有豁达之气。这样的声音在我们暗流中人中是不可能出现的,这种好似二月阳光一般的气质所代表的,自然是光明正大。

这是一个明湖中人。

没有答话,我不愿与人多打交道。像我们这种人,随时都有可能被派去杀人,我们别无选择,所以不识是能够让心保持冷硬的最好方法。

一阵风,年轻人坐到了我的对面,一袭白衣飘然若风,俊朗面目中神采奕奕风流无比,一柄橙黄折扇潇洒摇曳,上有山水下有黄龙。

“你是李梦白?”我已经肯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那是江湖上最为令人羡慕的名声,五湖四海的江湖中人都会给一份薄面,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有朋友相助。为人行事风流倜傥正气凛然,青年俊才,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逍遥一剑李梦白的称号。

“正是。”李梦白合扇拱手道。

李梦白有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只要他看你一眼,便能从你眼中的精光迸发将你看的透彻无比,所以我闭上了眼睛,杀手应该是一层迷雾。

虽然我眼睛暂时无法看见他,但是我就是知道,他,在看我的剑,那柄收归入鞘的短剑。

“剑长一尺七寸,剑柄乌黑,剑身向侧微弯曲。”李梦白笑了,没有什么情绪包含在其中,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你是剑客?”他问。

“不是。”毫无疑问。

“但你用剑。”

“我用剑杀人。”我道。

李梦白沉默,手中的折扇却再次打开,摇曳不止。

“你是剑客?”我反问道。

“我也不是。”李梦白收起折扇突然一笑道。

“他们叫你‘逍遥一剑’。”我又喝了一杯茶,茶味粗涩无比,我突然觉得这里没有那间老茶棚来的好。

“我用剑求理。”李梦白将一对筷子拔出筷筒都给我一支。

我接住筷子,我看到李梦白眼中的狂热时我才明白,逍遥一剑李梦白竟然是刀客,那种单纯渴望战斗的眼神,绝不是冷冽锋锐的剑客能有的。

我忽然觉得腰间的剑在颤抖,好像是错觉却又那么真实,它在渴望,它在求战,这把杀道之剑养出了刀心。我现在终于明白李梦白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他找的只是我腰间的这把刀心之剑而已。

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将筷子横在身前,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输了就会死,借以勾动心中的恐惧,这就是我的畏之道。

李梦白将筷子夹于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整条手臂与筷子笔直的指向我,好似一把出窍的利剑,但我感到的却是犹如月光一般圆转弧圆的刀气。

“我苦寻多年,没想到最为适合我的兵刃竟然在‘剑劫’手中。若是我赢了,阁下就割爱将此剑留下吧。”李梦白突然开口说话,但是他整个人的势与气却没有丝毫的阻塞与流失,依旧是那么的锋利。

我突然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对于无名之剑,我不想丢弃。

我的势是完美的,毫无破绽的,只要时间过得越久,我心中的那份恐惧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浓烈,因为我是个胆小的人。心中畏犹在,我便利于不败之地。

我与李梦白对峙良久,我们一同将筷子插入了筷筒。

李梦白失望之极,叹息道:“想不到今日竟然有人打扰。‘剑劫’兄,小弟他日定然还会来找你的。”

言罢李梦白拂袖而去,白衣飘飘不然风尘,难怪江湖中人给他称号“逍遥一剑”。

我的剑或许因为这个打扰者的闯入而保住了,但我没有丝毫的轻松与愉悦,不知何时,我竟然也变得这般执着古怪了。

“你不该来。”茶已经喝完。

“首领在催促。”那人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闻言,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坐了这么一会了,休息过后,我还是要这般匆匆忙忙的踏上我的路程,不能有一丝的留恋。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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