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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火将落阴谋生

“分光化影剑”乃崖山开派祖师剑崖子所创绝技,是闻名天下的“崖山三剑”之一。

“崖山三剑”并不以威力著称,而是门内公认最难修行的三式身法,分别是:分光化影剑、南风不竞剑以及落叶飘零剑。

这三式身法均是崖山过往惊采绝艳之辈所创,非有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者不可修成,别说是个外派之人,就是现在的崖山剑派内,能修成一式的也是寥寥。

霸苍此招一出,不仅殿内弟子惊呼出声,齐当心也是惊诧不已。

他当年确实跟霸苍的师尊研讨过此招,可霸苍门只修刀,不修剑,魂修根基又有别于气修,虽不介意好友习得此招,但也未曾想到他真能学会,更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把这招教给了他的徒弟。

齐当心轻轻一叹,这对师徒还真是“绝配”啊,只是可惜斯人已逝,此生已无再与之举茶共饮的开怀时光了。

“分光化影剑”的绝妙之处在于,可凭剑意拟化三尊剑影身,剑影身虽只有本尊一成功力,但行动灵活,奇快无比,攻击起来令人防不胜防。

世间万千招式,唯快不破,若想破解“分光化影剑”,唯有以快制快,方能有取胜之机。三尊影身眨眼已是近在咫尺,只见齐当心身影飘摇,如风中落叶一般轻闪翩飞,影身合力一击竟是落了个空,玄妙身法正是同为崖山三剑”之一的“落叶飘零剑”。

齐当心轻轻落地,微笑说道:“云逸,你只以影身作战,未免也太小瞧老道了。”

霸苍说道:“不是我小瞧你,实在是有这几个影身就足够了。老头,可别高兴太早。”

话音刚落,赫见场中三尊影身各结法印,三声沉“喝”之后,影身乍然变成九尊!

此景一出,不仅殿内弟子目瞪口呆,就连齐当心都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是眼花了。

“以一化三”本就困难重重,他却能“以三化九”,简直匪夷所思,要知道就算是当年开创此招的剑崖子,也无法突破“三”之极限。

齐当心不禁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也是你师尊教的?”

霸苍“哈哈”一笑,说道:“师尊虽然聪明绝顶,但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分魂术”你可听过?”

齐当心思索片刻,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放眼天下,估计也就只有你能做到了。”

霸苍说道:“怎么样,要认输吗老头?”

齐当心摇了摇头,说道:“九尊影身的“分光化影剑”,我倒还真想试上一试。”

话甫落,齐当心飘然一退,归鹤剑在空中连划三圈,三道剑影身接连出现,正是崖山真传“分光化影剑”。

影身既出,齐当心自开战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击,“分光化影剑”配合“落叶飘零剑”,强招联合,威力绝伦。

霸苍的影身占了数量优势,而齐当心影身速度更胜一筹,又有本尊一旁协助,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快招之决,结束的也快,一番眼花缭乱之后,齐当心气喘吁吁站立场中,周遭空无一物。

影身尽灭,霸苍又曾放言不会出战,应是败局已定,可观他神情,毫无颓废挫败之感,竟还笑吟吟的看着齐当心。

“老头,刚才是不是打的很爽?”

齐当心长袖轻扬,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你个小鬼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咦,我的玄天镜呢?”

本应悬挂在腰上的玄天镜,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齐当心抬头望向霸苍,却见霸苍手中正在拿着一样事物把玩,不是玄天镜又是什么?

“云逸你,你,怎能如此胡闹,快将它还给我。”

霸苍抬头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了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输不起吗?”

齐当心说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去的,难道刚才的影身,本就是为了抢夺玄天镜?”

“然也。”

齐当心长长一叹,无奈说道:“罢了,罢了,既已落入你手,我也抢不回来,就依先前之言,借你一年,一年之后,你必须原样归还。”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说道:“这玄天镜虽是我教镇派宝物,但其中有何奥秘本门也并不了解,只是剑崖子祖师升仙之前传下口谕,此物不得有失,所以历代掌门都对其都颇为看重,也就渐渐成了镇派之宝。此事我曾与你师尊说过,不知你是否知晓?”

霸苍说道:“此事我确实听师尊说过一二。”

齐当心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事,那我问你,你要这玄天镜有何用?崖山万年来都不曾勘破的秘密,你纵使聪敏无双,又能有什么发现?”

霸苍收起嬉皮笑脸,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

齐当心皱了皱眉,郑重说道:”我虽不知你要拿玄天镜去做什么,但隐隐感觉你所做之事必定凶险异常,你现在是霸苍门唯一传人,你师父仅剩的弟子,一定要好自为之。“

听到齐当心此番话语,霸苍微愣,说道:”放心吧老头子,霸苍众魂尚未安息,我可不想急着去死。“

齐当心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你一直音讯全无,今朝突然现世,是打算要做些什么了吗?“

霸苍悠悠说道:”二十年来我苦苦修炼,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以求尽快提升,如今终于修行有成,当然要做些事情。“

”当日之事,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八千霸苍弟子,一夕尽赴幽冥。“

”他们可曾做错了什么?“

”你们自诩正道,却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简直天理难容!“

”我既已决意出世,霸苍所受伤痛我必回一一讨回!“

”我手中长刀,定要将犯我霸苍之人尽数斩杀,以慰众魂!“

”霸苍门,不会灭!“

霸苍言辞越来越激烈,最后更是直接砸刀在地,状若疯狂,可见霸苍灭门之事一直沉压在他的心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压力和伤痛。

心中愤懑大声说出,霸苍神情逐渐平复,齐当心听到霸苍心声,再次一叹,说道:”气魂之争,由来已久,双方仇怨早就根深蒂固,能如我与你师父这般结为知己之人,屈指可数。当年虽事出有因,也不过是提前落下的一丝天火点燃了某处荒原。天火早晚都会落下,只要这荒原上还有枯草,那么天火何时落,落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总逃不过一把烈火烧成荒芜的命运。我能理解你心中仇恨,但你也应该知道,血杀只会让火烧的更快,浩劫来的更早。”

霸苍冷然一笑,说道:“老头,我如今孤身一人,浩劫不浩劫的事情与我何干?”

齐当心说道:“今日你能将那些想杀之人斩杀,若干年后,他们的后辈子弟也可以做与你同样的事情,冤冤相报,从无尽头。”

霸苍说道:“那按你所说,霸苍灭门之仇我不该报?”

齐当心说道:“你如何复仇,我本无权干涉,也无力干涉,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有心人的棋子。”

霸苍闻言一愣,说道:“此话怎讲?”

齐当心说道:“你可知气魂两修已存在了多少年?”

霸苍不耐说道:“老头子,我没空听你讲故事,直接说重点。”

齐当心摇头苦笑一声,复又说道:“气魂两修相存足有万年之久,双方之间虽也有争执,但都发于理念,止于切磋,修士之间相处也算融洽,可就在千余年前,这种状况突然发生了改变。”

“气魂两方之中,突然发生了多起血案,且都是被对方阵营之人所杀。”

“血案的发生,让双方的关系突然变的紧张起来,而随着日月更迭,血案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这一切的一切,若说只是巧合也太不合常理,倒更像是在有心人谋划布置之下按部就班的进行,我近些年来暗中调查,也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

“我虽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如此做,但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双方修士自相残杀,消耗殆尽。”

“霸苍门的不幸只是这场阴谋的一个开端,若是不加阻止,我气魂双方上千宗门都将灰飞烟没。”

“云逸,你复仇可以,但你要知道,真正该诛杀的,其实是这群阴谋者!”

霸苍听罢半晌不语,良久方才问道:“这就是你先前跟我说的蹊跷之事?”

齐当心点了点头。

霸苍又问:“我如何信你?”

齐当心说道:“信不信,在你心,这群人隐藏很深,我如今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证据。”

霸苍沉默片刻,说道:“好,反正灭门之仇也已拖了二十年,我就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送还玄天镜,你也要将探查的真相一并告知与我,如何?”

齐当心点头说道:“老道自当竭尽所能调查此事,届时铲除奸佞,可是还要倚仗你呢。”

霸苍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老头,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不然我连你一并斩了!”

霸苍转身踏空而去,未去多远,突然又转过身来,说道:“老头,二十年前救命之情,多谢你了。”说完这些,他瞬间化光如飞,眨眼不见踪影,像是逃跑一般。

齐当心呆立片刻,脸上泛起安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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