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菩萨行了不远,正好看到风、花、雪、月四位仙子飞来。风、花、雪、月四位仙子远远向观世音菩萨施礼,问候道:“观世音菩萨好!”观世音菩萨含笑道:“四位仙子好。来看珊瑚仙子啊?”四位仙子答是。风仙子向前两步,面有难色,说:“那个……菩萨,……对不起,我们……”观世音菩萨笑笑,说:“我都知道了。你们去看珊瑚吧……”说着,手持净瓶,踩云飘去了。
风、花、雪、月四位仙子目送观世音菩萨去了,转身又向南海飞去。
珊瑚仙子在南海观世音菩萨处正落落寡欢,风、花、雪、月四位仙子到了,见了珊瑚仙子,连忙施礼,叫:“姐姐……”珊瑚仙子笑了一笑,笑得有些勉强,说:“你们怎么来了?”
风仙子连忙过去,说:“姐姐,你还不肯原谅我们、原谅白八斗吗?”
珊瑚仙子说:“我是不肯原谅我自己……”
月仙子温柔道:“还是不肯原谅我们了……”
花仙子说:“姐姐还在后悔把那珊瑚给我们吧?”
雪仙子说:“哎呀姐姐别生气了,我们去了王母娘娘的宫中,求得王母娘娘和我们合力,还有洛神娘娘和金火雪鹤,我们一起,把大珊瑚的仙魄找到了,王母娘娘已请洛神娘娘,把那大珊瑚的仙魄带回她那初苗温圃滋养,洛神娘娘正守护着呢。”
“啊?真的?”珊瑚仙子喜出望外,一时不敢相信。
风仙子说:“真的、真的,不信姐姐随我们去看……”说着,拉着珊瑚仙就要子飞去。
月仙子也说:“姐姐,那珊瑚虽然小小的、弱弱的,但是培育在洛神娘娘的初苗温圃中,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姐姐就不要太难过了……”
花仙子和雪仙子也说:“真的,真的姐姐……”
珊瑚仙子说:“哎呀,我哪里有不相信你们了……。谢谢王母娘娘,谢谢洛神娘娘、金火雪鹤,还有你们……。菩萨开示的对,五蕴皆空,万物都是四大假合,无垢无净,无生死亦无老死尽,无所谓生,也无所谓死……”
几位仙子也说就是啊,就是啊。
珊瑚仙子其实是惦记那大珊瑚的,只是风、花、雪、月四位仙子万里迢迢不辞辛劳特地飞来安慰她,她哪里能那么不给面子、立刻飞去看那珊瑚?再说,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刚刚给她做过开示。
风、花、雪、月四位仙子,看珊瑚仙子还是不太高兴,多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早点儿告辞了。珊瑚仙子也不怎么挽留,等她们一走,就向洛神娘娘的宫殿飞去。
珊瑚仙子一路的飞,白云倏忽,接近洛阳,就看到了白府家的后花园。后花园里,白八斗和罗朴青正边走边聊。珊瑚仙子一看,那白八斗的样子,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耻啊,无耻的人,斩了我的大珊瑚,自己还挺快乐!再看罗朴青,虽然是个布衣书生,但相貌端正,骨骼俊秀,朗朗两个星眸,养有浩然正气,岁数正好,正往一个年轻男人该有的强壮里长。嗯,哼,这小子怎么交了白八斗这么一个朋友?白八斗和罗朴青,两人还走向池塘,白八斗还孩子气地折了柳枝儿逗鱼。白八斗!珊瑚仙子袖子一闪,白八斗无由踉踉跄跄,跌进了池塘。珊瑚仙子哼了一声,继续飞去。
罗朴青一看白八斗跌进了池塘,连忙伸手去拉,还高呼着:“兄弟——,兄弟——”叫着,就扑下水去。旁边那些家人小厮,也连忙跑来,下水的下水,伸手的伸手,还有人去解小舟,要划过去捞白八斗。
初春的湖水还很冰人,白八斗扑腾了两下,抹拉了两把脸上的水,打了两个喷嚏,竟然哈哈笑了。大家一看他无事,松了口气。罗朴青埋怨道:“哎——呀!你这不是要吓死哥哥吗?”
白八斗的笑声响亮,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笑,才真的排遣了他这些日子里胸中的浊气。关于发粮济民、关于舞狮子斗龙,关于河伯、关于大珊瑚,确实都该叫它成为过去的事情。起码的,在他白八斗的生命里,这些个都应该叫他成为一个过去式,过去的段落。
众人拉了白八斗上来,去到沐浴室,和罗朴青一起香汤沐浴。香汤可不是喝的那种汤,是放了花儿啊香料的那种。好吧,你撒点儿香水也算。这俩人脱光了,便更赤诚相见了,白八斗就慢慢道来,给罗朴青讲了舞狮子斗龙的事儿,只是,没有点破河伯的身份。罗朴青听得一愣一愣的,说:“真的啊,兄弟?”
白八斗点头,微笑,其实心里早已做了准备,说:“哥哥,八斗生来单薄,没有兄弟姊妹,幸好有了哥哥你,倘若在那治理黄河的过程中,我为国为民捐躯了,哥哥便当我的爹娘是你的爹娘吧。”
罗朴青愣在那里,心都碎了,说:“兄弟这是说什么话……”
白八斗说:“常言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心有壮志,就得准备做出牺牲。大将何惧马革裹尸?这些日子来,我左思右想,是有人盯上了我,以后的事情,也很难说。”
罗朴青头扭向一边,眼里竟然含了泪,说:“好吧,哥哥和你同生死、共患难!”
白八斗看了罗朴青一眼,笑笑,舀了半瓢水从自家头上倒下,说:“哥哥,你可不能。咱哥儿俩得有一个留下,照顾咱们的高堂爹娘、老婆孩子。”
罗朴青说:“那就你留下。”
白八斗说:“恐怕不由得你说了算。哎,哥哥,这次考试完了,我让娘操心给你说房好媳妇,啊。”
罗朴青竟然有些害羞了,说:“我不要……”
白八斗哈哈笑,说:“要,要!”
罗朴青羞涩了一会儿,说:“对了,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紫藤姑娘……”
白八斗顺口道:“她呀,在歌舞教坊呢……”说着眯眼看着罗朴青,琢磨道:“你看上紫藤了?哎哟知道了,你看上紫藤了!”
罗朴青更不好意思,脸差点儿栽进洗澡水里。
白八斗说:“你不嫌她是个跳舞的?”
罗朴青害羞地说:“我小萝卜也不过是个种地打柴的……”
“哦……”白八斗寻思着,说:“那要是你高中状元了呢?要是你做了朝廷命官呢?”
罗朴青淡定道:“贫贱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好!”白八斗高兴地手在洗澡水上拍了一下,“我叫娘给你做主。”
罗朴青说:“不急,等考完了再说吧。”
白八斗点头道:“也好。”
这弟兄两个,洗着、聊着,努力想要把家里家外、过去未来,说个通透。
珊瑚仙子到了洛神宫,洛神娘娘有些意外。珊瑚仙子说明来意,洛神娘娘带她到了初苗温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