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在客栈歇息了,白八斗自有家人随从照顾,那紫藤姑娘也深情殷殷,对白八斗多有关照,张仙儿便腾出心来,关了自个儿的房门,结跏趺坐,把心放静,重新把白天发生的事儿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然后细细思索。河伯爱洛神娘娘,这是天上人间都知道的事儿,自己本来是要向那洛神娘娘求她所爱慕之人曹三郎曹植用过的元亨天玉护心镜的,不料洛神娘娘却亲赐了一个烟玉飞声灵笛。想那河伯,大概是嫉妒白八斗身上带着洛神娘娘给的这个笛儿,才故意在那路上,设埋伏伏击那白八斗的,应该是意在烟玉飞声灵笛,不在白八斗公子本人吧?这样倒好了,让张仙儿顿时轻快许多。河伯若只要那烟玉飞声灵笛,洛神娘娘定是不许的,自会去阻拦他。如此,白八斗的安全系数倒提高了呢。
想想,白八斗是和河伯没有什么仇哦,能有什么呢?都不在一个次元生活,河伯是神仙,白八斗再不凡,还是一个凡人。张仙儿想着。又想到出来有些日子了,盘算着别有什么闪失,那白八斗少爷,那是白老爷的命根子啊,若在自个儿手里有了闪失,自己不得羞愧死?又如何跟老爷、夫人交代?又如何让世人评说?关键之关键,他老婆还不得给他拼命?因为白八斗是她接生的,她长期以来胡说八道的,把接字儿省了,愣生生说那白八斗少爷是她的生的,真是少爷要她的肉她都割啊,呵呵,真的!
哎,那风、花、雪、月四位仙子最近忙着什么呢,都没怎么来看白八斗啊。张仙儿起了这个心,便仗剑一跃,出了屋子,顶星掠月,趁着黑夜,向那风、花、雪、月四位仙子的宫中飞去。
到了宫前,但见宫门洞开,张仙儿仰望,风、花、雪、月四位仙子和珊瑚仙子正坐在一片云上,看流星雨呢。
那流星雨也不知从哪里来,一丛丛一束束一簇簇,烟花一样,各种绚烂,各种划过,各种盛开,
张仙儿连忙施礼,也不敢高声,道:“仙子姐姐们好……”
风仙子一看张仙儿来了,嘘了一声,轻轻道:“来……”张仙儿点头,往上飞,也坐了一块儿云彩,老老实实地,在那旁边,陪着众位仙子看流星雨。
花仙子说:“张仙儿啊,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南海珊瑚仙子。”
张仙儿连忙向珊瑚仙子施礼,嘴里还道着:“珊瑚仙子好……”
珊瑚仙子含笑道:“不必多礼,观景吧……”
张仙儿答:“哎,哎哎……”
众人向下望去,那梨花一样的流星雨快要接近人间的灯火了,却倏忽散去,好不壮观!
而确确实实,在那人间,白八斗和紫藤仙子,也坐在屋顶上,一起看了流星雨。
而在遥远的云贵,婉贞思念着她的八斗哥哥,也一个人在阁楼上,目睹了这种壮观。
回到屋子,婉贞难以入眠,又思念起白八斗来,取出那副《九鱼图》,柔心细看,看着看着,就在那美人榻上睡着了。在梦中,那些鱼儿,红的、黄的、花的,就又在她的上方翩跹、游弋、起舞了。
云上,花仙子说:“白府那大珊瑚,年年长、年年长的,就是珊瑚仙子送给我们,我们看白八斗那小孩儿可爱,才送给白府的。”
张仙儿连忙说:“多谢,多谢……”
月仙子说:“就是啊,我们都后悔死了……”
雪仙子也说:“珊瑚姐姐都生气了呢……”
张仙儿也不敢多言,低头垂目,默默听着天语。
风仙子说:“张仙儿啊,这都夜了,你来干什么?”
张仙儿答:“不干什么,就是好些日子不见,惦记姐姐们,上来看看……”
花仙子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是不是你家白八斗少爷又有什么事儿啊?”
张仙儿说:“啊,白天被河伯镇守袭击了,要夺我家少爷那腰上的烟玉飞声灵笛,打了起来……”
风花雪月四位仙子和珊瑚仙子好像没事儿一样,也不急着往下问。张仙儿一看,只好自言自语,说:“后来,洛神娘娘来了……”
月仙子说:“好啊,洛神娘娘一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雪仙子说:“这河伯镇守也真是的,嫉妒心强,心眼儿还那么小……”
花仙子说:“嘘,别提他,他那耳朵一痒痒,就又会多是非了……”
风仙子笑道:“张仙儿回去睡觉吧啊,放心睡,你家公子没事儿,不会出什么事儿的。这洛神娘娘,最能治河伯……”
张仙儿心这才放下,微微笑了一下,说:“那就不打扰各位仙子的雅兴了,张仙儿告退……”说着,驾云仗剑飞去。众位仙子也只向他点头一笑,继续观景,并不多语。
河伯和甲血蛟龙在他们龙宫里睡醒了,都想起来好像昨天夜里耳朵有些痒痒。河伯问:“哦……小甲,你昨天夜里耳朵痒痒了没有?”
甲血蛟龙说:“这个嘛,我正想问你呢……”
河伯说:“哼,哪个长舌头的又嚼舌头根儿,说我坏话了?”
甲血蛟龙说:“是啊,我又不坏,说我干吗……。不会是白八斗吧?你昨天打了人家。”
河伯道:“活该!”又想起了烟玉飞声灵笛的事儿,更生气了,说:“洛神也真是的,为什么那么偏袒白八斗?”
甲血蛟龙说:“就是啊……”
河伯说:“小甲,你说,那洛神娘娘的烟玉飞声灵笛,应该挂在谁的腰上?”
甲血蛟龙说:“你!”
河伯说:“来吧,让我们一起装来一起飞!”
甲血蛟龙上去拦住了河伯,说:“再别欺负白八斗了,小鹤会不喜欢我的,她不喜欢我,我就没有机会到洛神娘娘宫里去喝茶,你又那么没面子……”
“你!……”河伯气得就要伸手去打甲血蛟龙的头。
甲血蛟龙嘟囔道:“没面子就没面子吧,你还不让别人说……”
河伯气得哇哇大叫,在原地转着圈儿,一指大厅中央的七彩仙蚌,道:“开!”七彩仙蚌打开,大珍珠三百六十度旋转,河伯就看到了白八斗在客栈里睡得安甜,那紫藤仙子换了更好看轻盈的衣裳,端了早茶,绕过回廊,到了白八斗门前,喜气气甜蜜蜜轻轻道:“公子,你起来了吗?我给你送早茶来了……”
河伯撇嘴道:“啧啧啧啧啧啧啧……,酸死我了……”
甲血蛟龙说:“我也想得到这样的待遇啊……”
河伯看也不看拍了甲血蛟龙的头一下,说:“白八斗,我跟你没完……”
甲血蛟龙说:“那你不怕洛神娘娘啊?”
河伯说:“哼,用兵有三十六计,我这才使了几计啊?”
甲血蛟龙说:“啊?你学过兵法啊?”
河伯说:“你以为我这黄河镇守是你充电话费人家白给的?”
甲血蛟龙说:“嗯?电话费是什么东东?”
河伯说:“那是未来、未来、未来的东东!说了你也不懂……”
甲血蛟龙说:“电话不就是未来的千里耳吗?谁不懂啊……。我知道第三十七计兵法,你肯定不懂!”
河伯说:“嗯,怎么还有地三十七计?你花搅(花椒、戏弄)我!”
甲血蛟龙说:“不懂了吧?请教我啊,我告诉你,第三十七计就叫——癞蛤蟆爬到脚背上,我咬不死你,膈应死你!”
“啊?你敢骂我!”河伯追着甲血蛟龙打起来。甲血蛟龙终于赢了一回,乐得哈哈大笑着。
河伯住了手,转身,眼里露出邪邪的光,显然心里是有了作弄白八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