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走了春,来了夏,去了秋,来了冬。林立依然坐学成蛋糕店的对面的咖啡厅,依然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看着蛋糕店老板儿子罗东向她大献殷勤。他知道罗东的下场跟自己一样。
林立仿佛看见自己影子一般。要追施静雪的时候自己是那样的充满了斗志,那样的快乐。
想到这些林立不由自主湿了面,也许只有眼泪知道他内心的痛苦。
时间不断的压缩,毕业季来了,大家都忙于找工作,静雪依然从容学习,打工,看书。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林立追求施静雪失败,所以很多的男生知难而退,也不去打扰施静雪,施静雪也是难得清净。
就在静雪静等着毕业的到来,她收到了一张结婚请帖,是小敏老师寄来的,她要结婚了,而新郎的下面写着:何敏俊
印着剪着双喜字的剪纸飘落而下,施静雪怀疑自己看错了,她又慌忙的捡起,放在亮光的地方,一遍遍的看,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去给张笑笑看,问这三个字是什么字,张笑笑已经取得她的原谅,对她说,是何敏俊。
施静雪慌忙转身,去直接去了机场,她买了飞机票飞回家,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她紧紧的攥住了那张请柬。
她迫切需要了解真相,为什么,为什么短短几个月不见,何老师跟小敏老师就要结婚了呢!今天是愚人节吗?可是靠山村的人都不过愚人节的。
下了飞机,她连忙坐上大巴车,在车上度日如年,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靠山村。苦于没有手机。到了镇上,下了车,她是一路狂奔朝着靠山村的方向。
请柬上的日期就是今日,因为从镇上的邮局寄出到H市要整整两人礼拜,而这封信早已是两个礼拜前就寄出了。
等到了靠山村。在村口,她远远看见山脚下的学校热闹一片,大家敲锣打鼓全村的人人都到学校里,帮保老师操办婚礼,这是靠山村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场婚礼
施静雪双脚无力,一下瘫软在地,一切都是真的,双泪倾斜而下。
她慢慢爬着,到了学校门口,她颤巍巍的站起,没人注意她的倒来,所有的目光都看着这对新人。
很久了,靠山村都没有办过如此隆重的婚礼了,也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全村的人最期待是何老师的婚礼。
全村的人都觉得亏欠了何老师,是怎么都都弥补不了的。现在何老师结婚了,大家倾心都想给何老师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她像是个路人一般,穿梭在人群中,不过几日已物是人非,一直以来她认为村民是祝福她的,原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何老师的宿舍里一派喜气洋洋,大红喜字,红色的被子,红色的对联。满眼都是红,何老师一脸喜气,穿着一身西装,被人群围着,他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岁月蹉跎,在他那张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万千青丝中尽有几许白发。
可是在施静雪的眼里,他是那样富有魅力,他举手投足间,每个笑容都是她所熟悉的,是从一个二十出头阳刚小伙到今日历经沧桑中年男子,这长长十六年的岁月,是她见证的。她是那么的熟悉他,他的每根头发,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个细微表情。
多年来,何老师把青春付在讲台那方寸之地,他已养成了手握粉笔的动作,此时他还是作着那个动作,这个细微的动作,静雪认为只有她一个人发现这个动作。
那双手这十六来,抚摸着她的头,无数次鼓励着她。现在这双手去搀扶另一个人了。
站在何老师旁边的陆源看见了失魂落魄的静雪站在门边,今天他是伴郎。
“静雪。”
被人群围住的何老师听到这个名字,他猛的转过头来,脸上笑容突然消失,拉着小敏老师的手突然松开,他瞪着眼睛看着门外。
众人寻着他目光看着施静雪一脸悲戚看着他,她深深的看着他,世间万物不复存在。她就这样旁若无人盯着何老师,眼里泪光盈盈,欲说还休。
何老师看着她眼里委曲,愤怒,不可置信。何老师手不由颤抖一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却颓然放下,捂住胸口。
然后他镇定自若,脸上又恢复笑容,“静雪,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我结婚了,你最不能缺席。”
施静雪听了,只听见耳边轰隆隆的声音,穿着一身红衣的小敏老师满脸兴奋的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说:“静雪,你总算赶上了,我还认为你会来不及赶上我们的婚宴呢?现在来就好了。我跟何老师结婚,有你见证,是最好不过了。”
张口说着什么,静雪看着她一张一合,静雪全然听不见,她只感觉万念俱灰,喉咙涌起一股甜腥味,再也忍不住,“哇”一口鲜血喷出来,她颓然倒地。
仿佛中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林立。这个人像个,幽灵一样。总是围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
林立紧张的抱着她,大喊她的名字,而边上一圈人都傻了一样看着她。
她看着何老师一脸着急,扑在她身边。眼里明明写得他的担心与着急,还有爱怜。何老师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可是为什么你却娶了别人。你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静雪好想去质问何老师,可是张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施静雪眼前陷入无尽的黑暗,就像十六年前她的父母死了一般黑暗,她整天在黑暗中摸索,有一天有一个如阳光般的男子对她说,有我呢!她的天空瞬间亮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的信念就是要嫁给这个男子为妻。一辈子相守,不离不弃。
施静雪做了极长的梦,这十几年真实与这个男子生活着,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是那么美好与幸福。可是转眼他披了大红新衣,娶了别人为妻。这是她最担心的事。可是还是发生了。是她高估自己在何老师心中的地位了吗?
小敏老师得意的样子,仿佛结她说,何老师旧属于我的,你别痴心妄想了,小敏老师轻蔑的笑,像宣是主权一样。
施静雪反复被这些画面纠缠,浑浑噩噩的。似乎陷进无边的的恐惧中。似乎自己的身体在战栗。她真的被抛弃了吗?父母离她而去。难道何老师也要离她而去吗?